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讓!

第239章 不讓!

大婚之後的第二天,娜木鐘來到蘇泰的宮裏,剛走到宮門口便聽見裏面傳出歡笑的聲音。

娜木鐘停下腳步,往裏看了一眼,發現海蘭珠竟然也在。

天氣晴朗,若書一直惦記着蘇泰的孩子,便過來看一眼。這回來的時候,那孩子竟然已經痊癒了。

蘇泰看到若書便要下跪謝恩。若書哪裏捨得?

要知道這張臉在現代可是她最好的姐妹的臉,若書不能告訴她,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些離奇的事情,就只有儘可能的去疼惜着她。

“蘇泰太后請起,小格格這麼可愛,我打心眼裏喜歡她。如今她好了,你我的心事都算放下了,今天天氣好,我們陪着小格格一起到院中玩耍一番如何?”

“好。”蘇泰欣然答應。

說了要玩兒,可是玩兒什麼呢?

這小格格的眉眼讓她想起了卿卿,以前簡安之帶她們娘倆去蘇州度假的時候,卿卿就玩兒過毽子,不如今天就教小格格踢毽子吧。

“有了!”若書差事下人找來做毽子的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一個毽子。

蘇泰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稀奇的玩意兒,問她:“海蘭珠福晉,您做的這是什麼呀?”

若書不假思索的開口:“這個叫毽子,是用來踢得。”

說完,她便站起來,將手中的毽子往空中一拋,抬腿踢了起來,兩三下示範過後,成功的引起了小格格的注意,便向她額娘嚷着要踢毽子。

娜木鐘站在宮門外,看着裏面的嬉鬧溫馨,目光落在若書身上,甚覺刺眼。

昨天夜裏,皇太極將她一個人丟在洞房裏,據說就是跑去了她宮裏。

娜木鐘有生以來,從未這樣難堪過,早前她聽人傳過,說海蘭珠最得聖寵,她挺佩服這樣的女人,但沒有想到她竟連自己的新婚之夜也要佔去。

一條活路都不留給她。欺人太甚,她和她勢不兩立!

“喲妹妹,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啊?”娜木鐘被伺候的宮女扶着踏進宮門。

蘇泰聞聲,抬起頭來看到了娜木鐘,臉色微變,起身行禮:“妹妹拜見姐姐。”

誰知娜木鐘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來,不讓她行禮:“蘇泰福晉,以前以前在察哈爾時,我比你先進門,你稱我一聲姐姐理所當然,現在不同了,察哈爾滅亡了,你成了比我先嫁給大汗的福晉,理應是我拜見你才對。”

說罷,娜木鐘就開始行禮:“臣妾拜見蘇泰福晉。”

蘇泰面色難看,“姐姐……不,福晉快請起。”

若書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佩服,這是個能屈能伸的女子,怪不得,在往後的許多年裏,她都一直聖眷不衰。

“原來海蘭珠福晉也在這兒啊!”娜木鐘突然抬頭,彷彿才見到她一般,笑着說:“得了,我還是一起拜了再起來吧。”

若書一聽這話就覺得不舒服了。好像她今天過來是故意找茬兒來的!

正想着,娜木鐘就來了句:“臣妾娜木鐘拜見海蘭珠福晉。”

若書坐在石凳上,抬頭看了蘇泰一眼。她是最了解娜木鐘的人,或許從她那裏能得到一點建議。

這一抬頭便看到蘇泰愁着一張臉。這表情鬼都知道,她在暗示她,娜木鐘不是個省油的燈。

若書心裏嘆了口氣,早就能預料到了。

“福晉請起。”若書說。

娜木鐘起來之後,抬手整理整理頭髮,她身後的宮女就斥責蘇泰宮裏的人:“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福晉看座!”

