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療傷與備戰

第8章 療傷與備戰

“拯救世界全靠你了”這句話,絕對是人類語言史上最惡毒的詛咒之一,古往今來凡是被人拍着膀子,以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過這句話的人,要麼被騙走身上僅有的棒棒糖,要麼頂着救世主的光環,像個傻帽一樣跟有錢有勢的反派**oss作對,然後被**oss放倒或者遍體鱗傷的功成身退……總而言之,被這句話詛咒的人,要麼給錢,要麼給命,反正是沒有好下場。

如今,我也被這句話詛咒了,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就在我風中凌亂顧影自憐的時候,林國文開着他的寶馬呼嘯而至。他一鑽出車門,就看到了渾身是傷的我,再看看我臉上的表情和躺在地上的葫蘆娃,林國文都快急哭了,“出人命了!?怎麼會這樣?”

陳四海招呼林國文幫忙,把葫蘆娃架上車,“你別理他,他正在思考自己的宿命!”

林國文想先把我們送醫院,但陳四海堅持要回家,林國文大概也擔心把我們送去醫院自己解釋不清,油門一踩向著英雄小區奔去。

回到小區,我和陳四海把葫蘆娃架下車,我背起葫蘆娃,問道:“去哪?”

“跟着我走就行。”

我們走進居民樓,停在一家住戶門前,陳四海開始拍門,一邊拍一邊喊,“葛老頭兒,開門!”

拍了半天沒人應,陳四海急了,又踢又踹,“*,開門!老子不是來找你要賬的!”

幸虧這是老式居民區沒有保安,中國人又都信奉個人自掃門前雪之類的至理名言,陳四海又踢又叫的居然沒人管,要不丫早被逮局子裏去了。

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條縫,露出半個花白的腦袋和一隻警惕的眼睛,隔着防盜門問道:“你個老東西真不是來要賬的?”

“廢話!為你那五百塊錢老子至於晚上不睡覺堵你家門嗎?快開門!有急事!”

呼啦一聲,門打開了,一個笑容可掬的胖老頭腆着肚子站在門口:“呀!四哥!你咋來了?快請快請……”

我看看老頭,圓鼻頭腫眼泡,髮型跟愛因斯坦有一拼,身穿髒兮兮的白大褂,因為肚子太大把白大褂撐了起來,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裏面只穿了條內褲……嗯,像個搞科研工作的。

胖老頭也看見了葫蘆娃,“這是……中了屍毒?四哥,你們盜墓去了?”

“盜你妹!他中了飛僵的毒,你能不能解?”

“解倒是能解,”把葫蘆娃安置在沙發上,老頭撓撓肚子,“但我只能解毒,他能不能活下來我可不管。”

我總算聽出一點不對來了,“你不是大夫?”

“我當然不是大夫,”提起自己的職業,老頭頗為得意,“我是鍊金術士!”

鍊金術士,起源於歐洲中世紀一幫妄圖從廢鐵中提煉金子的二貨,後轉而追求長生,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靠坑蒙拐騙討生活,少數有本事的可以配製“瀉立停”、“四大叔”等日用藥品,為西方玄幻小說常見角色。可咱這是東方紀實文學啊?

陳四海見我被老頭的名號唬住了,很不屑的一揮手,“啥鍊金術士啊?方士懂不懂,丫是煉丹的!你說你,放着現成的祖師爺不拜,非去拜洋廟,燒洋香,你這叫崇洋媚外!”

老頭也不服氣,“與國際接軌懂不懂,包裝懂不懂,以前你們還叫妖孽呢,現在不也叫異能者了?說自己是煉丹的和說自己是燒鍋爐的有什麼區別?一說自己是鍊金術士立馬升級為科學家……”

老頭嘴上陳四海鬥着,手卻沒閑着,抓起佔了客廳一半面積的試驗台上的試劑瓶,點着酒精燈就忙活開了。老頭雙手若穿花,一會兒往燒杯里加入各種顏色的液體,一會兒又燒兩張符紙念念有詞,忙得不可開交。我則看得目瞪口呆。

陳四海點了根煙,嘬了一口,“放心吧,丫雖然好吹個牛,但手上是有真功夫的,當世煉丹煉藥無出其右者。”

“老頭到底什麼來路?”

