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陸摯,我恨你

第十一章:陸摯,我恨你

【趙九宮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林予:“你有見過哥哥妹妹上床的嗎?”說完又禮貌道:“對不起,我老公來接我了,不能繼續聽你炫耀了,抱歉。”】

陸摯有新女友的消息趙九宮是從報紙上知道的,她想到那晚他說的話,覺得有些可笑,這根本還是那個花心的渣男嘛。

和白時訂婚的宴會定在一周后,阿邦依舊是那個最操心的人,據說她已經定過一次婚,阿邦做起這個事情來也算熟能生巧,按趙九宮的意思,訂婚就算了,直接舉行婚禮,但是所有人都不答應,於是她的想法再次被丟到了豬窩裏,唯一的營養價值便是變成豬糞去澆地。

作為甩手掌柜,趙九宮是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的,她唯一的消遣便是打遊戲,而且用白時的錢買裝備一點都不心疼,一次能買小一萬,平均兩天要買一次,白時從來沒有對自己的賬單有任何異議,不過白時似乎很忙,每天只有空打一個電話過來,內容無非是抱怨陸摯又給他的公司造成了什麼困擾,讓他有家不能回,有媳婦不能睡。

雖然趙九宮認為陸摯不至於這麼無賴,但是給白時找點小麻煩還是有可能的,老媽安排她第二天去做產檢,趙九宮早已把思想從無論如何不要孩子轉變成了既然總是要生,就要好好對待上,竟然拿着育兒書看起來,而且津津有味。

高婧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趙九宮剛剛看完其中一本,聽到高婧的自我介紹之後,她下意識的想掛電話,不過高婧說了一句:“不想知道你老公有幾個女朋友嗎?你來,我可以告訴你。”

趙九宮想了想,假如以後自己想要離婚大家又都不願意的話,她有必要留一些證據,於是她問高婧:“你怎麼能證明我老公出軌了?”

高婧輕笑一聲:“我自然有,你來就知道。”

“好吧,那我們見見。”趙九宮對於見高婧可有可無,她對高婧和陸摯的感情是一樣的,所以權當是打發下午時光。

到了約好的咖啡館,趙九宮一眼便認出了高婧,雖然她失憶后並沒有見過她,但是她對高婧已經熟悉到知道她脖子上有三顆痣的地步,坐到高婧對面,趙九宮瞪大眼睛看着高婧:“我老公有沒有出軌和你有什麼關係?”高婧確實很漂亮,即便此刻看起來很疲憊,也掩蓋不住她出塵的氣質和絕世的容貌。

同時,高婧也在打量着趙九宮,雖然也漂亮,但是屬於小家碧玉型的,和大氣並沒有很大的關係,而且性格使然,她給人一種不成熟不沉穩的氣質,若是一定要說出什麼優點的話,那就是她的眼睛,大且靈活,而且黑得發亮,讓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沉溺進去,她輕輕開口:“你是怎麼憑着自己這張臉這麼有恃無恐的對待陸摯的?”

趙九宮覺得她的表情有些熟悉,隱隱覺得她曾經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一樣輕柔的語氣,自持身份自覺體面的姿態,即便和她平視,也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彷彿不屑同你講話一般,趙九宮心口緊緊縮了一下,呼吸有些不平穩,眼前甚至有些恍惚,不過窗外的景色很快讓她平復了下來,她轉頭看高婧:“你又是怎麼憑着這張臉留不住他的?”

高婧微微眯眼,兀自笑了:“趙九宮,我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卻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兩年前,被關在籠子裏好不好玩?”

趙九宮瞪大眼,關於自己失蹤這件事的原委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萬萬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她呼吸急促,站起身:“你什麼意思?”

高婧輕輕一笑,依舊是帶了面具一般的體面表情:“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我失去陸摯又怎麼樣?你不也一樣沒得到。”

趙九宮抿着唇後退一步:“陸摯我根本不稀罕,而且我覺得我們的談話沒必要繼續下去。”說完便往外走。

高婧站起身跟上去,和她保持平行:“我既然說了就不怕別人知道,即便你知道了又怎樣,你沒有證據,趙九宮,你永遠贏不了我,你的孩子只能是野種,將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會為你感覺到丟人,你……”高婧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陸摯警告過她不要招惹趙九宮,她也的確這麼做了,但是現在趙九宮嫁人了,陸摯據說也有了新的女朋友,陸摯只是讓高氏破產,卻沒有深究的意思,她並不認為這便是結束,她失敗了,也要看看趙九宮的失敗,同樣是lose

,憑什麼趙九宮可以過得這麼好?

趙九宮並沒有讓高婧說完,而是伸手給了她一巴掌,似乎不解氣,第二巴掌隨即便下來了,只是高婧又豈是願意吃虧的人,抬手便推開了趙九宮,兩人剛剛走到咖啡館上庭下庭相連的台階,趙九宮後退一步直接踩空,整個人往下摔去。

高婧只是看着,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手微微撫了撫自己的臉頰,她向來是喜怒不外露的人,自認高人一等,矜持且把身份體面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趙九宮在她面前倒下去就像是一個發泄口,即便她能抓住她,她也不可能去幫她,抬抬腳,她從趙九宮身邊走了過去,身份讓她不能再去向趙九宮惡言相向。

趙九宮此刻沒心情再和高婧計較,她只覺得疼,渾身都疼,想要站起來,可是連動彈一下都不能,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看清服務生的臉,她抓住對方的手:“送我去醫院。”

服務生看着臉上額上全是汗水的女孩子,尖叫一聲:“快來人!”

