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野心,初露端倪
若書感覺自己身陷冰火兩重天之中,太醫很快就趕到了,皇太極親自把他拽過來,命令道:“醫治海蘭珠福晉,今天她要是有任何閃失,本汗摘了你的腦袋!”
太醫受到驚嚇,急忙拱手:“是!”
但這屋子裏的人實在太多,太醫無奈稟告皇太極:“請大汗和福晉們暫時去外面等候,這裏交給臣就好。”
皇太極看着若書痛苦皺眉,他的心跟着一起痛,根本沒有辦法移動腳步。
哲哲上前來勸:“大汗,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海蘭珠的性命,我們先出去吧。”
她拉着皇太極出去。
扎魯特撲進皇太極的懷裏,抱着他哭道:“大汗,您終於回來了,瀾兒以為您不要瀾兒了!”
此時的皇太極如同一頭髮狂的手,拳頭緊握,滿眼猩紅。面對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女人他沒有半點同情心,高大的身子一寸一寸的蹲下來,單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滑到脖子根兒,開始收力捏緊。
“瀾兒?”皇太極起唇,帶着譏諷的口氣,“你也配?依瀾諾你明知道自己就是個替身,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在正主面前叫囂?”
話落,哲哲娜木鐘等人一臉驚愕,他們面面相覷的疑問對方,這是怎麼回事,如此得寵的扎魯特福晉竟然會是替身!
這時,皇太極的另一隻手也上來,雙手合力掐住依瀾諾的脖子,“我心愛的女人和孩子,我要是再晚來一步,你是不是準備要了她的命!”
“卿卿!”這時候屋裏的若書突然喊了一句,殿裏皇太極聽到若書的聲音,突然甩開扎魯特,跑進去。
“蘭兒!”皇太極扒開太醫,坐到床邊握着若書的手。
她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夢到了女兒卿卿,夢到她抱着小熊一個人過馬路,然後迎面開過來一輛車,撞了她。
“卿卿,女兒!”若書在夢中哭喊。
皇太極心疼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淚,問:“我們的女兒叫卿卿嗎,真好聽。”他以為她是捨不得他們失去的孩子,跟着一起紅了眼睛。
一盆盆水從透明變成血紅,太醫最後跪在皇太極面前痛心疾首的請罪:“啟稟大汗,小格格夭折了。”
“滾!都滾出去!”皇太極握着海蘭珠的手,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太醫帶着一幫宮女丫鬟出來,皇太極看着昏迷不醒的若書,淚從眼角滑落,這一刻他連翻滾一下喉嚨都很痛,他把她的手貼在臉上,原來她的身體就不好,氣血不足,現在又失去了孩子,手冰的很。
皇太極想給她焐熱,於是就在這春暖花開的時間裏像一個走在冰雪裏的人一樣,對着若書的手哈着氣。
一邊哭,一邊告訴若書:“你知道嗎,我這一路都在惦念你,上戰場的時候想起你囑咐要我小心,我就有樂保護自己的意識,不讓那些明軍的刀劍傷到我。到最後辛苦了三天三夜,我們的人打敗明軍,我急着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就一個人騎着馬跑了回來…..對不起。”
淚順着皇太極的鼻樑話落渡到若書的手背,若書慢慢的睜開眼睛,形容憔悴的看着皇太極,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你回來了,受傷了沒有?”
皇太極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既點頭又搖頭,“我回來了,沒有受傷,你放心,這次我沒有騙你。”
她好痛,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只有那痛楚細細慢慢的折磨着她。
“對不起,”若書開口:“我曾答應過,我和寶寶一起等你平安歸來,如今你平安歸來了,我們的孩子卻……”
不說了,若書撇過頭,不說了。
“不,你做到了,”皇太極糾正她,“你保佑着我從戰場上平安歸來,你也有了我們的孩子,你都做到了,只是這孩子與我們緣分淺,並不代表我們沒有擁有過她。你先把身子養好,想要我們以後多的是。我天天陪在你身邊。”
若書笑了:“你還真想那些大臣將我這禍國妖姬的名號坐實了?”
“不管他們,你高興就好。”皇太極擦了把眼淚。
外面哐當一聲巨響,打斷了若書和皇太極,接着聽見哲哲的聲音:“布木布泰住手,本宮還在這兒呢,輪不到你胡來!”