“來頭大了,他叫葛定真,是葛洪的65代孫,葛洪知道吧?就是抱朴子,咱們中國制火藥的老祖宗,一手家傳的煉丹術絕對正宗。後來丫又去歐洲學了十年鍊金術,也算是學貫中西了,除了崇洋媚外和欠錢不還之外沒啥大毛病。”

正說著,葛老頭端着個碗過來了,“好了,趁熱喝。”

我探頭往碗裏一看,綠啦吧唧泥漿似的東西正歡快的冒着泡,還散發出一股股的惡臭,我捏着鼻子大叫,“怪不得你不保證死活呢,喝了這玩意兒誰能活得下來?”

老頭白我一眼:“良藥苦口懂不懂?”說著就給葫蘆娃灌了下去。

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只見葫蘆娃抽搐了兩下,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哇!”的一聲就吐了!眼疾手快的陳四海早就放了個盆在那接着,拍手笑道:“吐了好,把餘毒吐出來就好了。”

葫蘆娃吐完之後就沉沉睡去,我拉了拉葛老頭的衣袖,一臉諂笑,“那個,葛大師,也幫我治治傷唄。”

葛老頭看了看我,眉頭微皺,“你這傷……得去醫院打狂犬疫苗,我治不了。”

打醫院回來,我又困又累,倒頭就睡。剛才在醫院我費了半天勁兒跟醫生解釋我這不是打群架被人砍的,至於有沒有人信那就管不了了,我走的時候還有個大夫拍着我肩膀問我:“哥們兒,說實話吧,到底有多少人砍你,這幫孫子刀法不錯啊,砍了這麼多刀楞沒砍出致命傷……”

等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陳四海正在客廳看電視,見我醒了,招呼道:“正好,咱們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那飛僵。”

我瞬間一個頭兩個大,“不去行不行,醫生說我這傷得靜養……”

“那個,凱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沒用,才害你受傷……”原來葫蘆娃也醒了,正坐在客廳角落裏我沒看到。

一見葫蘆娃,我頓時泄了氣,對陳四海我還可以用胡攪蠻纏撒潑打滾的方法讓他放棄這念頭,但面對葫蘆娃這個一心一意除魔衛道的一根筋我就沒轍了,就算我不去葫蘆娃也會一個人去,這不是讓這倒霉孩子送死嗎?我這人打小心善,干不出這種喪良心的事。

好吧,那就商量吧。說是商量,但過了半晌都沒人說話,我們只是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

“咳,”陳四海終於按捺不住,發話了,“師弟啊,你和飛僵交過手,還是你先說吧。”

“有啥可說的,”我低頭玩指甲,“葫蘆娃是一炮死,我是戰鬥力不到五的渣,就全指望師兄你這劍仙了。”

說實話我對陳四海站在一旁看熱鬧,卻讓我們打生打死的做法很不滿,借這個機會擠兌他一下。

“這個……”陳四海臉都沒紅一下,“我下手太重,容易誤傷。”

“那我們躲遠點,你和丫單挑。”

“老啦,身子骨不行了,我要是年輕五十歲……好了,話題扯遠了,還是商量點實際的辦法吧。”

陳四海一指我,“你完全能扛得住飛僵的攻擊,但你那點兒攻擊力只能給丫撓痒痒。”

又一指葫蘆娃,“你攻擊力倒是足夠,但是扛不住飛僵的攻擊。”

“所以……”陳四海捋着鬍子思索起來。

葫蘆娃一臉希冀的望着陳四海,我也以為陳四海能捋出一條妙計來,再不濟老傢伙也應該一拍大腿,從屁股兜里掏出本秘籍來,告訴我們這是這是當年保護地球的賽亞星友人使用過的合體秘籍,練了就能六神合體,天下無敵之類的。

結果,我們眼睜睜地看着陳四海從捋鬍子到抓耳撓腮,從抓耳撓腮到上躥下跳,也沒見他想出啥主意。

最後,陳四海總算是放棄了,“那個,我去王胖子那兒看看,他那兒資料庫全,說不定能想到辦法。”

我和葫蘆娃從下午等到天擦黑也沒見陳四海回來,最後我們決定,不能指望那老傢伙了,等丫回來做飯我們不得餓死!