有血在她腳下蔓延開來,她下意識的後退,手腕卻被倒在地上的人緊緊抓住,疼痛至極限的聲音淹沒了一切:“送我去醫院,我懷孕了。”

趙承本來是來市醫院參加一個醫學研討會的,才剛走到大廳,便看到救護車上抬下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他的熟人,他自認為的熟人,下意識的跟上去,看到趙九宮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有護士出來大喊:“家屬呢?家屬在不在?”

趙承走上去:“我是家屬。”大家都姓趙,五百年前一家人,這麼說應該沒錯。

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之後,趙承直接給陸摯打了電話,描述的可能有些誇張:“你老婆一身血被抬進醫院,還是一個人,你能不能上心點啊?”

陸摯是在二十分鐘之後趕到的,一身西裝革履,依舊是挺拔英俊,只是凌亂的腳步出賣了他的內心,趙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闖了幾個紅燈……”

陸摯打斷他:“小九怎麼了?”

趙家面色有些為難,怕陸摯不能接受:“說是摔了一跤,血流了一身呢,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陸摯皺着眉頭沒說話,趙承安慰他道:“孩子沒了不是正好嗎?她為了孩子結……好好好,我不說了。”

孩子有,陸摯或許不開心,但是失去孩子,陸摯絕對不會因此而高興:“你那邊安排一下,她出了手術室便轉院。”

趙承點點頭:“我這就去。”說著抬腳便要走,又回頭看看陸摯:“你一個人沒問題吧?”只要和趙九宮扯上關係,陸摯便失去了自己的沉穩,他還真怕陸摯一個人搞不定,結果陸摯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趙承立刻抬腳離開,一刻也不敢多逗留。

手術室門口還有另外一家人在等,足足來了十幾口人,和陸摯這邊形成了鮮明對比,不時有人看過來,一眼兩眼三眼,竊竊私語,討論他的容貌,陸摯全無反應,只是死死的盯着手術室門口的大門,直到裏面的人推出來。

看着趙九宮蒼白如紙的面色,陸摯有一刻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她不會失蹤兩年,不會懷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回來,更不會遭受這樣的罪。

如果一切都只是罪過的話,那麼他才是最初的原罪。

趙九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她睜開眼看看自己手上的掛針,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很舒適,就像是普通的卧房,甚至連床單被罩都是自己喜歡的粉色,只是角落裏的各種醫用機器讓她不得不想起之前的事情,特別是此刻她床邊的單人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她也不可能忽略。

趙九宮的動作很輕,只是想拿起陸摯放在小几上的手機看時間,結果把陸摯驚醒了,趙九宮看到他的眼睛,有那麼一刻他看到她有些迷惑,不過很快便站起身將手機遞給她:“現在是晚上。”

看,有些人就是有這種本事,你一個動作他便知道你在想什麼,趙九宮不喜歡這種感覺。

趙九宮沒吭聲,依舊打開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半,看完之後她將手機還回去,陸摯接過手機之後連帶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輕柔:“孩子還在。”

趙九宮愣了愣,沒想到孩子會還在,流了那麼多血,她沒有奢望能留住孩子,陸摯繼續說:“但是以後要靜養才可以,不能有劇烈運動,最好卧床休息。”

點點頭:“我爸媽呢?”發出聲音趙九宮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嘶啞,像個男人的聲音,她有片刻的忐忑不安,但是看到陸摯的表情之後立刻安心。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被換掉了,追蹤器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沒有通知他們你受傷的事情。”陸摯起身去給趙九宮倒水,有冷好的涼水,加了一點點鹽,遞給趙九宮,趙九宮接過去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又低咳兩聲才開口,聲音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粗糲:“那我老公呢?”

陸摯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如果你需要的話,明天我通知他。”

“哦,為什麼不是現在?”趙九宮不明白。

陸摯眉間閃過浮躁,語氣卻依舊低柔:“明天不好嗎?現在已經半夜了,打擾別人不好。”

趙九宮沒有繼續趁勝追擊,假如她堅持的話陸摯也會答應的,而且白時在夜裏兩點之前從不睡覺,不過她說話也並不很中聽:“我覺得打擾陸先生更不好。”

陸摯緊緊抿着唇,似乎在儘力克制,最終敗下陣來:“小九,和我之間不必客氣。”

趙九宮示意他將床頭抬起來一些,陸摯照做,然後便聽到趙九宮含笑說道:“那就謝謝你了,陸先生。”最後三個字她咬得很清楚,一定要和他劃清界限。

陸摯沒有說話,只是低頭髮短訊,趙九宮看不到他發的什麼,微微探頭看了一眼,陸摯抬頭對她說:“我讓助理給你送點粥過來,你剛醒,喝點粥對胃好。”

果然,沒一會兒李助理便來了,見到趙九宮立刻想上前去親熱一番,結果被陸摯用眼神逼退,才想起來趙九宮不記得他了,悻悻道:“小米粥,加了紅糖和紅棗,還有一點清淡的包子。”

趙九宮客氣道:“謝謝你。”

李助理擺手:“真稀奇,幫了你這麼多次都沒聽你說過謝謝。”見陸摯沒有反應,他繼續道:“你生病,我們都很擔心,特別是……”

陸摯打斷他:“你先回去。”

李助理點點頭:“好。”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用眼神給趙九宮做了個加油的鼓勵。

幫趙九宮把碗筷放好,然後將小几推到她面前:“慢點吃。”

趙九宮不甚在意的用自己沒有扎針的右手拿起筷子,陸摯對於生活習慣的講究就像是他平日的穿戴,絕對不用一次性的碗,粥要放在保溫鍋里時刻放着,連筷子都是特質的,而趙九宮的情況明顯是吃一頓便仍的,可惜某人不在意,乖乖的喝完粥,趙九宮摸摸自己的肚子,果然舒服一些,心情好了,話也多起來:“陸先生,其實我們是有緣無分。”

陸摯收碗,他並不會洗,只是放在一個大提籃里,聞到此言,轉頭看趙九宮:“什麼意思?”