若書明白了,這是要踩着蘇泰給她一個下馬威。

蘇泰子啊娜木鐘面前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忙叫宮人搬椅子出來的時候,卻被若書打斷。

她對娜木鐘淺淺的笑了一下:“今天天氣好,我和蘇泰姐姐在院子裏陪着小格格玩兒,這石凳上還有位置,娜木鐘福晉還是過來跟我們一起坐吧。”

娜木鐘看着若書,顯然知道若書已經看穿了她的目的,不肯吃她那一套。笑道:“海蘭珠福晉不愧是大福晉的親侄女,連帶作風都這麼像!”

大婚當晚,哲哲也是這麼壓她的!

若書:“娜木鐘福晉說笑了,福晉與我同屬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科爾沁的山水養人,福晉若要分個你我,可就難了!”

娜木鐘嫌少有回不上嘴的時候,今天,海蘭珠倒是讓她長了見是。

娜木鐘有氣沒處發,只能將罪過怪在多嘴的丫頭身上:“誰教你的這架勢,把本宮的臉可給丟盡了!”

那宮人縮了脖子:“奴婢該死!”

“回宮我在好好收拾你!”娜木鐘說。

這主僕倆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娜木鐘坐在海蘭珠和蘇泰的邊上。小格格原本玩兒的好好的,她一坐下來便叫小格格過來。

那孩子玩兒的正起勁兒,突然被打斷了,情緒有些蔫兒。看到對方是娜木鐘的時候,孩子的明顯有些害怕,不敢過去。

“南索。”蘇泰對她使了眼色,小格格才怯怯的走過去。

“娘娘”她喊。

娜木鐘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懷裏,動作親昵:“小寶貝,有沒有想娘娘啊?”

“想。”孩子的聲音小小的。

卻是這一聲把娜木鐘給逗笑了。

蘇泰這時開口:“姐姐,孩子重,您還是把她放下,讓她自己玩兒去吧。”

娜木鐘沒有理她,繼續問小格格:“我們南索在玩兒什麼呀?”

“我在踢毽子。”孩子指着若書道:“是海蘭珠福晉給我做的,很好玩兒!”

“哦。”娜木鐘扭頭看了若書一眼,“想不到,福晉也會做這些。”

若書:“以前做着玩兒的。”

她無意間看到蘇泰的臉,好像自從娜木鐘來了之後,她就變得拘謹很多,渾身的不自在。

娜木鐘把孩子放下來:“好了去玩兒吧,給娘娘踢兩個毽子看看。”

“好。”小丫頭拋開了。

這個時候娜木鐘的臉突然冷了下來,語氣直指蘇泰:“不是剛跟你說了嗎,你比我先進宮,不要再叫我姐姐,為什麼就是不聽?”

蘇泰趕緊站起來,跑到娜木鐘面前:“臣妾知錯。”

“你……”娜木鐘本想教訓蘇泰,但突然笑了,“你瞧瞧你,海蘭珠福晉都還在這兒呢,不怕被人看了笑話。快坐下吧。”

“是。”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認識的白芷微可不是這樣。要是敢有人想要欺負她,她早就把這個人打的連她媽都認不得。

到了古代,她卻變性了,這樣的軟弱可欺。

蘇泰屁股剛挨上凳子,娜木鐘又開始指使她了:“本宮的肚子有點餓了,你這宮裏頭有什麼好吃的沒有?”

蘇泰起身:“臣妾去看看。”

能支走的人都被她支走了,若書才知道,她這是故意的。

自從皇太極決定入主中原之後,他就開始在宮裏宣傳漢人文化,以前喝的奶茶,陸陸續續被換成了茶葉。

娜木鐘斟茶給海蘭珠,茶水的聲音伴隨着她陰陽怪氣的聲音落了下來:“福晉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若書心中有了譜,原來是尋仇來了。

原本是她的新婚之夜,皇太極卻跑到她的宮裏,娜木鐘身為新娘,不能不生氣。

可是,若書想,簡安之本來就是她的男人,為什麼要讓給別的女人?

