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誰贊成誰反對
說起來,小時候跟陳有輝同齡的一群人,經常欺負劉大巴子的傻兒子,做妹妹的劉夢燕自然就袒護。
然後兩個被一起欺負,兄妹兩個經常被欺負得哭鼻子。
這行為一直持續到大家陸續去鎮上讀寄宿初中才結束,那時劉夢燕已經長開變成肥燕子,青春期地到來,讓大家不再天真的放肆。
上輩子苦中作樂的陳有輝在想,是不是自己小時候作孽也參與過欺負人家,然後老天報復,讓劉大巴子給禍害回來。
看着劉大巴子臉黑得不行,臉上肥肉氣得一抖一抖的,陳有輝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暢快。
上輩子他一家算是被劉大巴子迫害得家破人亡,生活從小康活活打到十八層地獄,自己活成行屍走肉,父母勞累成疾。
心情愉悅的陳有輝,裝作無意地笑道:“村長,我就是打個比方,你不會認真了吧,不會吧,不至於吧。”
說著,陳有輝掏出昨天晚上回來買的香煙,廬山。
陳有輝熟練地彈了一支到嘴裏,又抽出一支遞了過去,說道:“村長,天氣炎熱,不宜大動肝火,來,抽支煙。”
劉大巴子怒火中燒,此時感覺昨天破的頭更加隱隱作痛了。
這他媽哪像個大學生,這就是個十足的流氓二混子。
半天順不過氣的劉大巴子,並不想繼續他傻兒子的話題。
他咬牙切齒道:“熊風村大家本來就不樂意把路給你們家運輸磚塊,我還在中間好心相勸,工作都做了大半了。”
“現在你家這個態度,前面工作都白做了,那大家都沒得妥協,你家的磚別想運出去了。”
放之前劉大巴子還能再勸勸,中間多做做好人,但這次他不答應了,他兒子可是他的寶貝心肝。
得到村長劉大巴子的力挺,熊風村的民眾發言更大聲更積極了。
“就是就是,你家都不雇村裏的人幫工,那村裡也不讓你們過路。”
“還想過車運磚,你家等着磚賣不出去破產吧。”
也有做好人的:“大家都冷靜點,話說清楚是吧,多商量商量,大家都退一步。”
“冷靜個屁,陳行貴家的崽就是讀了個破大學,看不起我們鄉下人了,這種忘祖宗的人,我們熊風村不認。”
陳有輝翻白眼,這群人也太裝大尾巴狼了吧,說得有多高尚,上輩子直到廠子賣出,這群人都沒同意貨車進出。
陳有輝揚起手中的電子喇叭,說道:“好了好了,大家也別操心了,我家廠子也沒打算要運磚出去呀,你們一個個的,都別嘰嘰歪歪吃飽了撐的了,都滾回去吧。”
“哼!”劉大巴子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這磚不運出去怎麼賣,還尼瑪的不運磚出去,乖乖等着倒閉讓我來收拾吧。
熊風村村民集體**了。
“卧槽,你家牛逼吼,還不運磚,你家還想飛出去呀。”
“吹牛誰不會呀,人家說不定雇了飛機呢,以後我們可以天天在村裡看飛機了。”
“還飛機,打飛機差不多,老子天天打飛機的。”
陳有輝不想理會只知道口嗨的人群,自己這就十幾個人,他們也不敢動手只敢逼逼個不停。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五十五了,應該快來了吧。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爭論不休的時候,熊風村開進了六七輛鄉村常見的藍色自卸貨車。
不遠處,貨車車隊首尾相連,浩浩蕩蕩的,在此時的鄉下還是很壯觀的。
這動靜自然讓眾人目光吸引過去,看這車隊是往這紅磚廠來的。
不會是這個傻大學生想強行叫車來運磚吧,那他是想多了。
車胎都給他卸了。
車隊果然浩浩蕩蕩地開到紅磚廠門口。
帶頭貨車車門打開,一個青年矯捷地躍下副駕駛。
這情況讓熊風村眾人全都大跌眼鏡,打死都想不到,這瘟神怎麼跑來了。
“呦呦呦,熊風村的父老鄉親都在呀,這是在開村委大會,我不會打擾了各位吧。”
陳有彪下車就大聲嚷嚷起來,說話間走起路來一撇一撇的,囂張至極模樣。
他身着背心,赤着的強壯肩膀胳膊全是花里胡哨的紋身刺青。
在期間,後面貨車陸續地下來幾十個人,除了少數幾個跟陳有彪一樣的寸頭紋身男,其餘的全是非主流青年。
赤橙黃綠青藍紫,啥顏色的髮式都有,鐵鏈子加破破爛爛的牛仔褲,一個個的,歪頭甩髮,斜身佇立,叼得不可一世的模樣。
陳有輝眼睛一亮,他終於感覺到這個時代的潮流,太有年代感了。
剛七嘴八舌的熊風村村民,一個個的都慫了,沒有一個敢搭話的。
主要在鄉下農村,都不會去招惹這種混混二流子群體,因為鄉下報警除非大型鬥毆或重傷死亡,一般的都走過場不管用。
惹到了,這些狗皮膏藥可以經常騷擾你群毆你,問題全是二愣子年紀,你強硬點他們都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劉大巴子本來烏黑的胖臉更加便秘了,這又是唱得哪一出,今天事情好像總是出人意料。
劉大巴子質問道:“彪混子,你幾個意思,沒事跑這來做什麼?”