“其實我剛回來的時候去陸氏找過你,那時候我找不到自己家在哪裏,也不認識人,便天天呆在煎餅店,聽說有人為了保住煎餅店特意免了阿爺阿奶的房租,我猜想可能是我認識的人,又打聽到那一條街都屬於陸氏,便去你公司找你,”說到這裏,她看看陸摯越來越晦暗的臉色,有些可惜又帶着一些追憶道:“可惜你們的保安不讓我進去,還推我呢,真厲害,嚇得我後來再也不敢去了。”

陸摯帶着一些不可置信,慢慢重複着:“你去找過我?”時光總是這樣讓人一次次錯過,他無數次想過假如是自己先找到她,現在會不會不一樣,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假如。

他覺得心上像是被潑了硫酸,疼痛難忍,又喊着潑天的怒氣。

趙九宮看着他的表情,抬了抬扎針的手,順一下導管:“對啊,我去找過你。”語氣並無任何遺憾,可見對這件事並不放在心上,說到這裏她忽然想到什麼,拍了拍額頭:“對了,有件事你得替我做主,你女朋友找我,不,前女友,說要給我一些我老公出軌的證據,結果卻告訴我兩年前她把我裝在籠子裏要殺了我,這也就罷了,還推我,我這孩子要是沒了,我找誰負責啊?陸先生?”

陸摯坐下來握住她的手,很涼,就像是他此刻的心,開口保證道:“這件事我會處理。”

趙九宮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我這邊會請律師提告,你可以事先和她說一聲。”

陸摯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聲音溫和:“我和她已經沒有聯繫了,我會讓律師告訴她。”

趙九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陸先生對前任可真絕情,幸好我沒答應你的追求,不然現在豈不是要像高小姐這麼悲劇?”因為對高婧的不滿和憤怒,她將所有的怒火都發在了陸摯身上,下意識的覺得陸摯會毫無條件的承受她的無理取鬧,她更生氣的是當時自己為什麼要讓跟着自己的人打發的遠遠的,讓她以後都不得不躺在床上生毛。

陸摯解釋:“小九,不要拿自己和那種人比。”

趙九宮終結這個話題,不過下一個話題也並沒有讓陸摯很好受:“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的新女朋友了,還挺好看,不過沒高婧好看。”

房間的粉色牆面上掛着一個工藝鐘錶,靜謐的氣氛中,秒針跳動的聲音就像是扣在心弦上,陸摯沒有開口,用沉默回答了趙九宮。

“你喜歡她什麼?”不給陸摯回答的時間,趙九宮又問,似乎沒看出陸摯不喜歡這個話題。

陸摯看向她,正要開口,趙九宮再次笑着打斷他:“我老公說喜歡我傻白甜,我覺得傻白可能有點,甜我是沒有的,陸先生的女朋友甜不甜?”

老公,老公,原本她的老公不應該是他嗎?

陸摯握緊了手掌,一時間竟然忘記否認她的問題,只是看着趙九宮的表情,似乎想要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麼,趙九宮撇撇嘴,眼神有些不耐煩:“問到陸先生不喜歡的問題了?被人問不喜歡的問題或者做不喜歡的事情陸先生是什麼心情?如果陸先生也覺得不好受的話,下次能不能不要對我的事情這麼自作主張?”

聽着趙九宮堅決且帶着絲絲厭惡的話,陸摯眼睛裏的光亮一點點褪去,直到深黑如海:“你休息一下,明天我通知你家人。”

趙九宮態度堅決:“現在,我要見我老公。”

“好。”陸摯閉了閉眼睛,最後說了一句:“我沒有女朋友。”

半個小時候白時來的時候,陸摯已經離開,一進入病房,白時便嘖嘖兩聲:“陸摯這還挺上心的,連牆面都是你喜歡的顏色呢。”

趙九宮靠在靠背上有些疲憊的皺着眉頭:“如果你是來恭維你的對手的,那你現在可以滾了。”現在趙九宮對白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矜持。

白時坐下來自己剝桔子吃,一臉的不在意:“別啊,老婆,我對你可是真愛,只是陸摯把你藏的太嚴了,我們都找不到。”

趙九宮冷笑一聲:“其實是隨便找了一下,知道我在陸摯這裏之後就沒有再找吧?”

被拆穿的白時一點不覺得尷尬,兀自吃一個桔子:“話不能這麼說,只是找的力度小了一些而已。”

“你老婆被別的男人藏起來,你就一點不在意?”

白時放下桔子,上下看着趙九宮,良久才開口:“小九,你今天是找我來吵架的?我沒惹你啊。”

趙九宮這才晃神,自己把對陸摯的怒氣轉移到白時身上了,沒好氣道:“桔子給我!”

