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ctional story.回收站 第7章.Fictional story
地下回收站的入口,整扇門都是透明的,夾層里浮着玫瑰花瓣,不知道玫瑰花對於Fictionalstory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站使收回手杖,搖了兩下鈴鐺,大門打開,裏面的陳設近似於巴洛克建築,全靠紅磚牆上那幾個壁燈照着。
凌莀親眼看到一個站使拿着長鞭鞭打npc,那人跪在玻璃台上,頭垂着,髮絲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臉,身上穿着和樊星一樣的工裝,刺繡徽章依舊閃閃發光,手抓着玻璃台的邊沿,看得出來在瑟瑟發抖。
心狠狠地一顫,本來想着這Fictionalstory,關禁閉最多是面壁思過,寫份檢討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再不濟也就是手抄遊戲規則,這也太打破凌莀的幻想了,想着樊星這三天也要挨打,心裏還是有點酸酸的。
凌莀透過縫隙往裏面看了一眼,和監獄沒什麼區別,通體透明,可以看清楚你隔壁的npc在做什麼,沒有一點私隱可談,每一個隔間裏都有站使,挺直腰板站在那兒。
“fanxing--1。”負責管理編號的站使讀了樊星的胸牌。
“進去。”交接完以後,樊星被帶到隔間,除了有一張床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凌莀站在門口,亂了方寸,沒有樊星接下來要何去何從,這突然來的依賴感是怎麼回事。
凌莀捂着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耳邊傳來一聲尖叫,就像一把刀插在心上,一碰就血流不止,那聲尖叫是樊星的。
此刻,站使把樊星固定在玻璃台上,裏面也嵌着玫瑰花瓣,腳踝被一根鐵鏈禁錮,手腕上戴着鐐銬,鐵鏈的盡頭是一尊石像,幾根鐵鏈擁成一簇。
所有被押進的npc都會佩戴鐐銬,一旦有試圖逃脫的動機,鐵鏈就會不停的晃動發出聲音。
他的動作和之前凌莀看到的那個npc一模一樣,頭垂的很低很低,低到都快貼到玻璃面上,頭髮遮住半邊臉,樊星看着花瓣浮動,咬了咬下唇,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npc也會疼。。。
凌莀也咬了咬下唇,身後已經有過來拉人的監管。
“你還在這裏做什麼?回去。”監管背着手站在凌莀後面。
“我不走。”凌莀看都沒看說話的人是誰,態度極其冷淡。
監管把手杖伸長,前面晃出一個勾,勾住凌莀的腰往透明扶梯上拉。
“你幹嘛?有病啊。”凌莀試圖掙開那個勾,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就着樊星的痛哼被帶到地表,連管理者的辦公室都沒有經過,直接到了剛才進來的郵筒旁邊。
“等你的引路人出來。”監管留下一句後走上透明扶梯,這次扶梯消失的速度很快,凌莀撲了一個空,跪在透明扶梯消失的地方,什麼都消失了,一根玫瑰金色的細鏈子甩下來,沒有見面信根本進不去。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還害了人。
凌莀晃在Fictionalstory裏面,這個時間自己的世界差不多該睡覺了,凌莀打了一個哈欠,看到來來往往的npc一個個精神煥發。
“我操。”凌莀低聲罵了一句,這tm都是什麼事兒?這鬼地方還真的是要命,再這麼等下去什麼時候才能通全關?
手臂上的傷口剛才跟宛霞那麼一拉一扯撕的更大了,凌莀本來皮就嫩,還是易留疤體質,想着是要留一個疤了,這個見面禮多好啊,回樊星住處的時候看到烏芸和跟何川兩個人搞.曖昧,嘖了一聲就當什麼也沒看見。
樊星是頭一次進回收站,之前只聽過裏面的一些傳聞,坐在床邊,背有些彎,一條腿伸長,一條腿的小腿貼着床,半垂着眸盯着手指。
工裝外套扔在床上,襯衫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燈光沒有照到他的臉,要是照到了,臉上的血痕嫵媚的很,兩圈黑色的線圈在脖頸上尤為顯眼。
“可以幫我拿幾塊冰嗎?我有點熱。”npc的體質本來就跟人不一樣,除了疼和酸以外,身體還會發熱發燙,受了傷如果不及時用勁兒擠出淤血遲早會燒壞的。
“自取。”站使指了指旁邊的箱子,還算是人性化,沒有讓npc直接斃命的可能。
“謝謝。”樊星笑了一下,從箱子裏取出冰塊,躺在床上微閉着眼,冰塊放在皮膚能觸及到的地方,撕裂的痛癢和冰塊的涼意交織,已經不知道是疼還是冷了。
“真是好心幫倒忙啊,嘁,我們大名鼎鼎的樊星少爺居然會對遊戲玩家動情,自己還落得個這樣的下場。”這一句話劃破寧靜,回收站里開始唏噓不已,樊星已經沒有力氣和他們爭執。
“就是,這管理員最器重的npc怎麼會因為遊戲玩家觸碰條款,嘖嘖嘖,要亂套了啊。”
“再這樣鬧下去,遲早要鬧到地表的,那個時候再怎麼求情求饒求原諒,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不可饒恕。”
“就是這樣,以前一直把你當偶像,處處都學着你,向你靠近,追隨你,沒想到這也不過如此嘛。”
………………
就像談論一個不屬於這裏的東西一樣,每句話都刺在樊星身上,明白了耳傳的道理,只有你不在風光了,那些曾經對你阿諛奉承的人才會露出真正的心聲,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才會說出真話。
“是這樣嗎?學我是為了討管理員歡心,追隨我是想借我的路線來完成任務。”樊星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小刀,劃開皮膚,淤血順着胳膊滴在冰塊上,透明的冰塊浸着血色,就像紅色妖姬那樣奪目。
“誰不是呢,在這裏不就是要看看誰先比誰先走,誰還濫用感情等着誰不成,那是他有本事,不算事濫用,如果在讓我聽見你們背後議論,就不是現在這麼三言兩語能解決的了得。”說話的是平時和樊星走得比較近的npc,他靠近樊星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想在Fictionalstory里找一個依靠對象。
“謝謝。”
“沒事兒,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兒,你知道我怎麼來這兒的嗎?哎,我跟你說吧,我把通關玩家的資料給弄丟了,剛好那幾份沒有備份,罪級低等。”
樊星禮貌性應了一聲,坐起身扯了扯襯衫搭配的領帶,壞了的右手撐在枕頭上,一小截金屬質感藏在襯衫袖口裏面若隱若現,微微低着頭,盯着左手腕上的手錶,從旁邊的npc視覺看來,跟描在這個世界裏的一幅名畫似的。
被其他npc戲稱——Fictionalstory第一絕色。
“你不說點什麼嗎?”