我們兩個傷患下了八包方便麵,又把陳四海冰箱裏所有的雞蛋都卧進去,麵條剛出鍋,陳四海和葛老頭推門進來了,“喲,回來的正是時候,一塊吃。”

倆老頭恬不知恥的抓過碗,一邊吸溜麵條,一邊說道,“已經想出辦法對付丫了。”

陳四海咽下一口麵條,“其實我們想複雜了,解決的方法很簡單,師弟你吸引住飛僵的火力,拉住仇恨,讓葫蘆娃在旁邊輸出就行了。”

我都氣樂了,“這奇葩主意是王胖子出的吧,原來他不光打dota,還玩魔獸世界啊!我怎麼拉仇恨?罵娘啊!?”

陳四海嗤笑一聲,“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咱們這可是實戰!可不能犯教條主義錯誤。我還打算給丫下藥!”一指葛定真,“王胖子從網上找到一張化屍水的配方,專勀殭屍,老葛說只要改動其中幾味葯就可以配製成用來對付飛僵的藥劑。到時候朝丫臉上一潑,嘿!”

我和葫蘆娃頓時無語,只得低頭吃麵條。我突然發現天空是那麼晴朗,空氣是那麼清新,生活是那麼美好……據說,所有的死刑犯在上刑場前的心態都是這樣的。

吃干喝凈之後,陳四海抹抹嘴,沖葛老頭說道,“開始吧!”

葛老頭轉身抽出一個大針管,對我說:“挽袖子。”

“你想幹嘛?”我警惕的後退。

“抽血啊!”葛老頭理所當然的說,“配方里一味原料寫的是用黑狗血,對付普通殭屍是夠了,但你們對付的是飛僵,自然要用更高級的原料。”

“抽我的吧。”葫蘆娃挺身而出,為我擋刀。

“那不行,葉凱有半截金身,他的血液靈氣濃度是最高的,用他的血事半功倍啊。”

我一指陳四海,“怎麼不用他的?丫還是劍仙呢!”

葛老頭搖搖頭,“殺伐之氣太重,用他的血的話,飛僵一聞到味道就跑了。”

陳四海在旁邊幫腔:“師弟啊,其實用靈獸的血效果是最好的,我們也不是非要用你的血,這不是時間緊迫嘛!你要是能抓只修鍊千年的靈獸來的話,自然就不用放血了。”

“算你狠!”我認命了,“但是不準用你那針管!我割道口子給你放血!”好嘛,丫拿的針管足有半尺長,那髒兮兮的針頭也不知道是從哪撿來的,這一針下去,我還有命嗎?

“那也行。”葛老頭把剛才吃方便麵的碗刷了刷,放我面前,“一碗就夠了。”

我看着面前這個葛老頭吃麵條時用的湯盆,無語凝咽。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葛老頭端着一盆底血走了,我則虛弱地癱倒在沙發里。陳四海湊上來捅捅我,“先別躺着啊,咱還得置辦兵器去呢。”

一指葫蘆娃,“你有神器在手,葫蘆娃還赤手空拳呢。”

“我會噴火啊。”葫蘆娃說,“而且我什麼兵器都不會用。”

“到時候你倆得一起對付飛僵,你要是把飛僵點着了不得把葉凱一塊兒燒了嗎?在火里,飛僵的生命力絕對比他強。兵器不會用沒關係,一力降十會嘛!你切換到大力娃狀態直接砸死丫的。”

說罷,陳四海拽着我和葫蘆娃就出了門,在小區里七拐八繞,竟然走進一處廢品收購站。住過城鄉結合部的都知道,這樣的廢品收購站一般都是幾間小平房加一個小院子,院子裏堆滿了通過合法和不合法途徑收來的廢銅爛鐵,經營這種收購站的人更是魚龍混雜,丫的陳四海不會來這兒買軍火吧?

一進門,陳四海扯着嗓子就喊:“孫徳財,快出來!生意上門了!”

“來啦來啦,”一個瘦小枯乾的中年猥瑣男從廢品堆里鑽出來,一臉燦爛笑容,“四爺!有啥生意關照我啊!您說!這次咱蒙誰?”

“蒙你!”陳四海被人揭了老底,老羞成怒,“**能不能管管自己的嘴,老子多少生意是讓你這破嘴攪黃的……”

自知失言,陳四海趕緊轉移話題,把孫徳財介紹給我們,並把置辦兵器的事給孫徳財交待了一遍。

“沒問題!”孫徳財拍着胸脯打包票,隨即轉頭問葫蘆娃,“兵器想要啥式樣?有啥具體要求不?”