“是!老婆大人!”白時恭敬的遞上桔子。

趙九宮一直到吃完最後一瓣,才開口:“我要出院。”

“不行!”白時乾脆的拒絕:“你身體還沒好呢,醫生的意思是你到生產之前可以一直住醫院。”

“滾。”趙九宮懶懶給了白時一個回復。

“那至少也得再住兩周穩定一下,雖然不是我親兒子,但是真比我親兒子還親,你不為孩子着想,也得為我着想一下不是?”白時這麼說著,竟然趴下身子貼到趙九宮的肚子裏,一臉興奮道:“老婆,孩子動了誒!”

……趙九宮忍無可忍的評價道:“傻×。”

接下來的兩周,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又多了一些,因為國民老公的前女友高婧公開和一直追求自己的天成太子爺任啟鵬在一起了,而且在被調查期間還這麼高調的,也只有她了,趙九宮並不知道高婧路子這麼野是為了什麼,但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她和任啟鵬在一起的新聞旁邊便是陸摯和新女友的舊聞,形成鮮明對比,雖然有網民對陸摯對待舊愛的態度有些不滿意,但是更多的人都抱着男神做什麼都是對的態度在看戲。

阿邦來看她的時候握着她的手對她說:“我一定會讓高婧付出代價的。”

老爹老媽在一旁狂點頭,這個高婧絕對是趙家的死對頭,三番兩次要置趙九宮於死地,趙家所有人已經不能再忍。

趙九宮聽着這句話感慨良多,當時她對陸摯說的時候,陸摯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可見不是真愛,只有阿邦才是真哥,老爹老媽才是親人。

白時?呵呵。

不過白時也算是當了一次好丈夫,在趙九宮住院期間每天晚上都會來報到,雖然每次來了除了睡覺就是貧嘴,但是至少來說態度是好的,因為兩個人延遲訂婚典禮的事情,外界對兩個人的狀態有了諸多猜測,最後大家商定,既然領了證,現在身體又不好,不如生了孩子直接舉行婚禮算了,趙九宮表示同意。

一個月之後,趙九宮出院的時候,新聞的風向已經又變了,任啟鵬在陸氏的支持下混的如魚得水,在天乘的地位水漲船高,每次有什麼活動都攜女友一起出行,對於女友身上的官司從來不是他們在一起的阻礙。

趙九宮將報紙丟在一旁,就知道陸摯不是什麼好人,以至於到了後來直接不再關心娛樂新聞,連微博都不再登陸。

回到家裏之後,趙爸爸趙媽媽便不准她再出門了,還請了家庭醫生來,唯恐她有個閃失,在醫生的建議下又卧床了將近兩個月,轉眼間,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有六個月,她偶爾會在窗邊站一站,經常會看到路燈下陸摯修長的影子,他便是這樣風雨無阻的每天晚上站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有一次她甚至和老爸說把人趕走,可是隔日,他依舊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時候看到他,他會下意識的往前走,彷彿能走到她身邊似得,趙九宮非常、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不受控制的感覺。

去醫院產檢的時候,醫生說可以適當運動,免得到時候生產艱難,趙九宮被憋壞了,很快約了陳晨去逛街,陳晨興奮的拉着她直奔天光四樓的嬰幼兒專區,一臉誇張:“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小孩子,每天把他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帶出門多喜慶啊。”

趙九宮撇着嘴:“你是喜歡布娃娃,最好你喜歡的那個小孩子不吃飯不說話不拉屎,不然看你還能喜歡不?”

陳晨拍一下她的背:“你能別這麼噁心人不?”

“暫時不能。”

“嘴巴這麼損,你老公怎麼受得了你。”

趙九宮嘆一口氣,語氣略微有些憂傷:“我已經一個月沒見我老公了。”白時最近不知道在跟哪個女的忙活,已經一個月不出現了,剛開始還每過兩三天來應個卯,後來乾脆一周,到現在一個月都不出現一次。

陳晨目瞪口呆:“你竟然忍了?”

趙九宮毫不在意道:“有什麼不能忍的?他不是也忍了我給別人生孩子?”

“那能一樣?那是他自願的!”陳晨替趙九宮打抱不平:“男人都這樣,說的是一套,做是是一套,搞到手算完事,你們乾脆離婚算了。”

“離婚也得先舉行了婚禮不是,不然我這孩子還是私生子,以後說起來多不好聽。”

“可你就這麼忍着?”

趙九宮拿起一件小朋友穿的外套,理所當然道:“對啊。”

“馬上你就變成忍者神龜了你。”

趙九宮舉起小外套問陳晨:“好看嗎?”

陳晨沒好氣道:“那是三歲的小孩子才穿的!”

“哦。”趙九宮自覺理虧,忍了陳晨的態度。

陳晨雖然生氣,但是並沒有放棄給小朋友買衣服,對於把小朋友打扮的漂漂亮亮這件事就和她喜歡錢的熱度是一樣的,沒一會兒陳晨已經選了十幾套衣服出來,還臭美的對趙九宮道:“好看不?”

趙九宮點點頭:“好看。”

“你能翻翻看看不這麼敷衍不?”

趙九宮拿起衣服誇張道:“哇!親愛的你眼光真好,真是好看爆了!”說完收起表情紋陳晨:“可以了嗎?”

陳晨咬咬牙,給她一個字:“滾。”

趙九宮一福身:“奴婢遵命。”

陳晨和她鬧成一團,趙九宮大笑着問她:“你確定我兒子穿小裙子真的合適?”

