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
“二手車,不值錢,一千塊錢買的。”我說。
“手機呢?!”我爸問道。
“也是我花錢買的。”我說。
“你哪來的錢?”我爸又問。
“打比賽賺的。”我說。
“打比賽?”我爸特驚訝:“你打什麼比賽?”
“魔獸比賽。這件事我也不瞞你了。我自己去了一趟省城,打比賽賺了一萬塊錢。”
“你不是說你不上網吧了嗎?!”我爸咆哮了,“你怎麼還玩!”
“爸!”我說道,“我不會耽誤學習的,這幾次成績你也看到了。我的成績是年級第十。還發了獎學金呢。”說完,我便從書包里掏出來那份獎學金的獎狀給我爸看。
看到了獎狀,我爸的臉色和緩了一些,“我也確實聽說了,你的各科成績都有進步。”
“所以,爸,你就信我的吧,行不行?”
我爸皺着眉,還搖着頭:“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瞞我這麼多事情。”
我好好地勸了勸我爸,說:“我成績這麼好,你就別擔心了。我承認有些事兒瞞着你,但是我向你保證,將來,我會把這些事兒全都告訴你!就怕你不信。”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把我爸的怒火和疑慮都壓了下去。我爸最擔心的是,我爸人家女孩兒給怎麼樣了。我心想白紫薇的事情倒是沒必要瞞着我爸,於是把這件事情也跟他說了。
“唉……”我爸嘆道,“不知道該說你點什麼好,總感覺你在給我惹事。”
第二天,金香正常去街上出攤,我則和薛婉在大篷車附近轉了一圈,最終決定在大篷車對面的桌球廳落腳,因為桌球廳大門正對着金香的大篷車,可以隨時觀察到那裏的情況。
我和薛婉一進門,薛婉就捂着鼻子說嗆。這個桌球廳,是鎮子上唯一的桌球廳,總共只有三張桌球案子,不過臨近小年,城裏打工的年輕人都回來了,所以這裏煙霧繚繞,確實很嗆。
桌球廳裏面很熱,薛婉把外面羽絨服脫了,只穿一件薄薄的緊身毛衣,下身是小皮裙套着打底@褲。我很少看見薛婉不穿校服的樣子,以為薛婉的身材一般。不過如今看來,是我大錯特錯了。薛婉穿上這身黑毛衣黑皮裙黑色打底@褲,顯得腰肢曼妙,雙腿修長,尤其是那件緊身黑色薄毛衣,更顯得薛婉胸前的兩個小饅頭玲瓏堅挺。我甚至有點兒懷疑,難道說,這半年來,薛婉身體發育了?
因為桌球桌被佔滿了,所以我和薛婉一直就在沙發上坐着。這是一張四人沙發,薛婉坐在最外邊看書,我則在薛婉旁邊坐着玩手機。桌球廳里魚龍混雜,這樣做,防着有人坐在她旁邊。
但是我想錯了,如果是個普通的大妞,大家也不會計較。但是自從我和薛婉坐在這裏以後,就感覺所有人的眼光都往薛婉身上瞄。
很快,其中有一桌的兩個人看到薛婉坐在那裏,就不玩了。其中一個染着黃毛,脖子上掛一條狗鏈子,上面拴了個骷髏頭的掛件,另一個則只穿了一件黑背心,露出胳膊上紋着的一條帶魚,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善茬。
黃毛男比較高,一屁股就坐在了薛婉旁邊的沙發臂上,低頭笑着問:“美女,看書呢?”
薛婉連頭都沒抬:“對不起,您擋着我的光了,麻煩能讓一下嗎?”
黃毛輕輕身手,把薛婉手裏的書拿走,臉都湊到薛婉臉前了:“美女,看什麼書呢,這麼入迷?”
薛婉冷着臉:“把書還我。”
黃毛笑了:“跟我聊會兒,就還你。”
媽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知道是我該出手了,準備站起身來,這時候我身邊的那個紋身男伸手扒拉我的肩膀,意思讓我起來。
我看了一眼紋身男,“別動我。”
紋身男沒想到我還能這麼說話,一隻手放在我臉上,往後推了一把:“你他媽跟誰說話呢!”
我知道,對這種人就不能慣着,但是現在打起來容易誤傷,於是悄悄跟薛婉說:“你上外面獃著十分鐘後進來。”
薛婉會意,又不無擔心地問了句:“你一個人行嗎?”
“行。”
薛婉於是站起身來往外走,黃毛一伸手把薛婉攔住了:“美女,這就要走啊?書不要了?”
薛婉沒理,往左跨了一步,黃毛也同時往左跨了一步:“幹嘛呀美女,連聊幾句天都不行?”
我搖搖頭,忽然伸手,從側面抱住了黃毛的腦袋,同時抬起右腳,給他來了一個膝擊!
黃毛往外踉蹌了幾步,直接跌倒,看錶情,估計是已經懵了。
【服務的舉動】舔值=150
整個桌球廳的人都懵了,老闆上前詢問情況,我把老闆往後推了一下:“我能處理好,損壞了東西,我賠。”
老闆見我也不是善茬,往後退了一步。
我又環顧四周:“看什麼看!沒見過共青團員見義勇為?!”
眾人趕緊假裝玩桌球。
我轉頭問帶魚男:“看見了沒?”
帶魚男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大哥……我,我錯,錯了……”
“我最煩你們這種小混子,整天做什麼不好,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要麼回家種地,要麼進城打工,祖國都快七十周年生日了,你們給國家發展做點貢獻,不行么?”我這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要我說,就你們這種人,就應該進看守所,被人收拾幾次,就不這麼囂張了。”
“大哥,大哥說的是……”帶魚男不住點頭。
“不要叫大哥,叫小哥。我不是黑社會。”
“是,是,小哥。”
“我是真不願意在女生面前打人,暴力不好。”我皺着眉,回頭對薛婉說,“你要是看不下去,就轉過身去。”
薛婉沒表情,而且坐下了:“你只管做你的,不要管我。”
看樣子,上次我跟薛婉談話有成效了。她說過不再干涉我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那黃毛,他躺在地上,身邊是一本書,被他從上到下壓塌了。
我問薛婉:“你看的什麼書?”
薛婉說:“波德萊爾的《惡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