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金府大門外,冶蘭裴使勁的敲着大門,她興匆匆的跑到小德鎮找到了金家,但卻被告知金志溫根本就沒回去過,金志溫是真的後悔了?還是在騙她?他根本不想娶她?那他這麼多天都是在躲着她嗎?
“開門!溫哥,我知道你在裏面!快開門!”
過了好久,金府的大門才開了,開門的是家丁,一看是冶蘭裴,立馬露出一絲欣喜,“是小裴姑娘啊!”
“溫哥呢?”
“小裴姑娘,你也不知道我家老爺去哪兒了?”家丁將冶蘭裴迎了進來。
快步往裏走的冶蘭裴停下腳步,“什麼意思?”
“我家老爺十幾天前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他不是讓人送了封信給你嘛,我們還以為你知道他哪兒去了呢。”
家丁說著,邊上的幾個下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始問。
“我們去你家裏找你,但你不在,我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走的。”
“都十幾天了,也沒個信回來,工錢都沒發呢。”
“就是,這幾天府里下人的伙食都不知道哪兒來呢。”
“小裴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們老爺哪兒去了?”
家丁和丫鬟一通亂問之後,見冶蘭裴是真不知道,議論紛紛的說金志溫是卷錢跑了,個個慌的怕拿不到錢,竟一時跑去拿值錢的東西,一時整個金府亂七八糟的,待金府安靜下來,下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金志溫失蹤了!?冶蘭裴坐在大院中的石頭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人都是懵的,腦中一陣胡思亂想,明明那天他們說好了要提親的,明明那天溫哥那麼溫柔的和她說話,明明還帶她見了他的大……哥?
冶蘭裴猛的抬起頭,起身就朝那小廟堂跑,小廟堂這兒還是關着門,不知是沒人來還是打不開。
抬手推門,果然推不開,不過是對於常人,冶蘭裴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手上一用力,那門便開了,依然煙霧繚繞,香薰的味道非常重,廟堂里十分昏暗。
冶蘭裴往裏邁了一步,感覺這裏比她上次來的時候更陰冷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溫哥?你在不在這裏?”
“小裴來啦。”
這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冶蘭裴嚇了一跳,視線有些慌亂的環顧着四周,“你……你是溫哥的大哥?”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他,”肖帛甬從人像后出來,兩眼發青,“不過比我預計的還要久。”
“你……你知道溫哥在哪兒?”冶蘭裴忍住想拔腿跑掉的衝動,盡讓讓自己說話正常點,“我……他好多天沒找我了。”
若眼前這人有問題的話,於冶蘭裴來說,對付他也是小事一樁,但不知為何,這個小廟堂讓冶蘭裴覺得害怕,眼前這個瘦成皮包骨的人也讓她莫名覺得害怕,總覺得這裏有無數雙眼睛在陰森森的看着她,讓她不由自主的渾身發毛,甚至不敢去看清楚他的臉。
“志溫在我這裏,”肖帛甬笑了笑,站在人像旁朝冶蘭裴招了招手,“你過來,我讓你見他。”
冶蘭裴就站在門口,只要她轉身就能離開這裏,再次深吸了口氣,她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就算當年被那東海小太子抓住,差點被他殺了她都不覺得害怕,“溫哥怎麼會在這兒?他怎麼了?”
“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肖帛甬放下手,雙眼如毒蛇般。
“是…是你把他關在這兒的?”
“你怕我?”
“……”
“哈哈哈,”肖帛甬大笑,沙啞的聲音格外刺耳,“堂堂魔宮大長老冶韋遠的孫女兒竟然這麼膽小?”
“你!?”冶蘭裴因為過於驚訝而看向他,“你怎麼會知道?!你是什麼人?”
“我?”肖帛甬沒回答,轉了轉手中的陣牌,“你不想知道你的溫哥是死是活?”
“你把溫哥怎麼樣了?!”冶蘭裴一聽,急得往前走了三步,“他在哪兒?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是死是活就看你了,只要你幫我個小忙,我就讓你見他,”肖帛甬晃了晃手中的陣牌,“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離開,不過我會立馬殺了他。”
“你別傷害他!”冶蘭裴點點頭,“我幫你!你別傷害他!”
***
“老林,停車。”
一輛馬車在一家當鋪前停下,欣兒從車窗看着門口,剛剛進去的幾個人,其中的一男一女欣兒見過,不正是金府的家丁和丫鬟嘛,看他們手中拿的瓷器看着挺貴重的。
“老闆?”老林和自家老闆出門在外好幾天了,今日才剛回來。
欣兒讓老林等一會兒,自己下了馬車進了當鋪,當鋪的窗口前站了好幾個人,他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東西,欣兒朝之前見過的丫鬟走過去。
“你不是小裴姑娘的姐姐嘛。”丫鬟一下就看見朝她走來的人。
“你還記得我,”欣兒笑着點點頭,看了看邊上的幾個人,“你們這是?”