“怎麼不合適?他又不懂。”

“那你也不能因為人家不懂就欺負人吧?”

“沒事,他打不過我。”

趙九宮無語,兩個人拿着衣服正要去開票,便聽到隔斷後面有女聲問:“這件小寶寶穿會好看嗎?”

然後是男聲認真的回復:“好看。”

陳晨和趙九宮看了個對眼,這個聲音兩個人都認識,只能說一句真有緣分。

這家店子很大,進門之後是個四方形的格局,走到盡頭是個大半圓,剛才趙九宮和陳晨一直在半圓裏面,只是不知道陸摯和女伴是什麼時候來的?

趙九宮拉了拉陳晨,意思是衣服不要了要離開,誰知陳晨二話不說抱着衣服便上前打招呼了:“陸總也在啊。”

趙九宮手裏拿着幾件衣服,聞言不自覺的看向陸摯,陸摯轉頭看到兩人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並沒有立刻開口,目光落在了趙九宮手上抱着的小衣服,半響才收回目光,嘴上說著客氣話:“這麼巧。”

與此同時,趙九宮的目光也落在了陸摯身邊的女伴手上的衣服上,也是剛出生寶寶才能穿的衣服:“是挺巧,陸先生好事將近了吧?”

陸摯還未開口,身邊的女伴便先開口了:“你是趙小姐吧?很高興認識你。”說著竟然走上前要和趙九宮握手。

趙九宮伸手和她淺淺握了手:“認識你我也很高興。”說完便將手抽了出來。

陳晨在一旁不服氣道:“陸先生換女伴速度真快。”前兩天還見他和小明星一起鬧緋聞呢。

女人臉上一陣尷尬,只是片刻,便像是沒聽到一般:“我叫林予,你們和陸摯一樣叫我小予就可以。”

哦,小予,可真親熱,趙九宮不急不慢的應着:“我們挑好了,你們繼續。”

開完票走出店子,陳晨不忿道:“你對她那麼客氣做什麼?”

趙九宮面無表情道:“我有必要為了一個已經忘記的前男友去和他現女友打一架嗎?再說你看我現在能打得過她嗎?”摸了摸肚子,小傢伙又動了呢。

陳晨自己嘟囔着“也是”,便換了話題,兩個人又逛了一會,陳晨說的口乾舌燥,轉頭看趙九宮,才發現趙某人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你幹什麼?”

“逛完了沒有?可以去結賬了吧?”趙九宮語氣淡淡,似乎在極力隱忍。

陳晨沒有在意:“不想逛就早點說嘛,是不是累了?我們去結賬總可以了吧?”

誰知到了結賬中心,這麼巧,又遇到陸摯和林予,而且兩個人正好在最後一個位置,陳晨拉着趙九宮走過去排在後面,林予看到兩個人,笑着拉住趙九宮的手:“這麼巧,又遇到了。”

趙九宮抽出自己的手:“是啊,這麼巧。”和陸摯目光對上,很快便撇開自己的目光,假裝沒看到他在注視自己。

不過在輪到林予和陸摯結賬的時候,趙九宮下意識的去看陸摯掏錢包的動作,陸摯似乎也意識到了,轉頭看了一眼趙九宮,見趙九宮盯着自己,幾乎沒有猶豫的將手抽了出來,最後是林予結賬。

趙九宮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喜歡陸摯為林予付賬,又或許是因為林予的態度噁心到她了。

待到輪到趙九宮結賬的時候,只聽服務員說道:“趙小姐,今天我們有個免單活動,正好你是第299號幸運顧客,所以不用付款,貨品會由專人送到您家裏。”

趙九宮愣了愣,然後面色不太好:“那我不要了。”說完拉着陳晨便走,對於身後服務生的喊叫完全不搭理。

不過結完賬之後的林予並沒有離開,只是站在不遠處挎住陸摯的手腕對趙九宮說:“趙小姐待會兒還有事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喝杯下午茶?”

趙九宮正要拒絕,便聽到陳晨說:“好啊,去哪裏?”

林予報了一個地方,趙九宮轉過頭惡狠狠的盯住陳晨,陳晨低聲道:“輸人不輸陣!腰挺直了!”

趙九宮挺直腰,發現肚子大還挺累,不過幸好茶餐廳並不遠,坐定之後,服務生拿了菜單過來,趙九宮在家裏管得嚴,早就對沙冰垂涎欲滴,直接指着菜單最後一頁的冰飲道:“先來一個草莓沙冰。”

服務生笑得得體:“對不起,我們今天只提供牛奶。”

趙九宮噎了一下,這麼大一個店,還開在市中心,下午茶的內容只是牛奶?騙鬼啊,她轉頭狠狠去的看陸摯,果不其然陸摯也在看她,想要罵人,又不想這麼不顧身份,於是冷冷道:“那不喝了。”

陸摯開口:“就每人來一杯溫牛奶。”

趙九宮陰陽怪氣的看着林予道:“哦,孕婦喝牛奶好。”然後她看到林予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這個動作讓她很不舒服,目光瞥向窗外,她想走人。

拿出電話給白時發短訊:我現在在沙土路高盛廣場二樓的半月時光,和陸摯在一起,半個小時后你不出現就死定了。

沒過三十秒,白時的短訊過來:遵命,老婆大人!

