第七章 戰事起
二人離開王府，上了馬車，定遠侯鳳伯仁猛然坐直了身子，驚慌地說道：“大哥，對不起，我給您闖禍了！”
石定邊知道自己這個義弟是個直腸子，於是安慰道：“兄弟不要多想，我看四皇子是真的喜歡玉器，倒也沒有別的心思。如今我們兄弟死不承認，他也不能來硬搶。況且他也不能確定我真的有玉，過幾天興許就忘了。”
定遠侯知道這是石定邊在安慰自己，當下不再說話，只是心裏懊悔，祈禱自己的多嘴不要惹來什麼十妃才好。
石定邊也是默默無語。回到客棧，安頓定遠侯鳳伯仁睡下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又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四皇子真的沒有惡意！可總覺得放心不下，於是打定主意：等陛下壽辰一過，就以戰事吃緊為由，儘快離開京城，趕回西原才好。
卻說四皇子等到賓客散盡后，來到書房裏，翻出一張紙，仔細瞧了瞧，收好后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一會愣。一個美人裊裊婷婷的走進來，輕啟朱唇笑着說道：“殿下，快四更天了，早點安歇了吧。”
四皇子抬頭看了看美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冷聲說道：“你先去睡吧，本王還有事要辦！”
“不嘛，人家想和你一起睡。”說著美人走上前來，就想抓四皇子的胳膊。四皇子豁的一下站起來，摔開美人的手，冷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四皇子走出書房，沿着長廊走進了後花園。繞過假山，來到花園的西北角，停在了一所不大的房子前，手握門環輕輕拍了兩下。屋內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進來吧，門開着。”
推開門，四皇子走進屋子，屋子裏漆黑一片。
“這麼晚了，殿下還不安歇，到老夫這裏做什麼？”黑暗中一個聲音問道。四皇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把燈點上吧，本王不習慣在黑暗中說話。”四皇子臉上略帶慍色。
一陣桀桀的笑聲后，那個聲音道：“你們這些俗人那裏知道黑暗的妙處。”
隨後一個昏暗的油燈亮起。就見不大的屋子還有個裏間，正對着裏間門有一張碩大的床，一個黑衣人盤腿坐在床上，閉着眼睛。黑衣人沒有束髮，頭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邊臉。
四皇子緊走幾步上前施禮，口中說道：“見過先生。”
“罷了，找我什麼事？”聲音里充滿倨傲。
“先生交代的事今天有了些眉目。”
“哦？”床上的人坐直了身子，猛然睜開眼，凌厲的目光盯着四皇子。
四皇子身上一寒，連忙道：“按先生的吩咐，今晚本王招待前來給父皇賀壽的將軍們，並邀請他們欣賞玉器，不料想還真被本王探聽到了一點消息。”
“怎麼講？快說！”床上那人急切道。
“欣賞玉器期間，我聽到定遠侯鳳伯仁說，鎮遠候石定邊的父親有這樣一塊玉佩。”
說著摸出了定遠侯指着的那塊玉佩遞了過去。
接過玉佩，那黑衣人輕輕地摩挲着，手指微微顫動。過了良久，才說道：“殿下，就勞煩你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講給我聽，不許漏一個字。”
於是四皇子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聽完四皇子的敘述，黑衣人問道“殿下，你怎麼看？”
“本王覺得那鎮遠候家裏必定有這樣的玉佩，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鎮遠候掩飾的越厲害，就越發說明玉佩是真的存在的。”
黑衣人欣賞的看了看四皇子：“哦，有道理。你這件事辦的不錯，給你！”說著扔給了四皇子一個玉瓶。
接住玉甁，四皇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先生，這麼多年，你一直讓本王尋找那塊玉佩，能否告訴本王那玉佩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黑衣人眼光一下子嚴厲起來，“我告誡過你，這件事你不要多問，怎麼忘了？”
四皇子心裏一寒，連忙道“是，是！本王也是一時好奇，今後不問就是。”
“這就好，安心做好你的事，少不了你的好處，否則......哼哼！去吧！”黑衣人揮了揮手！
四皇子轉身走出屋子，風一吹，打了個機靈，剛那黑衣人只瞪了一眼，四皇子就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濕了。