即便是在古代,即便是在娜木鐘找了過來,她都不會妥協,更不會讓。

娜木鐘:“原先聽說大汗寵海蘭珠福晉寵的緊,為了哄您高興,把先前最寵的一個扎魯特福晉幽禁宮中,臣妾原本不相信,海蘭珠福晉是那樣一個不識大體的人,可是昨晚之後,您真的讓臣妾刮目相看啊!”“刮目相看嗎?”若書抬頭,氣勢上不輸娜木鐘,“大汗本來就是我的男人,我為什麼要把他讓給其他的女人?如果,今日的大汗,是昨日的林丹汗,囔囔太后你是否也願意心甘情願看着你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洞房花燭?”

娜木鐘冷笑了一聲,似乎在笑若書的不懂事:“福晉是太單純了嗎?這男人既然是王,就不可能只鍾情一個女人。你這樣只會讓整個宮裏的女人都與你為敵。”

若書將茶杯握於手中挑釁道:“所以,為了保全你自己你會把你的男人拱手讓出去?”

“海蘭珠福晉!”若書的這句話,似乎說到了娜木鐘的痛處,她眼中漸漸浮起了水霧。

若書看着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失禮了,少年夫妻,經歷了多少,自然是處處維護他的。

可是同樣的道理,她也有皇太極要維護,這一步,她不打算讓。

若書勾起唇角,繼續往她的痛處上踩:“你瞧,你終究還是捨不得他,你自己都捨不得,你憑什麼讓別人去舍?”

娜木鐘噌的一聲站起來,冷冷的盯着若書:“因為你的男人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要的是天下,並非兒女情長!”

若書同樣也站了起來,不過她的行動如常:“可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天下是他的父志,但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福晉大氣磅礴,指着着天下說是他要的,大有要幫他一舉奪天下的勇氣。可你看上的只是那個有野心的皇太極,你要的不是一個叫皇太極的男人。”

“有一句話福晉說對了,我會成為宮裏所有女人的敵人,那是因為我接受了一個完完整整的皇太極,並沒有殘忍的只想要他強的一半!”

乾清宮

小路子沒有通傳就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喊:“大汗!”

那時皇太極還在批奏摺看到他這副沒形象的模樣開口,漫不經心的開口:“大明的軍隊打過來了?”

“不,不,”小路子揮動着手裏的浮沉,“不是,是海蘭珠福晉,奴才剛才聽人說娜木鐘福晉找過去了!”

聽到海蘭珠的名字,皇太極立刻抬頭,皺眉:“她受傷了?”

“沒有。”

“快說!”皇太極急了。

小路子微微抬起頭:“爺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留在娜木鐘福晉宮裏頭?”

皇太極差點一個奏章丟過去:“爺要你管!”

小路子:“爺當然不用奴才管。”

“啊!”皇太極把手裏的奏摺真的丟了出去,砸中了小路子的腦袋。

“說!”

小路子哭唧唧:“娜木鐘福晉去蘇泰福晉那兒,沒想到海蘭珠福晉也在,所以就順便問起了爺昨晚留在海蘭珠福晉房裏的事情,看上去是尋仇去的。”

“那海蘭珠福晉怎麼說?”皇太極問。

“娜木鐘福晉讓海蘭珠福晉把爺讓出來,爺是大家的,不能一個人獨享,海蘭珠福晉說不讓。”

“哦?”這話把皇太極聽得舒服了,眉眼間染了笑意,看着捂着頭哭哭啼啼的小路子,口氣也溫柔了幾分:“她是怎麼說的?”

“誰呀?”小路子被打傻了。

皇太極嘖嘖兩聲:“還能有誰?”

小路子:“海蘭珠福晉。海蘭珠福晉說……說……”

皇太極惱了:“小路子,你又想被打了是不是,爺手裏的奏摺多着呢!”

小路子也是哀愁,不是他不想說,是有些話說出來是死罪,偏偏海蘭珠福晉就能整出那麼些新鮮詞兒來,逼着他挨打。

小路子像皇太極求情:“爺,奴才說了,爺不能生氣,也不能打奴才。”

皇太極挑眉:“你在跟爺談條件?”

