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洞 鐘乳石和泉水
蛇類都怕雄黃,陸昔依稀記着家裏有一些雄黃,以前陸國慶在果園養雞,隔三差五就丟雞崽,最初以為是老鼠、黃鼠狼,沒少在角落下捕鼠器,老鼠沒抓着,半大的母雞弄斷一隻腳。
有一天,陸國慶晚上聽見雞舍母雞凄厲的叫聲,心想該死的老鼠,沒完沒了了。打着手電筒就往雞捨去,沒進門,他就看見一條王錦蛇在吞一斤多的雞崽,當時一扁擔敲碎了王錦蛇的腦袋,全家美美地吃了一頓蛇羹。
第二天,陸國慶就去街上買了一斤雄黃,雞舍四周角落撒一遍,那以後,就沒再見到蛇的蹤跡。餘下的雄黃藏在樓梯底的雜物間,陸昔還翻出來一次。
急匆匆地回了家,陸國慶沒在家,陸母就問:“陸昔,你跑這麼快去哪兒?”
陸昔埋頭翻找雜物間,頭也沒抬,“媽,那隻野兔你留着做夜,以前放樓梯底的雄黃怎麼沒見了?”
陸母抓着野兔的耳朵,說道:“那雄黃給放雞舍了,屋子後邊那個,全都吊在門后,你要來幹啥?”
借雄黃清蛇是陸昔想到的第二個決策,他首先想到的是火燒,但立馬就否了。初冬枯葉遍地,風一吹,保不齊就是放火燒山了。
陸昔在門后找到了雄黃,足有半斤,撇下一句“給我留菜”,立馬又往山上跑。這回他沒帶小毛,一般的野兔小毛能應付,可那是毒蛇,萬一這傻大膽衝上去,小命就沒了。
大概走了四十分鐘,回到那樹林裏。陸昔取出三分之一雄黃用白紙包裹,投擲到草堆中,然後樹枝輕輕地捅破那一層紙。
雄黃的氣味散開,蛇堆里鼓噪起來,銀環蛇先受不了雄黃的味道選擇避開了一小段距離,王錦蛇和其他蛇都蠕動身子,顯然是雄黃粉起了效果。
緊接着,陸昔把全部雄黃粉一齊撒出,八九條蛇同時躲避雄黃粉的刺激氣味,往一個乾枯的樹洞躲。
陸昔見天賜良機,急忙一個箭步衝到那一尊泥塑前,手剛觸碰到泥塑,一條青色的小蛇冷不丁地咬了他的尾指一口。
“竹葉青?”
陸昔驚慌失措,竹葉青在這一片並不常見,所以他忽略了這種蛇。草堆里綠油油的,這條蛇沒有因為雄黃粉離開,躲在草堆里欺瞞住陸昔的視線,他以為草堆里沒蛇了。
一股眩暈的感覺油然而生,陸昔的視野漸漸模糊了,竹葉青的毒有這麼劇烈?
夢裏,他來到了一個詭異的山洞,昏暗、潮濕卻倍感清爽。山洞的頂部有着一根巨大的鐘乳石,鐘乳石上一滴晶瑩的水滴滴落在下方長年累月形成的臉盆大的凹坑裏,凹坑的水已經滿了,可奇怪的是並沒有水從旁邊溢出,而是濺起一陣白色的霧氣。
鬼使神差的,陸昔喝了一口凹坑中的水,霎時間感覺透心涼心飛揚,都能給“雪碧”打廣告了。
“乖乖,做夢都這麼真實,竹葉青的毒能讓人產生幻覺?”陸昔喃喃道,“山裡人煙罕至,死在裏邊都沒人知,爸媽還等着我回去,不能就這樣死了。”
一念之間,陸昔睜開了眼睛,豁然立起身,第一時間查看尾指的傷口感染成什麼樣了,但一看,十根手指包括手腕、胳膊都檢查了,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什麼傷口。
“見鬼了?”
草堆里找了一會兒,泥塑不翼而飛了。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苦澀地笑道:“真是楊白勞打工,白忙活一場,也不知道哪個好運氣的傢伙撿走了泥塑。”
確認沒有蹤影,陸昔懷着失望的心情下山,卻沒發現一條長長的蛇尾隨跟蹤。
回了家,陸母絮絮叨叨,“你說你弄了半袋雄黃粉上山,就撒完了?”
