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番外蘇醒
明明死了,語卿卻覺得身上撕裂般的痛。
奇怪,死了怎麼還會痛?
難道自己被炸油鍋?
可問題是,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下地獄炸油鍋了?
不行,自己得找閻王問問是怎麼回事。
她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似有千斤重。
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什麼都沒看到,就聽見一個她魂牽夢繞了好久的聲音難以置信的叫了聲:“卿卿?”
語卿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媽媽,那是媽媽的聲音!
她穿書後,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
夏若寒跟她說過,她被那個一時衝動的讀者一棍子敲下去,並沒有敲死,而是敲成了植物人。
醫生說她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並且情況惡化的可能性很大,即便做為植物人她也很難挺過半年。
她曾想像過無數遍,她死了,爸媽白髮人送黑髮人有多傷心。
可她卻聽到媽媽的聲音,那是不是說,她從書中回到了現實?她活過來了?
她努力轉動像生了銹似的脖子,果然看見媽媽那張永遠對她充滿慈愛的臉,激動得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落。
媽媽看見她哭了,驚喜得要命,忙按響了語卿床頭的呼救鈴。
醫生護士瞬間趕到。
媽媽激動得要命,指着語卿語無倫次道:“醒了!我姑娘醒了過來!她在流淚,你們看!”
醫生護士忙撲了上來,病人果然醒了,也果然在流淚,這可真是醫學奇迹!
幾天之後,語卿終於能坐起來,也能開口說話了。
她第一句話不是問她昏迷了多久,家人怎樣,而是問夏若寒怎樣了。
夏若寒曾經告訴他他穿書的原因,是去那家藥店調查監控,想將把她打成植物人的兇手繩之以法。
哪怕這個兇手是讀者他也不想放過。
不能因為語卿的書寫的不合他心意,他就一言不合就打人悶棍,他可以選擇棄書的,又沒人非逼着他看。
可剛一走到事發點,他忽然覺得眼前一黑,醒來時便已經穿成廠公大人了。
語卿不知道他是魂穿還是身穿,如果是魂穿,那他當時怎樣了,是死了還是昏迷不醒?
如果死了恐怕沒辦法重生了,畢竟現在是火葬,屍體都沒了,怎麼重生?
如果和她一樣是昏迷不醒,這個時候醒了沒?
要是身穿就麻煩了,連屍體都沒留下……除非又身穿回來。
語卿媽告訴她,夏若寒那孩子在她出事時不眠不休的守在她病床前,已是疲憊到了極點。
又為她的案子奔波,累得暈倒在大街上,也一直昏迷不醒。
不過就在她醒來之後,他也隨之醒來了。
夏若寒在昏倒之前身體強壯,所以儘管和語卿一樣,差不多昏迷一個月,但醒來后就能下地了,已經來看她好多回了。
哪像她,醒來后只能虛弱的靠坐在床上,還下不了床。
語卿這才放下心來,她不要她活了,他卻不再了。
她掙扎着想要媽媽扶她去看夏若寒,他卻微笑着走了進來:“我這不好好的嗎,不用你去看,我自己送上門來,讓你看個夠。
倒是你,要好好養着,別再讓叔叔阿姨提心弔膽了,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後叔叔和阿姨急得一夜白頭。”
語卿這才抬眼打量着父母。
儘管她一醒來就看見父母消瘦的厲害,但並沒見他們頭髮白了。
現在細細一看,原來是染了發,髮根還是能隱隱約約看見華髮的。
肯定是他們擔心她有朝一日醒來看見他們頭髮都急白了會內疚,所以染了發。
語卿媽嗔怪了夏若寒一眼:“哪有那麼誇張?只白了幾根頭髮好嗎,再說我和你叔叔都這把年紀了,有白頭髮不是很正常嗎?別嚇到卿卿了。”
夏若寒嘿嘿笑着沒吭聲。
語卿父母見兩個孩子四目相望,善解人意的離開,留他倆獨處。
語卿埋怨他道:“你為什麼每次趁着我睡著了偷偷來看我,害我擔心了你好幾天。”
夏若寒握住她一隻小手道:“是醫生說你剛蘇醒,身體機能不是很好,不能激動,會引起心臟不適,那我只能偷偷來看你咯。”
語卿白他一眼:“我和你在書中見識了多少大風大浪,還會激動出心臟不適。”
夏若寒正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可不想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語卿不禁動容,反手握了握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握之中。
兩個人不說話,像看不夠似的互相看了好一會兒,語卿才道:“現在怎麼辦?”