小路子冤枉:“不是奴才要跟爺談條件,是因為海蘭珠福晉說的話,奴才從來也沒聽過呀!”

皇太極:“她說什麼了?”

小路子:“爺先答應奴才,赦免奴才的死罪才行。”

皇太極無奈:“行行行,你說!”

小路子吸了吸鼻子,帶着些哭腔開口:“那奴才說了啊,海蘭珠福晉說您是個普通人,您有血有肉,而娜木鐘福晉想要的是一個強勢的您,她不管您是什麼樣都要。”

小路子的話傳完了,皇太極卻沒有辦法緩過來。

她說,她不要跟其他的女人共享一個他。

他知道。

她說,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

她說,無論是強勢的他還是他變成什麼樣她都要!

他,他再也坐不穩了,就要立刻跑過去見她!

皇太極跑了出去……

“大汗……”小路子在身後喊,但哪裏還能見人影呢?

這邊,娜木鐘將若書拉住,惡狠狠的問:“那麼你是準備與我為敵了?”

若書:“福晉這話說錯了,若是福晉一心要找海蘭珠麻煩,那海蘭珠做什麼在福晉眼裏都是錯的。你與林丹汗少年夫妻,我跟大汗年少相識,將心比心,你覺得我應該讓給你,甚至是其他女人,別想了,你要是想東手段跟我爭,我也奉陪到底!”

說完,她甩開娜木鐘的手帶着娜拉妲和吉娜烈離開。

蘇泰一直是那個站在他們身後聽了好久的人,等海蘭珠走了,她才走出來,站在娜木鐘的身側朝着海蘭珠離開的方向開口:“姐姐,我們都在利用皇太極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唯有她是真心愛上了皇太極,那樣的人最幸福,卻也最苦。”娜木鐘轉過頭,對着她冷笑了一聲:“妹妹倒是看的很明白。”

蘇泰無奈,或許這份無奈來自於她自身的清楚:“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心裏頭明明還愛着我們的大汗,若是不愛,又怎麼會頂着風浪將阿部乃生了出來?”

娜木鐘盯着她,眼淚冒着狠意,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所以你就帶着你的女兒躲到這裏來了?你以為你能躲多久?”娜木鐘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你不要以為皇太極是真心想要收留我們,你看看他過往娶的那些個女人,再對比我們,如果你我不能生下他的孩子,讓他對我們有所心軟,那將來死亡便是我們唯一的下場!”

“即便是死,我也認了!”蘇泰掙開了她,“姐姐,你以為我是真的怕你嗎,我是恨你,在察哈爾的時候大汗就只喜歡你一個人,明面上是八大福晉,可真正掌握大權的只有你一個,你擁有着大汗獨一無二的恩寵,現在,突然間遇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你就嫉妒了,哈哈,這是你的報應!”

“我不管皇太極他對我怎樣,反正我是不會背叛大汗的,我愛了他一輩子,到死我都不會背叛他。你若是想跟皇太極生,你就去生,我不管你,不管你,你以後也不要來我這裏了!你走!”

蘇泰指着門,將娜木鐘攆了出去。

娜木鐘眼中有淚,卻笑了:“好,蘇泰你我從此以後再不相欠!”

南索出來的時候看到蘇泰在哭,她跑過去:“額娘,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蘇泰抱着女兒,靠在他柔弱的懷裏開口:“額娘沒事,額娘沒事,南索乖……”

海蘭珠剛進宮門,抬頭就發現皇太極站在院裏。似是一種心有靈犀,能感覺她回來了,他轉過身,張開雙臂朝她揚起嘴角。

她的眼圈忽悠一下就紅了,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卻又忍不住笑了,最後她放下一切矜持,撲進他懷裏。

院子裏的宮女太監都紅了臉,低了頭。

娜拉妲更是趕緊的將宮門關閉。

若書開口:“誰他媽要讓的,我不讓,就不讓,有本事叫他們來和老娘爭!”

皇太極愣了一下,而後寵溺道:“對,咱們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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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來成婚,我親愛的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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