“哎呀,看樣子大學生沒告訴你們呀,也是,這事還得我自己來說。”陳有彪很是高興,這麼多人見證他事業的開始。
陳有輝上前遞過電子大喇叭,笑着眨了眨眼。
陳有彪會心一笑,老弟太體貼了,這麼多人他吼着嗓子說不得難受死。
陳有彪拿過大喇叭,先自然地喂喂兩聲,說道:“大家好哇,我是陳家咀的陳有彪,相信大家都認識哈。”
“事情是這樣的,人家陳有輝是大學生,人好,有眼光,看得起我,所以他家的磚以後都是承包給我來賣,用他話來說,我就是什麼中間供應商代理商。”
“簡單就是,大學生家的廠子就負責產磚出來,而我呢,就是負責運磚的賣磚的,以後大家想買磚都可以來找我,我價格公道有保障。”
話說完,熊風村的村民像集體便秘一般,臉很是難看,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話。
倒是陳有彪帶來的幾十個人掌聲飛起,連連叫好。
陳有彪自己很是高興,從車廂拿出一條煙來,利索拆開,向周圍的村民散起煙。
嚯,好傢夥,這紅色煙盒子不是中華嗎,彪混子捨得呀。
陳有輝一看,嘴裏的廬山頓時不香了。
馬德,老子抽着幾塊錢的廬山,這傢伙既然捨得拿華子出來。
陳有彪一圈散了下來,還剩半條,直接扔給了陳有輝,陳有輝笑了笑又直接給一旁的小舅示意了下,周清華利索的給自己這邊人給分了。
熊風村有人邊吸着中華,邊大聲地喊着:“彪混子,你這樣不太好吧,進出運磚不得壓壞我們熊風村的路基?”
笑呵呵臉的陳有彪立馬不爽了,馬德,哪個傻逼,抽了老子的中華還這麼多屁事。
定眼一看,吼,這傢伙不就是劉大巴子的堂弟劉小毛嘛,平時就是劉大巴子的一號狗腿子,今天也敢嘴癢了。
陳有彪上前二話不說,拎着劉小毛的衣領就是響亮的幾巴掌。
大罵道:“曹尼瑪的,幾年前舊紅磚廠天天有車運磚,也沒見你們放一個屁,現在老子用下就能用壞。”
“曹尼瑪的,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看老子好欺負。”
熊風村見狀都嚇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再沒人出聲做出頭鳥。
劉小毛挨了幾巴掌,嚇得唯唯諾諾起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啥,只能下意識把目光看向劉大巴子。
劉大巴子咽了咽口水,這尼瑪秀才遇到兵,村官碰上地痞呀。
他硬着頭皮說道:“彪混子,人先放開,有事都好好說嘛,幹嘛動手打人。”
“有些人不敲打敲打都不長記性的。”陳有彪白了一眼劉大巴子,丟下人,拍了拍手。
“劉大巴子,剛他媽給你面子你不要,現在你他媽直接說,我這磚能不能過熊風村的路?”陳有彪瞪着銅鈴大眼,很是咄咄逼人。
今天劉大巴子的臉都快成了霓虹燈了,顏色變來變去的,此刻已經漲成豬肝色,猶豫半天,才支支吾吾說道:“行,行吧...”
說完,劉大巴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次是丟臉丟盡了。
陳有彪又對着眾人吼道:“你們呢?誰有意見的嗎?”
囂張的模樣,讓陳有輝感覺,這哪還是陳家咀的陳有彪,這明明就是銅鑼灣的陳浩南。
村長都慫了,其他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見半天沒人回應,陳有彪滿意得很,笑得滿嘴牙齦,說:“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以後我陳彪子進出就麻煩大家了。”
劉大巴子自覺丟了臉,黑着臉帶頭離去,只是走的時候看了幾眼陳有輝。
其他村民見狀更是一個比一個溜得快,不一會都不見了蹤影。
呵,尼瑪的,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