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籙
“那是城主家,應當不會再發生那種事……”孟小甜說著這話,只是心裏依舊沒底。
“不許你去,外面的人全都是心術不正,你不能隨便離開家。”孟驚蟄也沒想到,自己來了這裏,居然還會當一回封建大家長。
“可我想給哥哥幫忙……”孟小甜覺得孟驚蟄日子着實過得辛苦。
“你這嗜睡的毛病不改,去了城主府有什麼用?當差不成反倒牽連了。”孟驚蟄故意將話說得格外嚴重。
孟小甜聞言,還想辯解兩句,孟驚蟄又道:“哪裏都不會要只當差半日的婢女。”
孟小甜這才作罷,吃完飯後,她強行強過孟驚蟄手裏的碗筷,全部洗乾淨后,才湊到點着燈畫符的哥哥面前。
等到看着哥哥將一張靈符畫成之後,她方才期期艾艾的說道:“哥哥,要不然你教我畫符吧。”
孟驚蟄這一手畫符技藝,是得到了部分陰陽值后,跟系統兌換的符書里學到的。
那本初級符書里,繪製了十種符籙,可因為原料的緣故,孟驚蟄如今還只會畫其中兩種。
孟驚蟄從前是個學霸,別的不擅長,學習是一等一的好,其他八種符籙他雖然沒畫過,但是看一眼大概也知道怎麼回事。
此時見孟小甜有心想學,孟驚蟄倒是起了好為人師的心思,將那本符書大概,先讓孟小甜看了一刻鐘時間。
一刻鐘之後,孟驚蟄說道:“差不多了,你該學着上手繪製了。”
此時腦袋還迷迷糊糊的孟小甜:?
“我……”
“不會吧,都看了一刻鐘,你還沒看明白嗎?”孟驚蟄皺眉問道,滿臉驚異非常,就像是見到什麼不可思議之事一樣。
[來自孟小甜的陰陽值:+0.2]
孟小甜很少與外人接觸,因而也不知道尋常人學畫符,哪怕有老師指點,也要許多天才能入門,但孟驚蟄是個異類,此時孟小甜聽孟驚蟄這麼說,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很笨。
即便覺得自己很笨,她也不敢囫圇應下,畢竟這制符的材料價格不菲,萬一被她弄砸了,那就浪費了全家很久的口糧。
“我再看看吧。”孟小甜厚着臉皮說道。
孟驚蟄皺眉,說道:“一個圖紙要看多久?光看不練有什麼用,最要緊的還是要下筆來嘗試。”
說著,孟驚蟄將符紙攤開,又拿了一旁還冒着靈氣的小瓶獸血過來,將符筆塞進她的手裏。
孟小甜卻遲遲不敢下筆。
“你試試看,運轉靈氣,然後一鼓作氣將靈符畫出來,很簡單的。”孟驚蟄說道。
孟小甜卻沒有孟驚蟄那麼自信,而是問道:“哥哥當時第一次畫符就成功了嗎?”
“這麼簡單,還要試幾次?”孟驚蟄理所當然的反問。
孟小甜聞言,稍稍有了點自信,想着自己也可以,按照哥哥教的辦法,努力運轉靈氣,然後提筆。
“啪!”
這符籙畫了不到半厘米,整張符紙突然無風自燃。
“哥哥……”孟小甜轉頭,看着哥哥滿臉都是慌張。
孟驚蟄眉頭緊皺:“啊,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想不明白,就算不能一次成功,至少應該畫出半張。”
孟小甜總覺得哥哥說話怪怪的,偏偏說的都是大實話。
[來自孟小甜的陰陽值:+0.2]
“再試一次吧,說不定這一次就能成功了。”孟驚蟄又擺了一張空白的符紙。
人窮志短,一向膽大的孟小甜此時卻畏首畏尾起來,搖頭說道:“算了,我不試了……”
“畫符就要多試試。”孟驚蟄說著,就將符筆再度塞在了孟小甜的手裏。
孟小甜深吸一口氣,再度運轉靈力。
然後。
“啪!”
這次符紙比上次,死得還要快。
“不會吧,真的有人畫兩次都不成功啊。”孟驚蟄像是看到了什麼新鮮事一樣。
[來自孟小甜的陰陽值:+0.5]
“不試了,不試了,我怎麼都不試了!”孟小甜羞愧得差點哭出來。
孟驚蟄看着那個自燃的符紙,滿臉依舊是十分真實的困惑:“明明很簡單啊,為什麼會失敗?”
[來自孟小甜的陰陽值:+0.5]
孟小甜直接哭着進了裏屋。
孟驚蟄倒沒急着安慰妹妹,而是仔細回想這兩張靈符自燃的過程,就像是在探索什麼學術問題一樣。
等到孟小甜哭得差不多了,腫着眼睛出來,就聽見孟驚蟄嘴裏念念有詞:“這麼簡單,怎麼還有人畫兩次不成功呢?不應該啊……”
剛出閨房的孟小甜,直接再次哭着跑了回去。
[來自孟小甜的陰陽值:+0.3]
“這數值跳的,真是莫名其妙啊。”孟驚蟄看着一直刷新的數值,忍不住吐槽。
第二日一大早,孟驚蟄隨便吃了兩口早飯後,將那本符書鄭重的交到妹妹手裏,說道:“你今天好好看一天,等我晚上回來,你肯定就能看明白。”
孟驚蟄說得輕鬆,孟小甜心下卻沒底,只是忐忑的應了下來。
孟驚蟄從家裏出來,走了兩步,直接在隔壁人家門口站定,問道:“陳哥,您還要買符籙嗎?”