“格格,你快放手!”是蘇茉兒的聲音,若書皺眉看向皇太極:“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皇太極開口:“你在這兒歇着我去看看。”
皇太極起身後便變了臉色,冷着眉眼出去。
外殿,皇太極看到布木布泰手裏握着碎瓷片抵在扎魯特的脖子上。她對扎魯特的恨意一點都不亞於自己。
“依瀾諾,你讓我姐姐沒了孩子,我要你的命!”布木布泰咬牙切齒的說。
“放肆!”哲哲這時看到了皇太極,立馬擺出中宮的威嚴,走到皇太極身邊,“大汗在這裏,一切都要聽憑大汗旨意。”
若書在裏頭也聽了個大概,知道是布木布泰這孩子又莽撞了,她喊來娜拉妲和吉娜烈:“你們扶我起來。”
“你要去哪啊格格!”娜拉妲哭着,“您剛小產,不能隨便動。”
“扶我起來。”若書又說了一遍。
娜拉妲無奈,跟吉娜烈一起將若書扶起來。
若書坐起,將娜拉妲幫她把鞋穿上,“我要去阻止布木布泰。”
“格格,外頭有大汗做主,您就就別去了。”吉娜烈勸道。
若書:“她肯聽嗎?”
鞋子穿好,若書起身的那一剎那,小腹猶如針扎,疼的直叫他冒出冷汗來。、
娜拉妲見她不對勁兒,趕忙問:“格格,你行嗎?”
若書點頭。
娜拉妲和吉娜烈一左一右將她攙扶起來,若書走到外殿,看到這一幕,氣息纖弱的開口:“阿布。”
布木布泰抬頭看到了臉色蒼白如紙的若書,眼圈立馬紅了:“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皇太極急忙走到她身邊,從娜拉妲和吉娜烈手裏將若書接了過來,抱在懷裏,“怎麼出來了?”
“我不放心你們。”她靠在皇太極懷裏卻看着布木布泰,開口勸說:“阿布,你聽話,姐姐現在沒有多少力氣,把手裏的瓷片扔了,其他的聽憑大汗發落。”
“姐。”布木布泰甩掉手裏的瓷片,哭着撲到了若書的懷裏,“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姐姐。”
若書摸着布木布泰的頭:“姐姐沒事。”
“我先抱你進去。”皇太極將若書打橫抱起,走進裏屋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叮囑她:“不許再出來了。”
若書握住他的手:“大汗!”
“嗯?”皇太極回頭,抬眸看着她,“怎麼了,想說什麼?”
若書:“大汗準備如何處置扎魯特氏?”
皇太極垂眸,身側的手悄悄握緊。起唇回應給若書一個字:“殺!”
“大汗,”她就知道他會這樣做,於是握住他那隻拳頭,勸他:“若是殺了扎魯特氏能將我們的孩子換回來,那不用大汗動手,臣妾會親自殺了她。可是如今已經於事無補了不是嗎?”
皇太極皺眉:“你想說什麼?”
若書:“我們的孩子才剛去世,我不希望再看到血腥的事情,扎魯特隨便大汗處理,臣妾希望大汗留她一條性命,就算是給我們的女兒積德了。”
皇太極看着虛弱的她心疼不已,只好答應。
“你休息吧,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后金天聰九年,十月初七。側妃扎魯特氏因不遂汗意被改嫁大臣葉赫部德勒格爾台吉之子南鍺。
被下令改嫁的那一刻,扎魯特氏抵死不從,她撿起了布木布泰先前扔掉的瓷片架在脖子上,要挾皇太極:“大汗若是將我下嫁,還不如叫我死了算了,那南鍺是什麼人,荒淫無度,暴力成性,臣妾嫁過去一樣沒有活路!”
皇太極勾起唇角,本來他就沒有像讓扎魯特氏活着,如今就給她這樣的結局,生或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皇太極發話:“這是本汗的命令!”他喊來哲哲:“選好日子,送扎魯特氏出嫁!”
“是!”哲哲領命。
“大汗……大汗……”扎魯特氏聲嘶力竭的喊着,但無論她怎麼喊,皇太極都不會回頭。
只剩下這一屋子的福晉們看着扎魯特落魄的模樣,表情各有變化。但最多的就是她罪有應得。
美人落幕看戲的人也該散場了。
哲哲深諳皇太極的心思,知道他想儘快處理掉扎魯特氏,於是就選了一個很近的日子,在若書小產後的第二天就把扎魯特氏給嫁了。
按照宮中禮節,每一個從宮裏出嫁的新娘都要去中宮拜過哲哲,儘管扎魯特氏並不願意再看都哲哲的那張臉。
扎魯特氏被喜娘扶進清寧宮中,哲哲已經穿戴好,在等她。
“臣妾拜別大福晉,望大福晉日後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哲哲笑笑:“自然的!你嫁去葉赫那拉部之後也應保重身體。”
扎魯特冷哼了一聲,心道: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喜娘還在這裏,有些話說不開,哲哲便將喜娘先遣了出去。
扎魯特看到哲哲這般,便猜測她有動作,於是喜娘出去之後的她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哲哲,你終於要露出真面目了!”
“真面目?”哲哲裝着聽不懂,輕鬆的躺在榻上,撩撥這指環,勾起唇角慢悠悠的笑了:“本宮有什麼真面目,是你不遂汗意,被奉旨改嫁,自己的路走不好,還要怪別人嗎?”
