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譴，詛咒
龍九遙走進部落，看見部落里的人全部身穿黑袍，低頭跪在族長門前。
推開木門走進木屋，見巫燭盤坐在地上，龍九遙上前，伸出右手在巫燭的眼前晃了晃。
“年輕人收回手臂吧，老朽的雙眼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瞎了。”
“你真是瞎子？”龍九遙有些好奇：“那你怎麼知道我的手在你眼前？”
“雖然瞎了這麼多年，可有時候心能感應到的東西，比眼睛看見的還要多，請坐吧。”
龍九遙盤坐在巫燭對面，雙手拄着臉，靜靜地看着巫燭，也不說話。
“年輕人，你來找老朽，是想知道怎麼才能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對吧？”
“是。”龍九遙如實答道。
“那老朽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你為什麼要救那對兄妹？”
龍九遙思考了一下答道：“可能是友情吧。”
“一個情字，一段感情，輕則可以讓一個人消沉數十載，重則可以毀人一生。年輕人，你在這裏有三段感情，你放得下嗎？”
龍九遙詫異：“三段感情？”
“金蠶蠱是我苗疆最強的蠱蟲，無數蠱師夢寐以求的武器，而聖女竟如此輕易的將金蠶蠱送給你了。等你回到屬於你的世界，看着體內的金蠶蠱，你保證你不會想起聖女么？”
“我……”龍九遙一時語塞。
是啊，自己真的不會想么？
雖然和墨櫻才認識兩天的時間，可自己這心裏好像真的多了一份牽挂。
回想起這二十幾年接觸的各種各樣的女人，自己什麼時候會哄一個女孩？也從沒有因為哪一個女孩子漏出開心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傻笑的情況。
“比起中原女子的水性楊花，我們苗疆女子始終鍾情一人，如果你回到原來的世界，聖女會一直等着你，直到生命最後的那天。”
“不……不會吧，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啊……”
“想知道怎麼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去冥海找巫神占天，他會告訴你回去的辦法。至於到時你是去是留，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巫神占天？你們學巫術的人，也有神仙庇佑？”
巫燭輕聲笑道：“呵呵，當然。這世間萬物，一草一木皆有神明庇護，山有山神，樹有樹神，我們巫術部落，自然也有巫神。”
龍九遙無語，聽起來還挺噁心的，山神樹神，那糞坑呢？糞神？坑神？青樓的牌匾要是有什麼庇護，還能叫青神？樓神？
“年輕人莫要抬杠，老朽知道你心中所想。”
龍九遙撓撓頭：“這樣啊……那還挺尷尬的哈！”
龍九遙心想道：墨櫻說蠱神也在冥海，這冥海究竟是什麼地方？這兩個神之間又有什麼關聯呢？
“呵呵，老朽告訴你這麼多，不知年輕人能否幫我一個忙？”
“前輩請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和巫燭說了這麼多，龍九遙的態度也尊重了一些。
“那老朽給你講個故事吧……”
五十年前，巫燭被選為部落的族長，而他們這支部落是巫神占天的分支，繼承的巫術是祭祀童男童女替將死之人續命，算是旁門左道，也被人稱之為續靈巫師。
苗疆自古得到兩位神明庇佑，巫神占天，蠱神戰天，是一對親兄弟。
而巫術又分為戰巫師和法巫師，戰巫師和蠱神的後裔以武力捍衛苗疆的疆土，法巫師則流落成了苗疆的下等族群。
尤其是這續靈巫師一族，因為他們替人續命，引得天譴，族人無論男女，壽命均不過三十歲。
巫燭當上族長后，為了續靈巫師一族的種族延續，下令廢除了續靈術，費盡心思直到近十年，才讓族人的平均壽命增加了十五年。
而巫燭為了種族延續，不斷抓其他分支同族的童男童女為自己續命，惹得蠱王也就是龍九遙的老丈人勃然大怒，將續靈巫師一族趕出了苗疆。
“後來我帶族人來到了北境，希望能在這裏為族人繼續增加壽命。而老朽抓那對兄妹為自己續命，並非老朽怕死，而是老朽知道自己死後，我們一族必將消失在這塵世間！老朽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族人考慮。”
龍九遙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頭道：“理解。”
“老朽已經動用了我續靈巫師一族的禁術，待青年人從冥海歸來時，就是老朽脫胎換骨之日。到時若是老朽變成了屍神，則可保我族人香火延續，百年平安，這把巫杖也就贈送於你了。若是老朽變成了屍魔，必定將先殘害族人，到時還請年輕人用巫杖了結了老朽。”巫燭說完，雙手奉上巫杖。
“好，我答應你了，放心吧前輩！”
龍九遙接過巫杖，親眼看着巫燭低頭緊閉雙眼沒了呼吸，雙手還保持着舉手的姿勢。
走出木屋，龍九遙見續靈族人跪在地上衝著屋子三跪九拜，嘆息一聲邁步離去。
……
山林中，墨櫻坐在門前撅起小嘴左顧右盼，在看見龍九遙的身影后，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
“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人家想死你嘍！”墨櫻一個熊抱緊緊抱住龍九遙，隨後好奇的問道：“咦……那個巫王八的巫杖怎麼在你手裏？你把他殺了？”
“沒有。”龍九遙抱着墨櫻走向木屋：“走，我們跟靈龍和啞妹告個別，然後動身去冥海。”
“小哥哥，你要陪我一起去冥海？真是太好嘍！”墨櫻激動地親了龍九遙一口。
一個小時后，龍九遙和墨櫻整理好行李，站在木屋門前。
“靈龍，照顧好啞妹，等我回來。”
“遙哥，你和嫂子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嗯。”龍九遙蹲下，摸了摸早已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啞妹：“聽你哥哥的話，等遙哥回來，一定想辦法讓你開口說話。”
啞妹癟着小嘴用力點點頭。
片刻后，龍九遙帶上墨櫻和行李，朝着冥海出發，那寒風中的背影，及其的威武雄壯！
直到太陽下山後……
“大……大姐……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冥海啊？我都要……要凍死了……吸溜！”龍九遙說完吸了一下快到流到嘴邊的大鼻涕，越往北走越冷，哪怕是體內的禦寒蠱此時都有些扛不住了。
“這不正在找嘛！你鬼叫啥子嘛！”
“算了，我能找到，我帶你找吧。”龍九遙拿出手機，趁着還沒凍關機，急忙百度冥海的位置。
不過很可惜，各種百度APP都找遍了，就是搜不到冥海這個地方。
墨櫻見他發獃，撇嘴道：“小哥哥，我咋不信你能找到，你是在吹牛吧？”
龍九遙不屑的冷笑道：“呵！竟然被你看穿了！”
“切！”墨櫻手指前方說道：“前面有光亮，好像是個小鎮，咱們去鎮上問問吧。”
“好嘞！”
龍九遙像只傻狍子一樣在雪地里狂奔，等跑到小鎮門前時，發現門前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龍九遙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姑娘請問……啊！鬼啊！”
女子回過頭，龍九遙只見女子面色蒼白，七竅流血，分明就是一隻鬼！
也是被嚇破了膽，龍九遙腦子一抽問道：“我也不欠你錢，大晚上的你嚇唬我嘎哈！”
不料女鬼表現的更是驚恐，鬼叫一聲瞬間化成一團白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