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審問

只見剩下那人瞳孔放大，眼中皆是驚懼，渾身顫抖，愣了好一會兒。

蕭笙冷笑一聲，隨後將那把尖刀抽出，鮮血更是一股一股的流出。

本來三人是被綁在椅子上的，但是那人滿臉冷汗，緊閉着雙眼，呼吸極其微弱，好像稍微用點力就會承受無盡的痛苦，整個人都躺在了椅背上，因為整個重心都往後倒，直接后翻下去，腿傷處被凳子腿兒一扯，一片紅肉瞬間露出來，在這黑暗的密室當中顯得格外清楚。

這密室處在整個晨陽宮的最下方，與冷宮相接，潮濕而又陰暗，空氣中本就是一股發霉的味道，如今混合血液，更是令人作嘔。

那人腿上的肉被凳子腿兒撕下來了一點兒，蕭笙眉頭輕輕皺起，黑影就將那條肉撿起來放到剩下那人面前：“你還打算嘴硬嗎？我既然抓了你們，那便是有足夠的證據，我要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們是怎麼毒害太子妃的。”

說罷便抬頭瞅了他一眼，蕭笙本是單眼皮，冷漠中透着一絲無情，這種眼神更是讓人覺得身在地獄一般寒冷。

那人深呼一口氣，連呼吸都在顫抖，不做虧心事怎怕鬼敲門？一報還一報，做的錯事總歸是要還的。

“太……太子殿下饒命……”

他嘴唇蒼白，臉上浸出冷汗，顯得油光滿面，眼神閃躲，不敢跟太子直視，話音中還帶着一絲哭腔：“我說……我什麼都說！”

蕭笙眼神一凝，這件事……還真的跟沈皇後有關。

“事情……是這樣的，三年之前，沈皇后找到我，要我給太子妃下毒，我本來是拒絕的，但是皇后心狠手辣，以家人要挾，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暗暗在葯膳中加了點東西，但是我跟這兩人完全沒關係，甚至不知道他們也在給皇后做事！”

“太子……太子明鑒，此事關係到家人性命，不做不行啊！太子饒命啊！”

那人已然是淚流滿面，兩條鼻涕長長的掛在嘴唇上，身上一股汗臭味兒，這種天氣衣裳也是全濕了，看得出來他有多害怕。

蕭笙低頭想了半晌問道：“你們是從哪裏找到這種葯的？皇后既然想殺了太子妃，為何不直接下猛烈的葯？”

“這葯是皇后給我們的，皇后倒是想用烈葯，但是……如若太子妃猝死，此事難免會查個清楚，沈皇后當時執掌國家政權，肯定會涉及到她自身利益，但是……如果是悄無聲息的死……太子就難辭其咎了，屆時傳出太子與太子妃不和，寧國的矛頭就會對向太子了。”

蕭笙轉了轉扳指，眼神諱莫如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冷淡說道：“若我沒記錯，你叫黃生？黃生，你覺得我將你放出去之後皇後會饒了你嗎？你為皇后辦了這麼多事兒，只有死人才能閉嘴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黃生心裏一驚，太子的意思是……

“黃生，無論如何，你現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唯一活命的方法，就是留在太醫院。”

黃生吊著的一顆心落下了，隨後冷汗又浸了出來，太子的意思是……要他反了沈皇后，暗中做間諜？

“可是這兩人……該怎麼解釋？三人之中少了兩位，始終說不過去，皇后難免不會懷疑。”

“這兩人我自會處置，我看你也算個腦子靈活的，幫我辦一件事就好。”

“何事？”

黃生心裏疑惑，站到太子這邊來只做一件事？

“將太子妃的毒藥下到皇后葯膳中，我自會幫你救出家人，皇后一死，就沒人能威脅你了。”

黃生心臟蹦蹦跳動，甚至能看到起伏的胸膛，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靈魂出竅了，連呼吸都忘記了，謀害皇后？！這是株連九族的罪啊！

況且太子以往一向是溫和恭敬，沒想到城府也是深沉至極。

但自己在太子手中，太子隨時都能殺了他，況且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他只不過一個小臣，如今卻淪為權臣爭霸的工具，真乃是悲劇啊！

蕭笙好像看透了他心裏所想，打了巴掌也該給個棗了：“黃生，你不必擔心，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罷了，既然要害人也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給皇後下到一定藥量我便會叫你停手，之後給你安排一處好地方，讓你和你家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孤說到做到。”

黃生深呼一口氣，聲音有點顫抖但還是堅定的說道：“臣謝太子！太子大恩大德臣永生難忘！”

蕭笙嘴角微微勾起，給黑影使了個眼色就離開了密室。

雖然皇后這邊的勢力解決了，但還有一股勢力想謀害玉鳶，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沈明溪，可沈明溪一向是聽皇后的，為何兩人下的葯相互抵消了都不知道？沈明溪這幾年與驕陽交好，是否驕陽也跟此事有關係？

想到這兒，蕭笙眼底一沉，竟是生出了些寒氣，此事……還要細查。

不僅如此，三年前沈明溪給玉鳶下過葯，當時愣是沒查出來，葯膳中也沒找到可疑的蹤跡，如此想來，是不是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而且晨陽宮中暗衛都是親信，沈明溪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怎會下了三年的毒都沒人察覺？難道此事……還另有隱情？

隔日，太醫院中就傳來劉勤和李岩被強盜殺害的消息，說是兩人相約在酒館喝酒，半夜回去的時候突然遇到了強盜，將兩人身上的銀子都搶走了，同時也將兩人殺害，身上好幾處刀傷都是致命的。

黃生聽到這些事情總是悵然，三人中太子只挑了一人，剛好是自己，是福還是禍……有待考量啊。

有人提起此事他也總是混混就過去了，絕不發表自己的看法，總覺得那兩人就死在自己面前，換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