趙九宮笑了笑,白時也就這一點好使了。

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個動作又落在了陸摯眼睛裏,趙九宮皺皺眉,挑釁似得開口:“陸先生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陸摯收回目光:“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那你也太不負責了一點,女朋友都懷孕了,是個真男人總得負責才好啊。”趙九宮說話句句帶刺,就是看陸摯不順眼,在高婧那麼傷害她之後,他竟然還去幫任啟鵬,渣男!大渣男!

陸摯沒回答,只是轉頭看林予,林予面色有些難看,笑容有些僵硬,不過還是道:“不是我懷孕,是我姐姐下個月要生了,這是給我小侄子的禮物。”

陸摯依舊看着她,林予咬一咬下唇,有些不甘心的開口:“我和陸摯不是男女朋友,我們是工作夥伴,正好都要給我姐慶祝,便結伴而已。”

陸摯終於收回了目光。

趙九宮對此並沒有很大的興趣,只是淡淡:“哦”了一聲,想讓林予知難而退。

可林予偏偏不肯,竟然對着她說起了她和陸摯認識的過程,比如兩個人是通過趙承認識的,趙承讓陸摯幫下自己妹妹,兩個人一起工作,閑暇時間偶爾約個球,趙九宮一直沒回應,倒是陳晨不停的說著類似“哇!好浪漫,感覺好像是在談戀愛哦!”之類的連諷帶刺的話,即便如此,兩個人一來一往竟然說了二十分鐘,而兩個人談論的兩個當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趙九宮是轉頭看窗外,陸摯是看趙九宮,詭異至極。

趙九宮說不喝牛奶,便是真的不喝牛奶,即便桌上放的小食全部是她喜歡的,她也賭氣一口都沒嘗。

終於,林予的槍頭對準了趙九宮:“我可以叫你小九嗎?陸摯總是提起你,都喊你小九。”

趙九宮斜眼看陸摯:“哦,他叫我九兒,你要不要也這麼叫我?”

“好啊,”林予笑眯眯道:“我閑暇喜歡拉大提琴,九兒喜歡什麼,下次我們可以約一起。”

趙九宮去看她的手,果然細長好看,不過她覺得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去聽大提琴演奏會了,簡直是心理陰影:“我是專業生孩子的。”

陳晨一口奶沒忍住噴了出來,場面有些尷尬,倒是林予若無其事的拿着紙擦桌子,絲毫不嫌棄陳晨的口水,笑着對趙九宮說:“陸摯總是提起你,很是喜歡你這個妹妹呢。”

趙九宮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林予:“你有見過哥哥妹妹上床的嗎?”說完又禮貌道:“對不起,我老公來接我了,不能繼續聽你炫耀了,抱歉。”

陳晨早已麻溜的站起身,扶着趙九宮往外走,趙九宮朝着陸摯點點頭:“陸先生我們先走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見。”

陸摯盯着小刺蝟一般的趙九宮似有似無的笑了出來,惹來趙九宮的怒瞪,下一刻佳人已經轉身離開。

而對此最興奮的人不是趙九宮,而是陳晨,笑的一朵花似得:“你剛才真是帥爆了,你沒看到那個林予的臉,直接綠了,下次再碰到這樣的**就應該這樣對她!炫耀什麼啊!有什麼好拽的!”

趙九宮點點頭,今天第一次認同了陳晨的話:“對。”

陳晨忽然轉過頭看趙九宮:“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你和陸摯睡過的?你想起來了?”

趙九宮楞了一下,隨即恢復常態:“聽我媽說我之前和陸摯同居過一段時間,你不會認為一對男女同住一個屋檐下會什麼都不發生吧?”

陳晨點頭:“也是,說真的,你要是和陸摯生一個兒子的話,覺得帥爆了,我要等着他長大嫁給他,絕對不結婚。”

兩個人貧着嘴上了白時的車子,白時也是嘴欠的人,很快和陳晨鬧在了一起,趙九宮無心和他們熱鬧,往外看去,正好看到陸摯站在商場門口往這邊看的身影,此刻林予雖然依舊跟在他身邊,卻沒有再故作親密的攔住他的胳膊,趙九宮看到陸摯的目光似乎透過深黑色的車膜盯住了她,趕緊挪開視線,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竟然在劇烈跳動。

商場門口,林予笑着道:“我們再逛一會兒?”說話間有些拘束,似乎從陸摯的冷臉中感受到了自己剛才的錯誤,可是她沒有說一句假話,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誤。

陸摯抬手看了看錶:“我待會兒還有事,先送你回去。”

“有事?什麼事?”林予想要去抓陸摯的手臂,被陸摯巧妙的躲了過去。

陸摯沒有回答,只是道:“走吧,司機來了。”

上了車,林予已經不再故意去靠近陸摯,只笑着問:“你的事情和趙九宮有沒有關係?”本來她對趙九宮是沒有這麼大敵意的,但是高婧說的話一直盤旋在她的心頭,她不敢相信陸摯竟然會為了趙九宮畫了這麼大一個局直接整垮了高氏,更不能相信平時他根本不提起的趙九宮在他心裏竟然有這麼重的分量。

她喜歡陸摯,在工作或者私人生活中她也總是主動的那一個,陸摯並不會給她很多機會,比如今天,若不是一起工作結束她提起給自己的姐姐購買禮物,又恰好到了商場門口,陸摯是不會同意的。

媒體上雖然說她是陸摯的女朋友,但是她知道陸摯甚至沒有給過她一個溫柔的神色,但是她和許多人說過她在追求陸摯,作為一個追求者,面對今天這樣的情況,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問。

陸摯扭頭看了她許久,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尖銳且尖刻,他印象中她似乎不是這樣的,緩緩開口:“有。”

林予的眼神晃了晃,抓住陸摯的手,陸摯並沒有躲開,聽她道:“不要去,好不好?”