陳立聞言,立馬眼前一亮,說道:“小孟,你又搞到門路了啊,在百珍閣當差,門路就是廣。”
孟驚蟄將自己昨夜繪製的符籙拿了出來,以珍寶閣售價的九五折賣給了對方,即便折扣力度很小,對方依舊是感恩戴德。
畢竟符籙的市價比較統一,對於底層修仙者來說,能便宜一點是一點。
“你們百珍閣的符籙就是好,用着感覺比別家的符籙都更厲害。”陳立笑呵呵的說道。
孟驚蟄只說了自己有門路弄到符籙,卻沒說是從百珍閣弄到的,陳立卻對號入座的以為這是孟驚蟄以內部員工價拿到的貨。
孟驚蟄接過靈錢,仔細數過確保無誤后,方才收了起來,心下卻想着這十張符籙賣出去,今天能給孟小甜買點靈丹了。
陳立怕孟驚蟄賣給別家,說道:“我們外出歷練,就想多帶點符籙,你有多少,就只管拿給我。”
“這十張是我攢了許久的,下一次的話,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孟驚蟄說道,他制符成功率很高,但耐不住這事耗費時間和靈力,因而速度也快不起來。
而他的買家,其實也不獨有陳立一人。
孟驚蟄的符籙,若是直接賣給百珍坊或者其他的符籙店鋪,至多只能賣出七折的價格來,而這樣私底下聯繫相熟的買家,生意就好做了許多。
陳立沒有多想,只當他內部員工也不能天天打折,又想到最近的消息,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孟,聽聞最近城外林子裏出現了幻影鹿的蹤影。”
幻影鹿是一種妖獸,它的血液是繪製幻影符的材料之一,孟驚蟄那本符書里,就有幻影符。
孟驚蟄如今主要繪製的符籙是火球符和水箭符,單張市價在二十靈錢左右,而幻影符雖然也是初級符籙,但因為特殊功效和幻影鹿難尋的緣故,幻影符價格昂貴,是火球符的三倍。
孟驚蟄覺得幻影符繪製起來並不難,只是苦於沒有幻影鹿的獸血,此時聽陳立這麼說,孟驚蟄心下一動,說道:“陳哥,你們小隊若是能抓到幻影鹿,能不能給我留一瓶鹿血?不需要太多,一小瓶就夠了。”
孟驚蟄估算着自己的余財,雖然幻影鹿讓他心動,但多半他只能買得起一小瓶。
陳立說起幻影鹿,卻不是為了讓孟驚蟄定貨的,而是說道:“小孟,我們小隊的實力,你應該也清楚,光靠我們,估計也拿不下這頭幻影鹿。”
孟驚蟄望着他,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陳立接著說道:“小孟,你後天正好休沐,不如跟我們一起走一趟?”
陳立是一個狩獵小隊的副隊長,經常在城外的林子裏獵殺妖獸。
孟驚蟄年紀雖小,但修為不低,可孟驚蟄卻甘願在百珍閣當跑腿的,也不想出去拼一把,陳立一直覺得孟驚蟄是個乖乖仔,這一次要不是小隊裏人員流失慘重,陳立也不會將注意打到孟驚蟄身上。
“您怎麼會喊我一起?我可不像您這樣有本事,我妹妹全指着我,我得為她着想。”孟驚蟄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是一副“我覺得你思想出了問題”的模樣。
陳立回頭看了一眼自家,他家裏情況簡單,妻子早亡,只剩下一個女兒相依為命。
陳立想着孟驚蟄這個“有本事”的評價,默默低頭看着自己胳膊上還未癒合的傷口,回想上一次出任務時九死一生的驚險,頓時覺得孟驚蟄是在譏諷自己不顧家。
[來自陳立的陰陽值:+0.2]
孟驚蟄看到數值刷新,眉頭挑起,心下朝着沉睡的系統說道:“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好好說話怎麼還會覺得我在陰陽怪氣?是不是數值計算方式出了問題?”
系統沒有回復。
陳立卻已經在短短時間內將心境調整過來,說道:“小孟,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明天晚上之前給我答覆就行!”
孟驚蟄離了平康坊,徑直朝着百珍坊走路,街邊有人趕着靈獸拉的車馬經過,城中禁止御劍飛行,因而去哪裏要麼靠腳力,要麼就靠這些獸車。
孟驚蟄聽見獸車的吆喝聲,卻像是充耳不聞一樣,直接邁着兩條腿走着去上班。
等到了百珍閣門口,正巧遇到鄭山昂着頭從獸車上下來。
鄭山經過一夜的修整后,再度重整旗鼓,做出一副長輩的模樣來訓斥孟驚蟄:“小孟,又走着來啊?坐個獸車也就一個靈錢,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小氣吧啦的,以後哪家的姑娘會喜歡你。”
孟驚蟄微微皺眉,說道:“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沒事應該多走幾步?”
[來自鄭山的陰陽值:+0.5]
孟驚蟄接著說道:“難道說,您已經老得走不動路了?鄭伯,看不出來,您居然這麼大年紀。”
[來自鄭山的陰陽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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