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綠

阿離不在乎有沒有好看的花盆，她也不願意待在地上，萬一被別人不小心踩一腳，那得多疼啊！

月昭小心翼翼的把小嫩草帶回自己所住的院落，這裏地勢偏遠，是岳家下人都不會來的地方，院子雖然破舊，但是院門還是挺好的，至少能關上。

院很小也很蕭條，外面的那些院子花團錦簇，可是也就只有這個，連點生命跡象都沒有。

月昭打開搖搖欲墜的房門，進去以後小心翼翼的把破碗放在窗台上，又搬了一個斷了腿的凳子放在門後面。

阿離環繞着這屋子，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連個床都沒有，旁邊的角落有一堆棉絮一樣的東西，難道他晚上就睡在上面？

“小綠，以後你就和我一起住在這裏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養着你的！”月昭伸出有些髒的小手想碰一下小嫩草的葉子，但是看到自己的手弄髒了，不能讓小綠也變得髒兮兮，所以又跳下去，跑到一個壞了一半的瓷器裏面洗手。

小綠？神的小綠？！他在叫誰呢！阿離的葉片瘋狂搖擺，她才不要叫這個名字！多難聽啊！

月昭洗完手過來，看到小葉片搖晃着，心裏更加高興“你也喜歡這個名字是不是？看你高興的，葉片都快搖下來了！”

阿離：“？？？”

她特么哪裏是高興？明明是很不滿意這個名字，可惜她現在不能說話，所以也不能反駁什麼！

“對了，還沒給你澆水呢？剛種上的植物是要水的，小綠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水過來！”月昭興沖沖的跑開。

阿離表示她不喝水也沒關係的，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能吸收靈氣，那麼就不會餓，也不會渴。

不過現在月昭根本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只見他小小的身體，用力打開一塊地板，然後用旁邊繫着繩子的木桶丟下去打水。

阿離表示目瞪口呆，原來井居然在屋裏？她好像記得井應該在外面才對吧？

月昭用一個杯子裝水，慢慢倒在小嫩草的碗裏“小綠，現在不能給你喝太多水，因為你還太小，太多水會把你淹死的。”

阿離聽着小男孩絮絮叨叨的話語，因為離的近，能看出那小臉上的認真，她鬼使神差的用小葉片摸了摸他的唇角，那裏有剛才被那些人打了留下的傷痕。

“小綠在心疼我么？我不疼的，放心吧！”月昭把食指放在她的小葉片上，然後就看到小葉片費力的想圈住他的手指，奈何葉片真的太小，根本圈不住！

“小綠要快點長大，這樣就能圈住我的食指了。”月昭小心的把手指拿出來，輕柔的點了點那小嫩葉。

阿離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不然為什麼感覺剛才小男孩說那些話的時候，居然滿臉的寵溺？

和小綠說完話，月昭從懷裏拿出他今天的戰利品，只是幾個冷饅頭，他卻很珍惜的吃了一個，把剩下的幾個放在另一個破碗裏面。

阿離看的心裏發堵，不明白為什麼他那麼小，卻是過的這樣的日子？他的父母呢？怎麼也能放任自己的孩子過的這樣的辛苦？

夜晚月昭把種着阿離的小破碗拿到自己睡的棉絮旁邊，然後把窗子關上，其實關不關都無所謂，因為那窗上的白紙都已經破了，但是他還是很有儀式感的關上。

屋裏沒有燈火，想也知道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孩子，哪裏去找燈火？

“小綠你害怕黑么？以前我很怕黑，所以晚上阿娘都會陪着我，這樣我就不怕了。”月昭躺着棉絮里，轉過頭看着旁邊的小綠。

屋子裏面很黑，但是阿離卻覺得月昭看着她的眼神很亮，就好像在黑暗中太久的人，終於看到一抹光。

“小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不會和阿娘一樣，就留下我一個人的是不是？”黑暗裏面，月昭的眼神偏執陰鬱，很難想像五歲的孩子會有這樣的眼神。

可惜阿離看不到，她只是心疼，縱容摸不到他，她也搖擺着自己的葉片，想要安慰他。

月昭感覺到小綠的葉子在搖晃，所以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葉子，只感覺小葉片趴在他的手指上，無聲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