丫鬟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家老爺失蹤快半個多月了,下人上個月的工錢也沒給,這半個月府里的人都沒飯吃了,本來我們以為老爺和小裴姑娘一塊出遠門去了,可今日小裴姑娘去了金府找老爺,連她也不知道老爺的去向,所以我們才……”
“金老闆不是回老家去了嗎?”
“沒有,我們派人去小德鎮打聽過了,老爺沒回去過,”丫鬟急忙搖頭,“這半個月都是我們大家先拿錢墊着伙食,以往老爺都是按時發工錢的,就算他沒空也會讓人告知我們一聲,我們也是沒辦法,不然也不會拿金府的東西出來典當了。”
聽說金志溫賺的錢只給自己留的剛剛好,其他的全部捐出去給寺廟了,所以金府沒有賬房,金府的下人少說也有十來個,除了必要的幾人之外,其他的人是金志溫看着可憐便給他們一份事做的,畢竟都是拿點工錢過活的,而且在金府一年不到,主人失蹤了,他們心裏沒底,這樣做雖然過份了些,但也可以理解。
欣兒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交代當鋪老闆,讓他把這些東西都收下,改天她會讓人贖回來,出了當鋪便讓老林去金府。
金府的大門沒關嚴實,欣兒看了看天色,因為馬車上還有點東西是某位老闆特意讓欣兒給帶的,欣兒便讓老林把東西給送過去再來這兒接她。
欣兒看了看沒有人影的府邸,叫了幾聲‘小裴’,沒人應,又稍微轉了轉,那些下人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府上的傢具弄的東倒西歪,也許冶蘭裴已經走了。
‘哐啷’一聲,剛想離開的欣兒轉身,這聲響並不大,好像是從拱門後面傳來的,抬腳往裏走,不一會兒就看見了一座小廟堂,欣兒腳步頓了頓,抬手摸了摸發間夭安送給她的發簪。
越近就越聽的清從敞開的門裏傳出的一點聲響,一靠近就是一股濃重的香薰味,欣兒放輕腳步,抬腳上了面前的幾級台階,一眼就看見了冶蘭裴,她正在將供台上面的一座木頭人像抱下來,地上是碎了的香爐,想來剛剛的聲響就是香爐打碎的聲音。
“小裴?”欣兒快步走近廟堂,“你在做什麼?”
“欣兒姐?!”冶蘭裴一驚,急忙大呼,“別進來!你快離開這裏!”
欣兒一愣,轉頭看向一旁,頓時皺眉,角落裏站着一男子,身形枯瘦如柴,眼窩深陷,一副病懨懨的蒼白樣子,讓人看着就特別不舒服,那雙眼睛透着一股奸滑,讓欣兒一看便知此人絕非善類。
“竟還有人,”肖帛甬很是不耐煩,“冶蘭裴,不想我殺了她,動作就快點!”
“你放她走!欣兒姐只是個普通凡人,你放她走吧!”冶蘭裴將人像一放,急得快步擋在欣兒面前,“她什麼也懂,你不要傷她!”
欣兒腦中極速轉着,冶蘭裴不是凡人,這人能夠威脅到她,要麼他也不是凡人,要麼他有能夠威脅到冶蘭裴的……金志溫?!莫非金志溫的失蹤與這人有關?
“欣兒?玉樹山莊的莊主冥欣兒,聽說她有兩位神仙般的哥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個是魔王,一個就是蒼皇上神了,那我就更不能讓她走了。”
魔王和蒼皇上神行事雖不高調,但也並沒有特意隱藏,所以修山上的事三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沒人敢踏足修山去惹事。
“你……”
“既然你知道,那就也該知道你若動我,我哥哥們不會放過你的。”欣兒拍了拍冶蘭裴的肩。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此時若殺了冥欣兒,誰知道冥界那些鬼差會不會追過來收魂,肖帛甬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紕漏,“冶蘭裴,把她關到裏面的暗間去,動作快點!”
冶蘭裴一時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我……”
“別慌。”欣兒拽了下冶蘭裴的袖子。
“欣兒姐,”冶蘭裴兩眼通紅,“溫哥在他手上,我……”
“你抓了金老闆?”欣兒看了看那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上前一步,“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你放了金老闆,我們可以放了你,大家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如何?”
“呵,”肖帛甬嘲諷的一笑,“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哦?”欣兒笑了笑,腦子一轉,這人一副不耐的模樣,若有本事豈會跟她在這裏說這些浪費時間?“我看你風吹就倒的模樣,我並不認為你能對付得了我們兩個。”
肖帛甬看了看欣兒,轉眼看着冶蘭裴,伸出手讓她看見他手中的陣牌,“金志溫就在這裏面,只有我能將他放出來,冶蘭裴,這本是我送給你的,不過金志溫代替了你,你想讓他死嗎?”
那陣牌突然發出一道淺光,接着便有一陣呼吸聲從陣牌中傳了出來。
“溫哥?!”
“……小……小裴?”
“溫哥!”冶蘭裴急忙朝肖帛甬走過去。
肖帛甬將陣牌一收,看着自己三步外停下的冶蘭裴,“你自己選,要關她還是要金志溫為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