別人聽這句話會覺得沒頭沒腦,可夏若寒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在五歲之前,被父母扔在一張床上睡過覺,放在一個澡盆里洗過澡。
那時兩小無猜,只知道他們是共進退的很親密的關係,有誰欺負他們當中的一個,總是兩個人一起欺負回去。
小時候,夏媽媽總是笑着說,說以後讓他們在一起好了,大家知根知底,也不會為彩禮和嫁妝紅臉。
夏媽媽雖然只是開玩笑,可是在兩個孩子心裏卻種下了種子,認定了對方是要和自己度完這一生的人。
可是,隨着夏若寒越來越有出息,而語卿越來越平庸。
夏媽媽這時又看不慣兩孩子同進同出舉止親密了。
當有街坊打趣,說在這個娶媳婦難的時代,她家不用愁,有預定的兒媳時,夏媽媽總是冷着臉聲明: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卿卿跟我們家小寒從小一起長大,是手足情,沒別的。
你們亂說對我兒子影響小,可是對卿卿影響大,你們讓人家小姑娘臉往哪裏擱?”
這話傳到語卿耳朵里傷心了好久,既然人家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優秀的兒子,那就死心吧,免得搞得兩家大人見面尷尬。
從那之後,她只把夏若寒當發小,別無他念。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和他在書里做了一輩子的夫妻,再讓她跟他分開,她捨不得也不願意。
夏若寒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這事你別操心,我會處理好的,不過不是現在,等三個月後大家情緒都徹底穩定了,我再跟我爸媽攤牌。”
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他父母也都急壞了,特別是他媽,人老了不止十歲。
他這個時候跟他們攤牌,那不是給父母又一個打擊?
所以才打算等三個月之後,他父母全都緩過來了,他再慢慢跟他們溝通,反正他是不會再和語卿分開了。
夏若寒颳了刮語卿的小鼻子:“別怪我沒警告你,只要你敢再愛上別人,我就把對方打成叉燒包。”
語卿壞笑道:“好啊,反正是別人挨打,又不是我挨打。”
夏若寒氣得吹鬍子瞪眼。
見語卿有些倦怠,他沒敢久留,服侍她睡下便離開了,然後回了自己的病房,拿了水杯去水房打開水。
還沒進去,就聽裏面傳來語卿父母的說話聲。
語卿媽媽憂心忡忡道:“我看兩個孩子還是彼此有意,你看怎麼辦?”
語卿爸爸嘆氣道:“你問我怎麼辦,我當然是支持兩個孩子在一起的,可小寒媽是不會同意的,你叫我怎麼辦?”
語卿媽媽也跟着唉聲嘆氣,然後商量道:“那等卿卿恢復健康后,讓她去相親,你看可好?
讓她早日交個男朋友,省得聽夏媽媽的冷言冷語心裏不痛快。”
語卿爸爸點了點頭:“你看着辦吧。”
夏若寒在外面很是淡定,現在沒有人能夠分開他和語卿,語卿是不會去相親的。
半個月後,語卿便出院了,只用在家裏休養一段時間即可。
反正她是個碼字工,碼字又不影響休養,所以回家就開工了。
那個打她悶棍的讀者警方通過監控已經逮捕歸案。
那個讀者是假讀者,是他女友和她在同一個網站寫小說,因為自己的女友撲成了狗,他心裏很不舒服,於是打她泄憤。
語卿表示很冤,她也是死撲街好不好,還是那種臉朝下的。
那個變態要打就去打大神和白金的悶棍,打她悶棍是幾個意思?
