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念念是我的人,誰感動她!
“喲,念念小娘子總算出來了啊!”
劉癩子那貪婪的目光,就在念念的臉上打着轉,彷彿盤算着,能從念念身上得到多少好處似的。
“果然不愧是咱們平安巷子裏的炊餅西施,幾日不見出落得愈發的水靈了,真是讓哥哥好生喜歡!”
念念惡狠狠的瞪了眼劉癩子,趕緊將躺在地上的王大娘攙扶起來,讓王大娘暫時先靠在柱子邊休息。
“劉癩子,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帶着地痞流氓來打砸我們的炊餅鋪子,你就不怕我們報官么?”
“報官?”
劉癩子陰惻惻的笑了笑,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了張欠條來,放在念念的面前耀武揚威的抖了兩下。
“念念小娘子,你看清楚了!”
“這可是袁大郎白紙黑字寫的欠條!”
“這欠條上寫得明明白白,袁大郎連本帶利,欠高衙內三十貫銅錢,九月二十一要還錢的!”
劉癩子伸出手指輕輕的彈了彈手裏的欠條,看待念念的眼神愈發的充滿了侵略性。
“念念小娘子,要是你們家袁大郎還不上錢,那可是要將你送到高衙內府上抵債的!”
“如今距離還款期限只剩下三天了,你們家的情況我都清楚,三十貫銅錢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與其等到九月二十一號,你被高衙內的僕從們抓到高府去,倒不如我這會兒給你送過去。”
劉癩子的臉上堆滿了虛偽的假笑。
“再說了,我送你去高衙內府里,那是讓你脫離袁家這個苦海,帶你去高衙內身邊享福了!”
“咱們好歹也是鄰里街坊的,我總得要保全念念小娘子的名聲,給你應該有的體面不是?”
念念橫眉冷豎,衝著劉癩子咬牙切齒的啐了口。
“我呸!”
“劉癩子你怎麼不把你老娘接過去享福?”
“這種阿諛奉承、趨炎附勢的體面不要也罷!”
劉癩子嬉皮笑臉的望着念念,揶揄道:
“念念小娘子,高衙內要是看得上我老娘,那我早就將老娘送到高衙內府里去攀高枝了!”
“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劉癩子朝着身邊跟着的地痞流氓使了個顏色。
“都還愣着幹嘛啊!”
“趕緊把念念小娘子請到高衙內府上去啊!”
念念看見那些圍攏上來的地痞流氓,順勢將別在髮髻上的削尖竹筷子取下來,頗為緊張的抿着嘴唇。
要是這些地痞流氓想欺負她,那她就算自盡而死,也不會讓這些小混混得逞的!
“噼里啪啦——”
“轟隆咣當——”
就在那些地痞流氓要抓走念念的時候,袁家的炊餅鋪子裏響起了爆竹炸裂的聲音。
突然出現的爆竹聲響,嚇得劉癩子驚慌不已。
袁州拿了把厚重的廚刀,緩緩的從爆竹的煙霧中走出來,滿眼狠厲的望着劉癩子等人。
“念念是我的童養媳!”
“我看誰敢動她!”
袁州深知,像劉癩子這樣的地痞流氓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傢伙,必須要從氣勢上壓倒他們才行!
所以,袁州就擺出了副豁出去的模樣。
將手裏的廚刀揮舞得虎虎生風的!
劉癩子看着雙眼猩紅的袁州,心裏也有些發憷。
從來都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
橫的怕不要命的!
而袁州這副豁出性命的瘋狂模樣,他還真的有些犯怵,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劉癩子也不好退縮。
他只能色厲內荏的抖了抖手裏的欠條。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袁大郎,不是老哥不幫你!”
“這可是你親手寫下的欠條!”
劉癩子在和袁州談判的時候,還不忘記朝着袁州身後的小弟使眼色,讓他直接給袁州敲悶棍。
“咻——”
就在木棍落下之際,袁州手裏的廚刀寒光一閃,那小弟慘叫了兩聲,手上出現了好幾道深深的血口。
袁州好歹也是個精通刀工的大廚,下手很有分寸,完全避開了那個地痞流氓手上的動脈。
只是切出來的傷口看着比較滲人罷了。
“誰敢對念念伸爪子!”
“我就剁了他的狗爪子!”
劉癩子沒想到袁州真的敢動手,跳着腳嚷嚷道:
“袁大郎你別犯渾!”
“欠條都是白紙黑字寫在這裏的,你就算鬧到開封府衙門去,那也是你理虧!”
袁州抖了抖沾染着血珠的廚刀,漠然道:
“寫了欠條那又怎麼樣?”
“劉癩子,這還款期不是還沒到嗎?”
“欠條上不是說九月二十一還錢嗎?”
劉癩子被袁州手裏的廚刀嚇得心驚肉跳,袁大郎在他的印象中,從來都是個唯唯諾諾的老是漢子。
怎麼今天,突然就轉了性子?
發瘋似的拿着廚刀,還敢直接砍人了?
“袁大郎,你袁家的情況我也清楚!”
“要在短短三天的時間籌集到三十貫銅錢,這隻怕比登天還難,你又何苦要堅持這幾天呢?”
“將念念小娘子體體面面的送到高衙內的府邸,說不定高衙內還會念着你的識趣,賞你點銅錢!”
袁州那雙冷靜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
“誰說我沒辦法籌集到三十貫銅錢?”
他拎着那柄厚重的廚刀,朝着劉癩子步步逼近。
“劉癩子,我昨天夜裏跌破了腦袋。”
“李郎中說我的腦子不太好使,能做出什麼樣危險的事情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袁州唇角微勾,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要是再不滾,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袁州為了能夠將偏執的瘋子演的更像。
毫不猶豫的出手揮刀。
正好將廚刀砍在了劉癩子身後的柱子上,擦肩而過的刀刃嚇得劉癩子渾身發抖。
“好啊!袁大郎!”
“這次就算你狠!”
劉癩子離開炊餅鋪子后,還不忘記放着狠話。
“欠條在我手裏,你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等到三天後,我會帶着衙役大人們過來!”
“到時候直接把你關進監牢,看你還怎麼橫!”
劉癩子帶着那群地痞流氓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以後,袁州這才渾身癱軟的鬆了口氣。
剛才,他也是強裝的蠻橫。
揮刀的那幾下,他後背的粗布短衫都汗濕了。
“大郎……”
念念雙眸含淚的望着袁州,絕望而無助的問道:
“你真的把我抵押給高衙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