陸摯拂開她的手,聲音依舊溫和:“我先送你回去。”

林予憤怒的抽出自己的手,他總是這樣,相處的時候,明明說話做事總是以她為先,態度也算溫和溫柔,但是卻沒有任何情緒在裏面,看得到,卻摸不着,她痛恨這樣的感覺:“如果你去的話我不會再繼續下去了!陸摯,沒有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我可以等,但不是這樣遙遙無期的等!”說完便又有些後悔,陸摯各個方面都很完美,而且自己也是真的愛他,她從來沒想過主動放手。

陸摯沒有回應,只是看着她,林予雖然心裏已經後悔,卻嘴硬沒有主動求和。

到了林予家門口的時候,她並沒有動,陸摯下車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她這才下車,順勢拉住他的胳膊低聲道:“去我家坐坐?”

以前陸摯總是用沉默拒絕她,但是這次卻沒有,只低聲道:“好。”

林予心裏閃過絲絲高興,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話起效果了?下了電梯,拿出鑰匙打開門,林予轉身便攔住了陸摯的脖子,陸摯沒有動,林予心裏一跳,抬頭去看陸摯,果然見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收回手,她有些驚慌的去拉陸摯的手,陸摯拂開她的手:“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林予整個人都震驚了,喃喃的問:“你說什麼?”

陸摯沒有重複:“很抱歉,可是我是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林予幾乎要哭出來。

“林予,之前我一直沒說,是因為我們是工作關係,你哥哥又是我朋友,我想給彼此保留餘地。”說話的時候陸摯語氣依舊溫和,彷彿在談生意,紳士且冷漠,這種態度完全和愛情無關,“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現在你已經打擾到我了。”

“因為趙九宮?她就這麼重要?”

陸摯搖頭:“不是,和她無關。”此刻的他不會承認任何和趙九宮有關的事情,高婧的教訓一次足夠。

“我不信。”林予咬着牙,淚水已經流出來。

陸摯沉默,沒有開口。

林予用手背擦擦眼淚,之前的後悔,現在已經變成了惶恐和死灰,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再逆轉:“就算要拒絕我,也請你尊重我最後一次,你這個決定是不是因為今天我對趙九宮說的那些話?哪怕是一點點?”

陸摯用目光不斷審視着林予,直到確認她眼中沒有仇恨,才淡淡開口:“確實有一點這個因素,不過即便沒有今天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兩個人曾經無意中說起過一次,林予問他什麼樣的感情應該堅持,陸摯的回答是:“適合的感情可以堅持。”

過了許久,他又說:“認定的感情比適合的感情更應該堅持。”

正因此,她才如此堅持,她以為陸摯這種人的心暖一暖,久一些,總是會化的,但是她沒有做到,當初的設想也太過美好。

林予的眼淚流的更凶,陸摯卻沒有安慰的意思,後退一步,朝着林予微微頷首:“希望以後在任何場合都不要再見面,工作的事情我會安排下去讓人和你交接,我先走了。”像是沒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心硬如此,讓人嫉恨。

陸摯離開之後,林予痛哭起來,若是真說她有多愛陸摯也不見得,陸摯平時很忙,一兩周才出現一次,加上他只是偶爾來視察,每次見面都客客氣氣,完全沒有任何越軌,而且話也不多,她對陸摯的感情可能更多源於他的外在條件幻想出來的完美男友,但陸摯不是那樣的,可即便如此,她已經執着了,也放不開了。

高婧說得對,這個男人高婧抓不住,她更抓不住,趙九宮勝在哪裏?勝在近水樓台,勝在和陸摯先相處的那些年,除此之外,她憑什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對陸摯?

她不甘。

陸氏。

最近秘書室的人明顯感覺比上半年輕鬆了許多,特別是總裁室的人脾氣也變好了許多,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這總是好事,總比黑着臉把一個保安叫進辦公室把人嚇哭來得好。

除此之外,她們遞上去的文件即便不滿意,也不會總是被罵了,有人拉住李助理悄悄問:“李助,陸總最近有什麼好事?”

李助理面無表情:“陸總有沒有好事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再八卦的話,就得去給市場部總監當秘書。”

小秘書立刻跑開,不時狐疑的看看李助理,李助理也很想知道陸摯是發什麼瘋,自從那天見到趙小九之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難道是刺激過度了?

而且竟然還親自跑去定花送到趙宅,每次都只寫同一句話:我心依舊。

更恐怖的是,前天竟然發了律師函給一個試圖借他炒作的明星,說對方侵犯了他的名譽權,真是絕無僅有啊!

唯一正常的表現是一手促進了任啟鵬和大家族龐家小姐的訂婚,讓高婧徹底變成了一個小三,而高婧此刻也只能巴緊了任啟鵬,她這個大火坑就算燃燒的再燦爛,願意跳的人還是不多,到了這種地步,寧願被人罵是小三,也不願離開任啟鵬,在趙九宮剛回來沒多久的時候,他本來以為陸摯把高氏搞垮已經算是結束,可誰知從來沒有結束,任啟鵬還未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他們的懲罰來了。

趙九宮自從那天和陸摯見面之後回到家便一直心情不好,乾脆上網去找和陸摯有關的新聞,只要找到便去評論區亂罵一通,怎麼難聽怎麼罵,似乎這樣才解氣。

有一次她正在罵人的時候,正好被白時看到,白時抖着腿假裝沒看到,趙九宮端着下巴看他:“你就一點不嫉妒?”