陸昔沒解釋,這事說多了就成了靈異、詭異事件,默默地藏在心裏就好。母親是個持家的婦人,對這些東西總喜歡“針針計較”,在母親看來,陸昔的舉動就是在撒錢。
吃罷飯,陸昔正在沖涼。陸母就喊道:“陸昔,雞舍里雞崽叫的厲害,你下來看看是不是來蛇了,我在洗碗走不開。”
陸昔喊道:“一會兒我就進去……看看。”
後面兩個字說的極小聲,因為眼前一黑,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另一個地方,正是夢中的山洞,沒有出口,只有一根鐘乳石和一汪泉水。
“莫非?”陸昔驚呼,忙說道:“送我出去。”
話音落下,他就回到了浴室。然後又試了一遍,“送我進去。”
陡然出現在山洞中。
“這是個異空間?”陸昔幾乎驚訝出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汪泉水。竹葉青咬了之後,他只喝了一口泉水,結果傷口就沒了,莫非真是這泉水救了自己的命?
礙於身邊沒有器皿,陸昔只能先回去,匆匆洗澡。從消毒櫃拿了個小碗再回到洞中,舀了小半碗泉水,想了一下,喚來小毛,“小毛,喝一口。”
小毛舔了一口,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泉水,陸昔的注視下,五分鐘,十分鐘,都沒有任何變化,難道自己想岔了?
也不管想沒想岔,小毛喝了泉水沒有變化,也沒有中毒,表明泉水無毒,口感一流,起碼證明了兩件事。
第一,山洞真實存在,並且能把裏面的東西取出到現實,同樣也能把現實的東西送到洞中。
第二,泉水很好喝,可以放心食用。
陸母遲遲沒見陸昔下去,催人的聲音又響起,這次比剛才更響亮了,半個鷂子村的人都能聽的着。
陸昔無奈的找了一節手電筒,雞舍還是原始的泥磚房,沒有電燈泡。到了雞舍,沒立刻進去,站門口照了一會兒,沒有發現蛇的蹤跡,雞也不怎麼吵鬧了,他才對陸母喊話,“媽,沒有蛇,估計是剛才的摩托車嚇到雞了。”
為求穩妥,陸昔把每一個角落都翻遍了,包括地上的稻草也都翻了起來,還是沒有蛇,草花蛇都沒見一條。
關了雞舍的門,陸昔就上了樓。
黑暗中,橫樑上,一條瞳孔泛着綠光的蛇正吐着蛇信子。
回到房間,反鎖門。陸昔再次回到洞中,他怕母親進入房間,見到他“大變活人”似的突然出現,嚇到母親,於是把房門的鑰匙給拔了。
對於這個山洞,陸昔提出一個疑問。這個山洞的由來是否和那個泥塑有關?
這個問題,陸昔猜測八九不離十,除了竹葉青咬了一口,陸昔沒有接觸到其他任何東西,泥塑的嫌疑最大。
“可是為什麼泥塑會吸引蛇類盤踞?導致入冬的草和夏天一樣綠油油呢?”陸昔沒辦法解釋,蛇沒進入山洞,也就是說它們沒辦法從中取水,那些草就更不用說了。
嘀嗒!
嘀嗒!
陸昔的思索讓水滴聲打斷,於是目光轉移到凹坑中,難道是那些霧氣?
凹坑滿時,水滴下就會產生一種白色的霧氣,莫不是那白色的霧氣散到外界,影響了周遭的植物和蛇類?
這個解釋待定,泉水有什麼作用,陸昔還一頭霧水,除了他喝了泉水讓竹葉青咬的傷口癒合,也沒有再感覺什麼不同凡響,既沒有變成超級賽亞人,也沒有變異成蜘蛛俠,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結論。
小毛也喝了,貌似也沒有什麼異常。
諸多思緒在他的腦海中流動,躺在床上,回憶一幕幕場景,卻都沒有發現任何特殊的情況。
“苦惱,好像這個山洞只能贏躲貓貓,暫時找不出別的特殊之處。”手搭在額頭上,眼皮子耷拉,沒一會兒,陸昔就沉沉的睡了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