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竟…是個女子？
辭別齊氏商幫一行后，天色漸暗。楚恨離決定先找住所，之後再出去打聽些消息。
尋找許久，楚恨離才挑了一家簡陋的旅館，但那雜役也要他十枚銅幣一日的高價，要知道這十枚銅幣足夠一戶三口之家大半月的開銷。
“你們這收費可真不低。”楚恨離不由得抱怨一句。
聽了此話，雜役臉上明顯多了幾分不悅，嫌棄道，“我們這家旅店可是整個貿易區的最低價了。沒錢住就別耽誤時間！”
“住，就在這住一日！”說著，楚恨離多掏出了兩枚銅幣放在桌上，“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多出來的就當給你的辛苦錢了。”
雜役見他出手闊綽，立即陪笑道，“好嘞，好嘞，客官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恨離小聲嘀咕道，“這處貿易區，黑嗎？”
那雜役神色嚴肅，“黑！畢竟不少人都抱着坑一票就換地方的心態，所以大多擺攤的商販都不可信。”
雜役又道，“但那些有固定店鋪的，還是挺可靠的，不過也少不了欺生的事。”
楚恨離發問，“若是需要買糧，哪家可靠？”
“這裏賣糧的倒是不少，客官多問幾家賣糧的商家，尋一處價格服務稱心的購買即可。”雜役侃侃而談，“但一定得看清貨物，若是事後發覺被摻假，想再回來討個公道，可就困難咯。”
楚恨離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問題，這裏有沒有靠譜的藥品材料收購商？”
“靈藥齋！”那雜役沒做絲毫猶豫，一口咬定，“據說這是秦氏耗費很大功夫，才從外界請到的分支。雖然那靈藥齋只能算他本家的底端，但秦氏卻像供着祖宗一樣對待。”
“靈藥齋。”在心頭牢牢記住這名字，楚恨離抱拳笑道，“多謝仁兄告知！”
目送楚恨離轉身離開，雜役又陪笑道，“客官，您好生歇息着！有事就招呼一聲！”
從雜役那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楚恨離也打消了今夜出門的念頭。雖然這貿易區夜裏更是熱鬧非凡，但他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盤坐在發硬的木質床板上，楚恨離緩緩運轉源法，這段時間已經不會出現一個不小心便修鍊數日的情況了。
根據他的猜測，無論是這忘我的長時間修鍊，又或是進展神速的修鍊進度，都應該和這十年的修行有關。系統蘇醒后，應該是將源氣還回來了……
一夜無言。翌日清晨，天邊微亮，楚恨離稍作準備，便離開旅館，走上街道。
路邊的攤位大多已經擺好，商鋪也已經開始營業，只是街上並沒有太多買家，所以顯得有些冷清。
可突如其來的一股巨力撞得楚恨離一個踉蹌，楚恨離瞥到一個裹着頭巾，滿臉黑灰的小子撞完他后就跑得無影無蹤。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罵罵咧咧，幾個壯漢攔下楚恨離，呵斥道，“喂，小子，剛剛小賊跑到哪裏去了？”
楚恨離一翻白眼，往那人逃跑的反方向一指，那群壯漢飛奔過去，揚起陣陣灰塵。
又順勢向一商販打聽了“靈藥齋”的方位，楚恨離徑直走去，因為他渾身上下實在是沒有錢了。酋長可沒留給他錢，這次出行的住宿費還是族人們在一起湊的。
遷徙途中，他從被巨魔蜥殺死的異獸身上取下不少寶貝，那些材料大多都可入葯、療傷。如此野蠻而混亂的時代，可用來救命的藥品價格應該不低。這次購買糧食的資金還得靠這些材料。
又走了片刻，楚恨離停下腳步，感慨道，“好氣派的靈藥齋。”眼前一棟閣樓，修建得華麗卻不俗氣，倒是有股天然雅緻，清標偏別的意境。
楚恨離正欲進入，卻被迎面走來的一隊人馬攔下。那群人穿着相似，都是藍色衣帽，以及一雙黑色長靴，衣衫胸口還綉着一個秦字。
“閣下何意？”楚恨離抬頭向為首一人發問，那男子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
領頭的男子見他衣着破舊，便不屑笑道，“我是秦氏部落的巡查隊的隊長，這靈藥齋可不是你這流民能進的地方！”
“的確，我身上確實沒錢……”楚恨離有些尷尬。
尖嘴猴腮的男子聲音刺耳，尖叫道，“給我轟走！”
楚恨離輕聲道，“我是來賣藥材的。”
聲音雖小，但卻引起了靈藥齋門前侍衛的察覺，黑衣侍衛攔下一切，朝着一眾巡查者冷漠道，“這有違靈藥齋的待客之道！”
這黑衣男子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足足比之前的強子哥還要更甚幾分，“少說也有芥子八九階，用來看門，可真是奢侈……”楚恨離暗自想着。
尖嘴猴腮的隊長也不敢忤逆，瞪了楚恨離一眼道，“我就在這，等着你被轟出來！”
楚恨離跟着那黑衣男子走進靈藥齋，卻換了個侍女負責接待他。
這女子身着淡綠素裙，身段窈窕，長相標誌。見楚恨離衣着破舊也不輕視，反而鞠了一躬，“請跟我來。”