“哼,哲哲,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搞得鬼!”
哲哲起身,踩着花盆底來到扎魯特面前,低下頭,細心的瞅着她:“依瀾諾,你從進宮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只不過是海蘭珠的替身,這幾年你能得到大汗的寵愛也全是因為大汗他忘不了海蘭珠。你沾了她的光。可是你錯就錯在,正主已經來了,你還妄想着奪寵,你怎麼不想想,若不是海蘭珠你那兒來的機會?”
被戳中了心事,扎魯特並不否認,但她也不想在哲哲面前低頭認輸:“那也總好過,你看着自己的丈夫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兒無能無力的樣子,哲哲,我真的很想知道,當每天夜裏大汗呆在我房間與我親密戲水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她望了望這偌大的清寧宮,報復性的笑了:“我多嘴了,你還能幹什麼,就只有守着這冰冷的宮殿,一個人哭着入睡,哲哲這多年,我都替你覺得冷。”
扎魯特的聲音,一再挑釁着哲哲,她敏感了,握緊拳頭,怒極反笑,幫依瀾諾將今日的新娘妝整理了一番,開口道:“你下嫁之後,我們就見不到了,所以我發發善心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知道是誰將大汗回宮的消息告訴你的嗎?嗯?”
依瀾諾皺眉:“是你?”
哲哲點頭:“是我,大汗身邊一直都有我的人,他的衣食住行,每天都有人傳消息給我。所以我知道他會提前回來也知道你也在派人打聽他的消息。所以我就讓你身邊的福瑞故意傳消息給你說大汗已經回來了,就在海蘭珠那裏。當時我已經帶着後宮的福晉們去找海蘭珠就是為了讓大家一起做一個證,等到大汗回來時,看到你欺負他心愛的女人定然不會輕饒你,只是我沒有想到,海蘭珠那個時候竟然懷孕了,那個孩子真幫了我。”
“當大汗回來時,看到他的孩子化作一團血,你想想看,你是什麼樣的處境?依瀾諾,實話告訴你,讓你下嫁本來就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藉助海蘭珠的受讓大汗殺了你,但關鍵時刻,海蘭珠卻救了你。依瀾諾,事已至此你也別怨了,安安分分接受你的命運,嫁去葉赫部,怎麼著你前面都有兩個女兒,好死不如賴活着,你總得活到女兒們出嫁的那一天!”
說完了,哲哲不顧渾身發抖的扎魯特,高聲喊來喜娘。
喜娘進門:“大福晉。”
哲哲又恢復了先前溫婉大方的模樣,笑道:“好了,你們福晉與我敘完了舊,扶她上轎子吧。”
“是。”喜娘轉身,給扎魯特蓋上紅蓋頭:“福晉,我們走吧。”
出清寧宮,扎魯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停下來,勾起唇角,想即便是自己下嫁給葉赫部,也不能叫哲哲好過。她吩咐喜娘:“今兒個我就要嫁了,臨走之前想要見見海蘭珠福晉,你扶我去吧。”
“是。”
布木布泰陪着海蘭珠,內室里若書半躺着,布木布泰就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溫柔的看着她。
“姐,你今天覺得好點了沒有?”說著她便把若書腰間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生過孩子,我知道生產之後需要細心調養千萬不能着涼,你身子又弱,可得好好注意。”
“知道了!”若書的聲音溫溫的。眼前她看到的是一個與那一世完全不一樣的楊璇,若書突然覺得有一個親妹妹也是不錯的。
情致所動,她摸着她的臉:“傻丫頭,你向來穩重,那日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布木布泰眼圈泛紅,“姐,你嘴上不說可你一定很喜歡小孩子,孩子沒了對你的傷害有多大啊,我不忍心你難過所以才會做出那種事……”
若書鼻頭髮酸,伸出手抱住了布木布泰,訓斥她:“你是大汗的福晉,怎麼能那麼魯莽,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要先忍一下,這個皇宮從來都不簡單,你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再這樣由着性子,知道嗎?”
布木布泰點點頭:“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就在姐妹兩動情之時,門外的喜娘突然喊:“海蘭珠福晉,扎魯特福晉今日出嫁特來向福晉辭行。”
聞聲,布木布泰從若書懷中起身,擦了眼淚開口:“她來幹什麼?”
“不知道。”也疑惑。
“我去看看。”布木布泰出去后看見喜娘攙扶着扎魯特氏,沒有什麼好氣的開口:“你還來幹什麼!”
扎魯特一臉平靜:“玉福晉,先不要這麼生氣,我知道害你姐姐流產是我的錯,可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布木布泰挑眉:“被人利用?”
扎魯特氏:“是啊,我時間不多,現在能讓我進去見見海蘭珠嗎,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