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四皇子快步離開，臉上慢慢現出戾色。此時身後的房門也悄無聲息的關上，屋子裏又陷入黑暗，四周一片靜謐。
兩日後，皇帝大宴群臣，舉國歡騰。
藍夜帝國皇帝也算賢明，文臣盡職，武將忠勇。幾十年來，帝國無大的戰事，老百姓安居樂業。
如今皇帝大壽，百姓也從心底里高興。只是皇帝近年來身體日漸衰落，幾個皇子勾心鬥角，讓一些知情人心底充滿擔憂。
宴罷，皇帝分別召見駐守邊疆的重臣，以示恩榮。
石定邊給皇帝陛下施過禮后，站立一邊等皇帝問話。
“朕曾經下旨，請你父親進京一敘，他怎麼沒來?”皇帝溫和的問道。
石定邊連忙施禮，恭敬地回道：“臣父年事已高，不願走動。加之近年來連山國一直蠢蠢欲動，邊境不穩。有臣的父親坐鎮，才可保西原安穩，因此只好辜負陛下的一番美意。臣父特地托臣向陛下問安，感謝陛下厚愛！”
“你父親為帝國征戰一生，老來依然為國分憂。當年你父親還救過朕一命，至今想來還歷歷在目。多年不見你父親，朕甚為想念。你回去後代朕問候你父親。此外，朕欲加封你父親為忠勇公，望你父子竭心儘力，保我藍夜西陲不失。”
石定邊趕緊跪下磕頭：“感謝陛下厚恩，臣敢不效死盡忠。”
隨後，石定邊陳述了邊境局勢，提出儘快返回西原，皇帝應允。次日石定邊與定遠侯鳳伯仁匆匆話別，連夜返回西原。
一路上，石定邊快馬加鞭，催促隨從快速趕路。兩個月的路程，四十天就趕了回來。
回道西原的當晚，石定邊見過父親后回到后宅，就對夫人孟芸說了京城的事。
聽到定遠侯鳳伯仁酒後失語的時候，孟芸擔心的說道：“夫君，那四皇子真的只是喜歡玉器，沒有別的意思吧？”
石定邊知道妻子的意思：“父親那塊玉佩牽扯着天大的秘密，但這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四皇子才多大？想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喜歡玉器而已。”
孟芸年輕時就有才女之稱，心思縝密，曾經協助石定邊打了許多勝仗，自然是個有主意的人。聽到丈夫這麼說，也就沒再說什麼，心裏卻暗暗小心起來。
一個月後，石定邊正陪父親觀看石軒練體，就見軍中探馬來報：無定山黃葉谷，紅河谷，黑石谷均發現敵蹤。石定邊和父親、妻子交代后，匆匆趕回大營。
無定山南北走向，是橫亘在藍夜和連山之間的天然屏障。山中多各種蠻獸、玄獸。
但是無定山中卻有橫貫東西的九穀十八川，尤其北部三谷：黃葉谷，紅河谷，黑石谷，地勢比較平坦，道路也比較開闊，一直是連山進攻藍夜的主要通道。
這次三谷均發現敵蹤，這種情況多年未見，石定邊當然不敢大意。急忙召集眾將和軍中的宗門供奉商議。最後石定邊決定兵分三路，先佔住三個谷口，給勞師遠征的連山人以迎頭痛擊，一舉打退連山人的侵略。
石定邦判斷三谷中紅河谷當為連山人主攻方向，另兩谷該是佯攻。所以石定邊決定親率大軍守住紅河谷口，兩員副將守另外兩谷口。為確保萬無一失，又命自己的義子石維安率一路人馬在三谷間策應，通傳消息，支援友鄰。
這一日就見紅河谷內鼓聲震天，旌旗招展，連山大軍到了。石定邊立即傳令，各營嚴正以待。
連山軍隊到達谷口后，也沒有歇息,馬上發起進攻，連續衝擊多次，都被藍夜軍隊擊潰。見不能取勝，連山軍隊開始紮營，不再進攻。石定邊也命各營小心戒備。
當夜，石定邊突然收到黃葉谷守軍隼鷹傳信：連山國夜襲黃葉軍寨，戰事吃緊，請大帥增援。
石定邊連忙找來石維安。命他率軍前往接應，臨行前石定邊吩咐石維安：“你此去增援只要協助守軍守住營寨即可。連山大軍遠道而來，必不能持久，只要堅守住谷口就是勝利。時間一久，連山大軍只能無功而返。”
“是，必遵父帥吩咐！”石維安說罷上馬，引軍而去。
天亮時，石維安率援軍趕到，此時連山軍攻打黃葉軍寨甚急，藍夜士兵拚死衝殺，才堪堪擋住。石維安見狀，率軍立刻衝殺過去，得生力軍支持，黃葉寨守軍漸漸穩住了戰事並開始反擊。
石維安近二十年來一直跟隨石定邊征戰，也有了其父幾分英勇之氣。只見他手中橫握一桿大刀，一馬當先，沖入敵群，身後眾軍見主帥勇敢，也不惜命，奮勇爭先。一時間連山軍倒被他沖的陣腳大亂。
見黃葉寨援軍已到，藍夜帝國軍士士氣高漲，連山軍卻節節敗退，於是連山主帥下令退兵。
眾人見連山大軍退走，石維安謹記義父囑咐，也不追趕，收兵回營寨，整修大寨，準備再戰。
當時眾軍將都紛紛誇讚石維安有鎮遠候之風，初戰就把連山軍打的落花流水。石維安也頗為得意。
連山軍敗退後，主帥愁眉不展，召集眾將商議：“今日眼見取勝，卻被藍夜援軍擊敗，不知諸位有何妙計攻破敵營？”
眾人皆唉聲嘆氣，一副將站起身說：“大帥，此次攻打藍夜，我連山可謂傾盡全國之力。國主給大妖皇許下了眾多好處，才借道成功。”
“連山連年雪災，國力匱乏，難以支撐久戰，必須速戰速決。如今藍夜國軍隊築營死守，我軍也一時無法攻破。
“今天交戰，末將觀藍夜軍寨有一位年輕將領甚為英勇，在他的率領下，藍夜軍隊戰力倍增，莫若安排我營中宗門供奉夜入敵軍大營，刺殺對方主將，如此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