在她躬身的瞬間，楚恨離只覺得眼前一陣雪白，見此光景，他不禁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跟在那侍女身後，走進一間屋子。
屋裏只有一位老者，一桌二椅。侍女告退後將屋門關閉，楚恨離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客人不必拘謹，這裏是絕對保密的。”老者笑道，“由老朽負責給客人提供的藥材分類，並評價交易等級。不知客人想交易些什麼寶貝？”
“也沒什麼，就一些異獸身上的小玩意兒。”說著，楚恨離將儲物戒里所有的材料拿出，堆積在面前的桌子上。
老者瞠目結舌，“啊，這…風狼齒，翼虎翅，赤蛇膽……竟然如此之多？小夥子，你是捅了異獸窩嗎？”
這話讓楚恨離有些尷尬，他也沒想到誘獸花能吸引來這麼多異獸，“還有不少，不過這桌子有些放不下了。”
“小夥子，這些藥材價格不一，讓我好好統計一下。”老者揉了揉眼睛，才緩過神，“雖然不少異獸實力一般，可卻獨居於荒漠，實在難覓蹤跡。一下子獵殺這麼多，好手段啊，小夥子。”
見對方如此忙碌的同時還不忘誇獎他，楚恨離只好悻悻陪笑。
耗費不少功夫，這統計才做完，老者抹了一把汗，“小夥子，你這供貨量算得上我們這幾年來最大的了。一口價，一千金幣，以及靈藥齋的金色認證。”
這次輪到楚恨離瞠目結舌，一百銅幣可兌換一枚銀幣，十枚銀幣兌換一枚金幣，而類似楚氏的中型部落，一整年的努力也就不過百枚的金幣利潤。
努力平復情緒后，楚恨離又問道，“這金色認證又是什麼？”
老者解釋道，“小夥子，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靈藥齋有很多分支，但其中互不干涉。發放的認證只在自家有效。而這金色認證，則是所有靈藥齋都會承認，並且行貴賓之禮。每處分支，三年內只容許發放一張！”
“你也算這三年裏我們這最大的客戶了。”老人笑道，“以後若是還有藥材，可別忘了我們啊。”
楚恨離有些興奮，應答到，“一定！”
老者當面清點完金幣后，並將一張金色的卡片遞交給楚恨離，說道，“這金色認證也會認主，將血液滴上去。之後，握着它催動源氣，認證便會金光湧現，也是確認持有者身份的手段。”
收下金幣和認證，楚恨離便準備告辭。老者召來之前的侍女，對她交代了幾句，才讓她領着楚恨離向外走去。
途中，那侍女相比之前熱情了不少，提醒道，“這位貴客，秦氏部落也在靈藥齋旁設立了小集市，裏面商品繁多，價格公道，最重要的是優先向靈藥齋的客人供貨！不知貴客有沒有興趣看看？”
楚恨離點了點頭，卻看見靈藥齋外，尖嘴猴腮的巡查隊隊長還在那裏苦苦等候。
“那傢伙是腦子壞了？”楚恨離暗罵。
楚恨離還沒踏出靈藥齋，侍女卻先對黑衣男子嘀咕了幾句。沒等那隊長發難，黑衣男子便出面道，“這位是靈藥齋的貴客！諸位若敢不敬，休怪我不講情面！”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吃癟，高昂的頭也蔫了下來，“真是點背，第一天上任還沒威風威風，就踢到了硬茬子。”如此情形，他也只好帶着隊伍灰溜溜地離開，暗罵自己倒霉。
之後，那侍女竟然跟着楚恨離出了靈藥齋，領着他去了秦氏部落設立的小集市，一路上頗為親昵，熱情地介紹着諸多商品。
途中，對方柔軟的身軀不時蹭過楚恨離的臂膀，又是讓他一陣尷尬，心間也有一陣難以名狀的悸動。
楚恨離花費了兩枚金幣，又購買了三千斤的糧食。之後再三推脫，才打消侍女跟隨着前往旅店的念頭。
鬆了一口氣的楚恨離打算連夜離開，這些事着實讓他應付到頭痛。
夜深人靜，楚恨離停留在一處樹林，準備在這裏停留，休息一夜。於是點了攤篝火，盤坐一旁，閉目運轉起源法。
忽然，身後彷彿掠過一陣風聲，楚恨離耳後生眼，瞬間起身，一手捏住了身後那人的脖頸。偷襲者雙手高舉過頭頂，擎着一塊石頭，正欲砸下。不過此刻，那塊石頭被楚恨離用另一隻手掀開。
楚恨離這才看清，那偷襲者正是今天清晨，撞在他身上的小賊。他手掌如鉗，不斷收縮，滿臉黑灰的小賊臉色逐漸發青。
“鬆手！”那小賊費力地吐出二字，逐漸只有氣息出，沒有氣息入。
小賊胡亂掙扎的雙手突然摸向腰間，掏出一把小匕首，狠狠刺出。楚恨離這才不得不鬆手，那小賊趕忙喘息兩口，丟下匕首便落荒而逃。
俯身拾起匕首，楚恨離面如寒霜，對待敵人他從不會放鬆，奮力擲出匕首，直取那賊人的腦袋。像是察覺到危險，那小賊一低頭，匕首刺穿頭巾，連同頭巾一起釘在一棵樹榦上。
環顧四周，確認對方沒有同夥后，楚恨離才走向正在掙扎的小賊。
那小賊見他越靠越近，也是掙扎的更加厲害，卻一直沒能拔出匕首。靠近對方，楚恨離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準備拽他起來，一發力只聽到“嘶啦”兩聲。
第一聲“嘶啦”，是那把匕首划爛頭巾，頭巾下，三千青絲散亂，更有不少被鋒利的刀口割斷。
第二聲“嘶啦”，是楚恨離揪住的衣領被撕扯開，成了一個大口子，滿眼春色讓楚恨離老臉通紅。
如此春光，他不禁懊惱怪叫，“怎麼…竟…竟…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