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針鋒相對
紀冉找到薛賀的時候,薛賀正在給一個病人開處方。
看到既然,薛賀的臉當下就黑了,“沒有挂號的閑雜人等、麻煩出去下。”
“紀醫生,我今天是為了一件案子來的,想諮詢您一些事。”紀冉說的不卑不亢,沒撒嬌、沒賣好。
看着這麼淡漠的紀冉,薛賀愣了下,但很快恢復過來,低頭給面前的病人開好處方,囑咐病人去抓藥。
病人離開后,薛賀起身,冷漠,“什麼案子?”
“今天早上我接了一個案子,當事人是一對中年夫妻,給付前期兒子撫養費給付到二十八歲,現在因為無力給付,所以要求停止繼續給付,
雙方聊天,我的當事人在情緒激動下砸碎了對方家裏幾個碗,對方對我當事人大打出手,我當事人為了自保,所以出手試圖還擊,但是手還沒落到對方身上,對方就倒下了,
請問薛醫生,我想問一下,現在那對母子就在您隔壁的病房住着,他們是得了什麼病?”紀冉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看着薛賀臉色難堪,從兜里掏出手機,播放剛才在病房錄下的那段錄音。
——“不好意思,您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我們娘倆沒病,讓你們去別的房間查房。”
——“既然沒病,那您二位住在這兒幹嘛?我們科室的病人很多的,還希望二位把床位讓給需要的人,好嗎?”
——“我們是付了錢的,付了錢就能住,你們要是有意見,就去找你們薛主任!”
薛賀入行這麼多年,從來沒覺得像此刻這樣丟人過,尤其是對方口口聲聲對自己發出質問的人、還是自己的前女友。
薛賀不作聲,紀冉唇角提起,“薛醫生,這件事您解釋不清楚嗎?”
薛賀薄唇緊抿,“紀冉,你想說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說,我跟薛醫生認識這麼久,自然知道薛醫生是個大孝子,只是,如果因為您的孝順給別人的人生帶來麻煩,您難道不會覺得內疚嗎?”紀冉氣定神閑,像是嘲諷,又像是在陳述,“您知道那對母子跟我的當事人索賠多少錢嗎?五十萬!”
薛賀被說到無地自容,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門外看熱鬧的紀一鳴進門,站在薛賀身側,看向紀冉,“冉冉,你也知道這件事其實跟薛賀沒多大關係,你這樣咄咄逼人做什麼?”
“沒多大關係嗎?但是如果沒有薛醫生開的病歷單的話,那對母子根本就不敢找律師起訴我當事人啊!如果他們沒起訴的話,我當事人也不需要賠償五十萬的巨額啊!”紀冉深吸氣,“你沒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覺得心安嗎?”
紀冉打小懟人的技術就是一流,只不過一直愛慕薛賀,從來沒在他面前表現過。
此刻,幾句話下來把薛賀懟的啞口無言。
紀一鳴站在一側,想出口阻攔,但是又無從開口,畢竟,紀冉說的沒錯。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着,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辦公室外傳來一聲咒罵,“紀冉?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離開了嗎?這麼多年了,你還纏着我兒子不放?”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來人正是薛賀的母親——王茹!
王茹一進門就風風火火的把手裏的保溫桶放下,然後老雞護小雞似的張開雙臂擋在薛賀面前。
“你說,你到底想怎樣?這麼多年了,我兒子現在都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居然還恬不知恥的纏着他不放,你這個女孩子,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了?”王茹破口大罵。
說起被王茹罵,這不是第一次,想當年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沒少挨王茹的罵,但是那個時候太年輕,滿腦子都是轟轟烈烈的愛情,這些咒罵的話,也就當耳旁風了。
此刻,紀冉突然間覺得耳根子發熱,細想下,的卻,自己在這段愛情里,太不知恥了!
紀冉始終沒反駁王茹的話,站在一旁的紀一鳴發了怒,“王阿姨,我敬您是一個長輩,所以不想跟你爭吵,但是我妹妹一個大好的姑娘,到了你嘴裏竟然成了一個恬不知恥的人,我覺得這件事我特別有必要跟您好好掰扯掰扯。”
“跟我掰扯什麼?”王茹橫紀一鳴一眼,“如果不是看你跟我們家一鳴是同事,我早就連你都一起罵了,身為兄長,居然連自己的妹妹都管不住,當初我找你的時候,你跟我是怎麼保證的?”
“我……”紀一鳴怒不可遏。
“哥,她什麼時候找過你?你跟她保證什麼了?”紀冉抓住兩人對話里的疑點,發問。
“呵,你還不知道吧?我當初本來是想去你們學校鬧的,鬧到你人盡皆知,讓你輟學,是你哥跟我再三保證,說你再也不會纏着我們家薛賀了,我才忍下來……”王茹說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聞言,紀冉忽然譏笑了下,“您對您兒子還真是充滿自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茹臉色一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紀冉從紀一鳴身後踱步上前,“我想您對我似乎有些誤解,我今天過來的卻是為了找薛賀的,卻不是為了跟他複合,而是因為一個案子,正好,您也算是這件案子的其中一個當事人,不如,您替我解下我心中的疑惑?”
紀冉把大致情況跟王茹說了一遍,又把手裏的錄音給她放了一遍,提唇開口,“薛醫生剛才始終沒給我一個合力的解釋,現在麻煩王阿姨您給一個吧?如果連您也給不出的話,那我就只能收集證據,讓我的當事人起訴了。”
“起訴?”一聽要起訴,王茹面如死灰,結結巴巴,“那……那是他們兩家人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原本是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但住院證明是薛醫生給開的,這件事就跟你們有關係了,如果嚴重的話,會被吊銷醫生執照也說不定。”紀冉漾笑,眸底滿是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