“你要我說什麼?恭喜嗎?”
“行行行,樊星少爺要不想說話就算了。”
“嗯。”
隨之一片死寂,氣氛一下降到零下十幾度。
此時,凌莀靠在樊星的床上準備睡一覺,樊星睡得床很軟,有點鵝絨的感覺,躺上去整個人往下陷了有幾好個厘米。
困意越來越濃,聽到轉動鑰匙的聲音,“咔噠咔噠”的聲音在潛意識裏特別清楚,想着是不是私闖住宅或者又是某種奇奇怪怪的生物。
門口到床邊淌過一束光,凌莀微閉着眼睛時不時挑起眼皮往門口看,是一隻信引,私闖民宅讓凌莀特別反感。
信引把一封支線的邀請函放在地毯上關門就走了,前腳剛走,後腳凌莀跳下床撿起邀請函,黃色的牛皮紙用金線纏成一束,通體加上了閃粉,拆開金線之後裏面夾着的白色信紙才露出來,信紙上只寫了兩句話——第9447位遊戲玩家,雪色派對誠邀您參加。折了一行寫着請準備好之後速來。
雪色派對是Fictionalstory為遊戲玩家安排的歡迎會,也是一整個遊戲的支線,說是派對,在消遣玩樂的同時,暗藏的機關是層出不窮。
注:玩家必須有滑冰的技能。
“我操,什麼玩意兒?就我一個人怎麼玩?這麼有人情味的嗎?還有歡迎會,我tm都被要了半條命了。”凌莀皺了皺眉,這是要重拾荒廢的技能的節奏?
嘆了一口氣,把信放在桌子上就走了,剛出門又折回去把信塞進口袋,從樊星的衣櫃裏挑了一件外套披上,想着這三天他也不在,穿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
突然,一根路燈竄出來,是Fictionalstory里生存的異形npc,頂端晃着一個燈泡,時機未到,還沒有點亮,只是隱約發出光。
“lingchen--9447,雪色派對歡迎你的到來。”異形npc居然會說話,在這裏也不那麼大驚小怪,凌莀打量着這根路燈,有點想笑,想憋住又忍不住笑出聲。
“雪色派對是什麼?”話音剛落,路燈遞給凌莀一個黑色的盒子,原本玫瑰花瓣散落的繁花小徑變成了一條雪道,眼前的景色也變了。
“顧名思義,在雪裏開的派對,有雪道,需要藉助滑雪板來盡興。”
“所以?這是?滑雪板?”凌莀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雙透明藍的滑雪鞋,擦身而過的都是npc,凌莀在人群里格外突出,顏值上略勝一籌,樊星就比他差點。
“請遊戲玩家認真讀取派對須知,如果中途遊戲玩家發生意外,Fictionalstory概不負責。”路燈發出一聲長鳴,頂上搖搖欲墜的燈泡亮了。
在外面都不想讀書看字,凌莀草草的掃了一眼然後就合上了派對須知,揉了揉太陽穴,一輛列車停在凌莀面前。
“lingchen--9447,請上車。”這個情景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又覺得似曾相識,路燈從凌晨眼前消失,這一驚一乍的是怎樣。
晃到車上,這麼長一節車廂,居然只有凌莀一個人,車引回頭看了一眼凌莀,心裏暗想,這遊戲玩家也不過如此,車窗上映着光,凌莀還是保持着以前的習慣,坐車的時候把背包放在膝上,包里也沒有裝什麼,奧利奧佔了一大半。
“我們現在去哪裏?”凌莀摸出手機,Fictionalstory對這類產品很敏感,已經通過信號干擾強制關機,車慢慢的往雪色派隊對主場開,一路上風景變幻,一年四季的景色都成了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