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慧眼識假寶
“你說什麼？”掌柜的語氣傲慢，“清朝民仿？小兄弟，話可不能亂說的。你懂嗎？”
“可能沒那麼懂，但比你懂。”千珏眼神犀利且堅定，語氣也不讓分毫。
氣氛有些尷尬、微妙。
經過掌柜和房小姐的同意，幾個看熱鬧的藏家紛紛帶上手套，拿出專業的眼鏡，紛紛打量起來。
“哼。”掌柜的一臉傲慢，不在說話，等着旁人的堅定結果，想拿事實打對方的臉。
房小姐見狀如此，不想看着事情太尷尬，人又是自己帶進來的，丟面子的事還有她自己一份，便走到千珏身邊，往外拽了拽，輕聲問道：“你都沒上手，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我說過，我是很厲害的，你大可放心，還沒有我看走眼的東西。”千珏氣定神閑、從容不迫。
房小姐此時內心屬實不願意相信他，剛剛她自己上手看過，那東西是真的，不會有錯。做工細膩，青花紋飾優美，絕不是假的，她很肯定。外加千珏說話太過堅定，她覺得他只是在說大話而已。
自己把人帶來的，她現在很後悔，又不好意思把人就這麼趕走，只能幹等着。
幾個看熱鬧的藏家看了一番，給出結論。
“是真的呀，小夥子，古玩這些東西呀，還是得上手掌眼才行，單憑看是不夠的，更何況你離兩米開外，細節是看不到滴。”
“對啊，我也勸一句，小夥子，做人不能太急，還是要有憑有據在說話。”
“對對對，錢掌柜為人不錯，在這條街假東西確實不少，但在錢掌柜這裏，包你買真。”
幾個人紛紛說著好，沒一個說一點不好的，都認為那青花茶碗是真品。
房小姐看這架勢，認定千珏是走了眼，沒看準，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只好催着錢掌柜趕快開票，急着把東西買走。
千珏心想，自己得以重生，也不願意太多管別人的閑事，如果那東西價格低點就算了，可是偏偏呢，那東西開出一個天價。
“那東西多少錢？”千珏問道。
“是你一輩子都掙不夠的錢。”錢掌柜陰陽怪氣的說著，他很在意剛剛的事情。
房小姐是個非常明事理的人，她接話簡單說道：“要兩百萬呢。”
“那就不要了，假東西還那麼貴么？”千珏眼神比剛剛還要堅定，語氣極為有力，他嘴唇微張，看架勢這事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錢掌柜也不是善茬，看對方不依不饒，他堅信這人是來找茬的，是故意來鬧事的。
“你放屁給誰聽呢？這東西要是假的，我他嗎陪你一百倍。你他嗎的故意找茬，別看你年紀輕輕的，我要是想，你他嗎走不出這條街。”錢掌柜髒話頻出，怒目圓瞪，脖子青筋暴起，他甚至想要拿東西打過去。
房小姐趕忙勸架：“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這東西不管什麼樣，我都要了，大家平靜下來，沒什麼大事。”
“你不信我？這東西是假的，你不能要。”千珏上前一步，語氣訓斥。
“來來來，你給老子說，這他嗎怎麼假了？”錢掌柜拿着青花茶碗，上前走了幾大步，氣勢咄咄逼人。
“好，就讓你開眼。”千珏語氣反撲而去，大聲說道：“原始青花出現端倪於唐宋時期，你口口聲聲說青花茶碗是宋朝的，宋朝的青花只有大窯才有研究，因為小窯沒那麼大的資金購買鈷礦，大窯無非就兩種，一種官窯，一種民窯，而記載中官窯並沒有生產青花，民窯中最大的無疑就是冷軒窯，這個窯厲害了，確實生產青花，不過他們最拿手的是玲瓏瓷，而青花瓷也只是生產大件，這還不算什麼，最為主要的，他們生產的青花，記載中只有局部有描繪圖案，你看看你手中的茶碗，全身都有圖案，怎麼對得上？”
呵斥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格外響亮，千珏一氣呵成的說教更是讓人震驚，他話里提到的記載是那麼準確，對當時局勢的了解是那麼詳細，對青花的認知是那麼具體，對瓷器的掌握是那麼精準。
千珏話音落下后，眾人皆是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尤其是錢掌柜，別說他現在不在生氣，現在的他完全是沒了脾氣。
錢掌柜是怎麼也猜不到，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甚至破衣爛衫有些寒酸的青年居然是個行家，還是行家中的行家，這下他對自己手中的茶碗都起了疑心。
“那你是怎麼知道茶碗是清朝民仿的？”錢掌柜語氣弱弱的問道。
“想知道？你有那資格嗎？”千珏看都不再看他，轉頭走到房小姐身旁，“走吧，假東西不能要。”
“嗯，可是，我也好奇，你都沒上手，是怎麼知道那麼詳細的，尤其是怎麼知道那是民仿的？”
千珏深吸一口氣，面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人都問話了，自己總不能什麼都不說，那樣太沒有禮貌，也就開口說了起來。
“清朝民仿的東西很多，大家想必都知道原因，國門大開，老外多了，他們都稀罕咱的物件，通過各種方式都想獲得，其中買是最直接的方式。”千珏頓了頓，有些悲傷的接著說：“因為這種方式我們流失了很多國寶，不過。”他停頓，“總有聰明人能想到更多辦法使利益最大化，這就出現了大量民仿製品。”
“那是怎麼知道這個茶碗是民仿的呢？”房小姐追問。
“青花最關鍵的是着色，這個過程很複雜，民仿的往往追求數量，在這個過程上，青花坯體着色不穩，你仔細看看，那個青花茶碗的碗底邊緣處，是不是有細微的不勻，不僅如此，青花茶碗的工藝講究完美，可那個茶碗，茶碗本身和底座並不能完美連接，因此茶碗放在底座上會晃，這就是致命缺點。”千珏說道最後一句話時，眼神看向錢掌柜，錢掌柜啞口無言，更是慚愧到無法直視眼神。
千珏說完，大家都趕忙去驗證，果不其然，每一點都被他說的正中。
“是我栽了，我賠。”錢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淚縱橫。
“賠百，這是你說的，兩百萬的價格是你開的，這麼一算，要兩個億了。”千珏說著，嘴角上揚，等着錢掌柜接話。
錢掌柜在那都快哭死過去了。
“錢掌柜您不要急，我不要您賠，東西也沒買，咱這生意就當沒交易成。”房小姐非常大度，在那勸說。
錢掌柜聽后，直接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千珏沒在說話，轉身就要走。
“大師，敢問您尊姓大名？”錢掌柜跪在地上問道。
“我的名字？”千珏頓了頓，“你不配知道！”他最終沒打算說出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