不過那個變態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她不用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現在心煩的是,她一個堂姐比她只小三歲的兒子寄住在她家,她堂姐讓她管教那個臭小子,可那臭小子經常把她治得服服帖帖,也不知誰管教誰。
這天下午,語卿出了家門,偷偷和夏若寒在外面約會,然後各自回家。
他們的戀情現在處於保密期,又同住在一個小區里,所以不能一起回家。
就在剛才,兩個人吃晚飯時,夏若寒告訴她一個好消息,他媽答應他們交往了。
語卿當時很開心,終於守得雲開見日出了,吃着夏若寒給她剝好殼的蝦仁道:“阿姨怎麼肯答應了?”
她以前是那麼看不上她,嫌她讀的只不過是個二本,嫌她沒有工作,當網絡寫手,配不上她211大學畢業的兒子。
現在突然鬆了口,讓她覺得特別不真實。
“經歷了生離死別,我媽她現在什麼都想開了,她只要我平平安安的,我想娶誰就娶誰。”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我媽有些擔心,她以前老是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怕你進了我們家的門你和她處不來。”
語卿道:“處不來就分開住吧,你說好不好?”
她其實知道自己不會和夏媽媽處不來。
夏媽媽雖然嫌棄她,但人還是蠻熱心的。
上大學那會兒,有時她爸沒時間開車送她去學校,夏媽媽讓自己的兒子擠地鐵去學校,卻讓她老公開車送她去上學。
她不想讓她做她的兒媳,只是出於一個做母親的私心而已,想要更優秀的女孩子配她優秀的兒子,這也無可厚非。
不過她還是希望婚後和長輩分開住,比較自由,她是一個喜歡無拘無束的人。
夏若寒點頭說好,分開住,摩擦小,關係會更好。
語卿只要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嫁給夏若寒了,就開心得不得了,捧着自己發燙的小臉蛋站在自家門口嬌羞不已。
打算等平復了心情再進屋,你想讓父母看出端倪,想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就在這時堂姐家的臭小子桌然弔兒郎當的背着書包下晚自習回來了,見狀,道:“卿卿,你在幹嘛?扭來扭去好噁心。”
語卿差點被這一嗓子嚇得魂飛魄散,小蠻腰都給閃了。
她掏出手機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掐着腰立馬橫刀的堵在樓梯口。
“卓然同學,作為一個面臨千軍萬馬獨木橋的高三考生,你的晚自習下得比一般學生早了一點吧?
學校十點鐘下晚課,你十點零五分到家,你就是騎上小火箭給你點火的小夥伴也還沒來得及擠出你們教室呢。
還有,我是你小姨,你叫我名字是不禮貌的,當心我告你爸媽,讓他們打你!”
只要一想到這個臭小子不喊她小姨,她就一肚子的火。
不喊小姨也就算了,還跟同學們介紹她是他家保姆。
這麼細皮嫩肉又漂亮的保姆他們家請得起嗎!
卓然一點都不怕,因為他知道她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向他爸媽告狀的。
他和語卿面對面站立着。
明明腳下比她矮一個台階,卻比她還高。
語卿心裏很是不平衡,也不知道姐姐和姐夫給這臭小子吃了什麼牌子的化肥,這孩子比速成豬竄的還猛,襯得她像個矮腳雞。
“你的破手機時間不對,快了十分鐘,我現在到家正好是十點十五。”
語卿爭辯道:“我用的是破手機嗎?我是買的最新版的華為好嗎?
這明明就是你逃課的問題!
你知道逃課的嚴重性嗎?一年以後你的朋友們都上了名牌大學,這個本科那個本碩連讀,就你家裏蹲,你不寒磣嗎?你以為長得帥能加分五百分嗎?”
臭小子一臉不屑:“不會的,我怎麼也能考上個本科,我期中考試打四百多呢,你笨成這樣都沒家裏蹲,我怎麼可能家裏蹲。”
然後不耐煩道:“你能躲開點嗎?我手機沒電了,要回家充電。”說著動手把語卿給拎到了一邊。
十七歲的少年力氣已經不小了。
語卿氣炸,拉着他的校服不讓他走:“你要造反,你敢跟你小姨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