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批發磁帶
夜色溫柔。
時間在靜靜的流逝。
兩個人就手牽着手,看着銀輝泛動的護城河水。
如果時間能在此刻停止,那該多好啊。
不知過了多久,童飛才小聲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蘇曉曼說:“我爸訂了8月31號的火車票。”
“那我去車站送你啊。”
“還是不要了吧,讓我爸媽看見,不好。”
月亮悄悄的隱藏到雲朵裏面去了,微風拂來。
童飛把蘇曉曼送到南苑小區門口,又站了一會兒,看着蘇曉曼上了樓,卧室的燈亮了,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距離開學不足半個月的時間了,童飛感到時間很緊張。
“都是你的錯
輕易愛上我
讓我不知不覺滿足被愛的虛榮
……”
走在大街上,音像店裏的大喇叭正在唱着最流行的歌曲。
張宇的嗓音很渾厚,他的妻子十一郎做的詞也很棒。在上一世的時候,童飛就聽過並很喜歡這首歌,可現在聽來,更加有感觸。
上一世,他沒有和蘇曉曼有過什麼接觸,而現在,他卻常常想起那天在護城河畔的牽手,那晚的月色也很美很溫柔,一剎那之間,他也曾想到要和蘇曉曼一直到白頭。
“對啊,為什麼不去批發點磁帶?”
童飛拍着自己的腦袋,忽然有了主意。
按照他這幾天在縣城的調研,開一個網吧還是有賺頭的。現在縣城一共才2家網吧,機器都不多,生意都很不錯,這個時候把網吧開起來,正好能趕上第一波。
用不了幾年,甚至在當年冬天99級大學生寒假回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家鄉的網吧多了好幾家。
童飛盤算了一下,如果以5台機器起步的話,他到新秦市的電腦市場買點八成新的舊電腦,大概2萬塊錢能拿下,還需要租店面,買點傢具,辦證件,整體下來至少要兩萬五,他手上的錢不大夠。
趁着有時間,去批發點磁帶回來賣,這東西本錢小,好銷,回本快,等湊夠了錢,就把網吧開起來。
說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童飛和家裏說了一聲,便坐上大巴車,直奔新秦市而去。
上一世的時候,他在新秦市打過工,對汽車站、火車站這一帶很熟悉。
剛下車的時候,竟然有種久違的感覺。
走出國營汽車站,不遠就有一條巷子,是商業街,這裏熱鬧的很。
就在汽車站門口,童飛被幾個人攔住了,“住店嗎,青年?”
“不遠,便宜,國營旅社,20塊錢一天,住不住?”
“小夥子,住店吧?嘿,有服務!”
童飛當然不是不諳世事的童子雞,沒有理會這些熱情拉客的人,黑着臉離開了汽車站,直接拐進了商業街。
商業街很長,兩邊店鋪林立,有賣衣服的,有賣鞋襪的,有拉麵館,有小籠包,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很是嘈雜。
童飛走到巷子中間才發現一家音像店,大步走了進去。
玻璃櫃枱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磁帶,金曲專輯,四大天王專輯,情歌專輯,傷心男人專輯,琳琅滿目。
這些磁帶一看就不是正版的,哪有這麼多專輯,不過是商家為了滿足大眾的需求拼湊的吧,不過這些口水歌老百姓愛聽,適合在馬路上播放,還是很有市場潛力。
在另一個櫃枱裏面,放在很多款式的隨身聽,有小巧精緻的,也有普通塑料的。
店老闆熱情招呼道:“朋友,喜歡誰的歌?咱店裏肯定都有,只要你說個名字,我就能給你找出來。”
童飛看了一圈,問道:“最近誰的歌比較火呀?”
老闆眼珠一轉,知道有生意了,笑道:“朋友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誰的歌火咱們就賣誰的,只要這歌火了,咱們可以在每盤帶子裏都加上這歌。”
童飛又問:“多少錢一盤?”
老闆伸出四個手指頭,“便宜,四塊!”
童飛笑了笑,磁帶的價格他還是知道的,老闆要的也太黑了,“貴了吧?”
老闆說:“當然了,零售一個價,批發一個價,你能要多少?價格咱們還可以商量。”
童飛沒有說自己要多少個,轉而又問那隨身聽的價格:“老闆,這隨身聽怎麼賣?批發價。”
老闆倒也沒有不耐煩,“80,肯定是最低價,不信你到整個商業街問問。如果不是最低價,我退給你錢。”
童飛接過老闆遞來的一個隨身聽樣品,又放了一盒磁帶進去,按動播放鍵,盒子裏傳出劉德華的那首“忘情水”。
“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
音響效果雖然一般,可湊合著也能聽了。
童飛知道,這種隨身聽也就這幾年還能賣得動,再過幾年,人們就開始用CD機和MP3了,這些隨身聽都要變成老古董了。
“這是什麼牌子的啊?”
童飛看着隨身聽機器上印着的“GOLDYIP”的字樣,另外幾個上面印着“XINLON”字樣,都不是正兒八經的牌子。
老闆說:“放心,都是南方來的正牌子。雖然比不上日本的索尼,可在國內也算是響噹噹的啦!索尼的多貴呀!咱們支持國貨,我這店還不賣日本貨呢!”
這話讓童飛頓生好感,琢磨着要買多少合適,他一共帶了2000塊錢出來,主要是想試試水,第一次不想進太多貨。
不過生意歸生意,他要了老闆的名片,出了這家音像店。他剛到新秦市,必須多走幾家看看才行。
隨身聽和磁帶,大部分都是從南方城市進貨,童飛也可以直接跑到南方去進貨,可時間就太長了,而且南方他並不熟悉,再出點什麼岔子,還是在新秦市進貨好,雖然貴一點,好在方便。
又轉了幾家店,要走出商業街的時候,一個戴墨鏡的人靠近他,神秘兮兮的說:“朋友,看錄像嗎?刺激的那種!”
在商業街的勁頭,有幾家錄像廳,大夏天的也用厚門帘擋着,白天就能放午夜場的片子。
童飛笑了笑,忽然心生一計,拉住那墨鏡的手說:“我是警察!”
墨鏡一怔,趕緊甩開了童飛的手,飛奔進了錄像廳,一邊跑一邊吹着口哨,像是在給裏面打信號。
童飛哈哈笑了幾聲,快速離開了商業街,要是墨鏡發現上當,恐怕非要追着他打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