葫蘆娃想了想,“分量夠沉就行。”

“這好辦,”孫徳財一招手,他院子裏那巨大的廢鐵堆突然發出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竟然從裏面飛出一柄青龍偃月刀來,徑直飛到葫蘆娃面前。

一指青龍偃月刀,孫徳財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百分百純鋼製青龍偃月刀,採用我孫家秘傳鍛造技術結合現代鍛造工藝,百分百無縫鍛造,一體成型,流線型的刀身加細心打磨的刀柄,能砍能削,能捅能刺,凈重128斤,力量型戰士的不二選擇……”

切換成大力娃模式的葫蘆娃一隻手把刀提起來,揮舞了兩下,吶吶的撓了撓頭,“好刀,就是輕了點,能不能換把重點兒的。”

“沒問題!”

又一招手,廢鐵堆里飛出一根丈八蛇矛,“加長加粗型蛇矛,納米鍛造技術,瞧這吞口!瞧這矛身!凈重188斤。”

葫蘆娃揮了兩下,“那個,還有更重的嗎?”

“九環金背大砍刀豪華版,246斤。”

“能不能再重點?”

“起重機專用大鐵球,凈重400斤!可以給你改成流星錘。”

“還是輕了點……”

我咂咂嘴,這場景太熟悉了,我一指院子角落堆放的一捆鋼筋,“大聖,試試那定海神珍鐵吧!”

葫蘆娃試了很多兵器都不滿意,孫徳財急的直撓頭,“兄弟你到底想要多沉的?”

“這些兵器加起來分量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話我有些泄氣,那些東西加起來都有一千多斤了,誰沒事打一千多斤的玩意兒放家裏?

孫徳財聽到之後倒是兩眼放光,袖子一挽,自信滿滿的說:“那就需要我出絕招了!”

只見孫徳財雙手一震,地上橫七豎八的兵器全都漂浮起來,孫徳財的雙手發出兩團紅光,猶如有生命一般,從雙手延伸出去,緩緩纏繞在所有兵器上。隨着孫徳財雙手一合,所有的兵器猛地聚攏在一起,卻沒有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而是像橡皮泥一樣粘在一起。

孫徳財一把抓過那團泛着紅光的金屬,像揉麵糰一樣猛力的揉搓起來,一邊揉一邊得意的對我們說:“這是哥的看家本事,金屬控制,哥創業發家靠的就是這招。”

我對陳四海認識各種稀奇古怪的妖孽已經見怪不怪了,“孫哥是鐵匠?”

“哪啊,哥是批發道具的,哪個劇組拍古裝片不到哥這兒進貨?張導、陳導、馮導……那都是咱客戶,什麼短刀長矛啊,鎧甲頭盔啊,一次就下幾千張訂單,哪次中國拍大片最忙的都是哥啊!別看哥開廢品收購站,哥這是為了就地取材,一倒手賺好幾番呢!”

“你賺多少還不是如數上交你媳婦,”陳四海立刻揭人老底,“你翻遍全身的口袋,能掏出五塊錢來爺跟你姓!”

孫徳財老臉一紅,不說話了,開始專心致志的對着“麵糰”使勁。

“好了。”半響之後,孫徳財將一件奇形怪狀的兵器交給葫蘆娃。

這是一件類似於長柄戰斧的東西,斧刃兩面開鋒,卻一大一小,依稀能看出九環金背大砍刀和青龍偃月刀的痕迹、碩大斧身正反兩面都有突起,自然是那個大鐵球了,再加上尖端的矛尖,四樣兵器就這麼不倫不類的組合在了一起。

陳四海眉頭大皺,“這做工也太糙了吧?我們可是要去拚命的,你丫可不能拿假冒偽劣糊弄我們。”

孫徳財在一旁喘着粗氣擦汗,“以前沒弄過這麼沉的玩意兒,妖力跟不上啊,只能弄成這樣了。四爺您放心,雖然外形差了點,質量絕對有保證,要是偷工減料您拿它砸我腦袋。”

葫蘆娃對這件兵器倒是頗為滿意,拿起來掄了兩圈,雖說沒什麼招式,但是一根1000來斤的大鐵坨子掄起來那絕對是虎虎生風,反正我是抱着頭躲到了平房裏,生怕葫蘆娃一個手滑讓我壯烈在這。

雖然這玩意兒外形不咋地,但是能劈能砸,隨手一拍就是一條人命,把斧面豎起來還能當盾牌使,當真是可攻可守,決定了,就把這件武器命名為要你命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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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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