白時老實的搖搖頭:“我是怕你將來也這麼罵我。”

趙九宮給他的誠實點了個贊,但是又不怎麼高興,怎麼說白時都是自己丈夫,他這種表現實在讓她有些傷自尊,於是她冷着臉說:“舉行婚禮前如果再讓我看到你上花邊新聞,就讓你好看。”

白時果然安靜了許多,只是在城市另一邊的人便沒有這麼安靜了。

臨海的別墅里,高婧冷笑着坐在沙發里:“任啟鵬,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性。”

任啟鵬半跪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一臉乞求:“婧婧,我是真的愛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現在在公司的位置很尷尬,等一等好不好?”

“等?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你結婚?”

任啟鵬搖搖頭:“訂婚只是暫時的,我不會結婚的,婧婧,我不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的。”

高婧站起身,咬牙切齒:“那就去取消訂婚!”

“你那邊的事情還沒完,取消訂婚,我在公司失去立足之地,二叔他們虎視眈眈,沒有地位沒有錢,我還怎麼幫你?我不幫你的話,我還怎麼留住你?”

高婧面上閃過惱怒,隨即冷笑:“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讓你幫我?”

任啟鵬張張嘴,到底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高婧憤怒的往外走,任啟鵬拉住她:“婧婧你去哪?”

高婧深呼吸一口氣:“你說得對,我的確是需要你幫我,所以並不在意你訂婚了還是結婚了,這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要記着,你必須幫我。”說完甩開任啟鵬的手便往外走,車子依舊是好車,任啟鵬不至於在這上面虧待她,但是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開着車走在路上,很多次高婧想問自己值不值,姣好的容貌,有錢有背景,可是為了一個陸摯搞成今天這個模樣,值不值?

若只問為了陸摯值不值的話,那麼是值得的,但是為了愛情?不值得。

陸摯同樣壓上了全部身家,對他來說,為了愛情是否值得,顯然是值得的。

路上車子並不多,高婧的心卻很亂,腦子很迷糊,現在的她不該開車的,可是卻忍不住踩油門,直到對面來車來不及變道,猛打方向盤直直朝着一顆大樹撞去。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當初的陸摯,也是懷着這樣的心情發生車禍,為此到現在都不能再開車,陰雨天會腿疼,那時候她以為是意外,原來不是的,他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趙九宮的疼痛,然後得到新生,而他的新生里,只剩下復仇。

她呢?仇恨是有很多的,卻早已無力復仇。

高婧出車禍進了醫院,在醫院足足呆了兩個月,期間其男友任啟鵬卻和龐家小姐舉行了婚禮,龐家鼎力扶持任啟鵬任下一任天乘總裁,誰知原本一直支持任啟鵬的陸氏忽然反水,開始支持了任啟鵬的二叔任鍾,最終任啟鵬敗北,一系人馬全部被發配去了不重要部門。

在醫院裏,高婧已經好的差不多,看着垂頭喪氣的任啟鵬:“我早就和你說過,陸摯沒那麼好心,你偏偏不聽,現在落得這種地步,全部是你自作自受。”

任啟鵬紅着眼睛怒瞪着她:“我是為了誰?我為了誰才會這樣的?現在你要跟我分手?想得美!”

“為了我?任啟鵬,你摸着自己胸口問問你自己你是為了誰?你是為了自己的權利和慾望!明知是火坑還非要跳!你以為你能算得過陸摯?你……”

“啪!”

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靜謐下來,高婧沒想到任啟鵬敢打自己,任啟鵬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衝動,但是任啟鵬的生活已經一敗塗地,細想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給自己帶來的,於是冷笑着道:“陸摯不要你,他只要你當小三,你也只配當小三,高婧,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貞潔聖女?你不過是陸摯不要的**,天天在我這裏裝什麼清高?”說著便大力的去推高婧,捂住她的嘴,直接將人壓到身下,任由高婧反抗無用,他早已瘋了。

八個月,白時陪趙九宮做產檢之後帶她去溫泉度假村泡溫泉,碰到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竟然碰到了陸家父母,白時下意識的往趙九宮面前站了站,趙九宮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陸爸爸和陸媽媽,彷彿不認識這兩個人一般。

陸媽媽看着趙九宮面露不忍,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白時不好和女人一般見識,只站在一旁不動,聽陸媽媽說:“小九,回來這麼久怎麼也不來看看阿姨?”

趙九宮想抽出自己的手沒成功,有些忐忑的看着對方:“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陸媽媽一臉欲哭的表情:“這是做了什麼孽啊。”說著竟然真的抬手擦了擦眼淚。

趙九宮有些不知所措,看面前的婦人是真心實意的難過,便勸到:“阿姨你別哭,我明天就去你家做客,之前是我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

陸媽媽只是一氣的哭,想到趙九宮的遭遇,想到自己兒子現在連家都不肯回,心情已經沒辦法用簡單的後悔來形容,趙九宮安慰了許久都沒用,直到趙爸爸嘆着氣將人扶走,趙九宮已經沒有心情再泡溫泉了。

特別是白時還碰到了自己的老熟人,所謂的老熟人,還比較美,身材比較好,聲音比較甜:“白少,來泡溫泉?”

白時看到那人的時候,表情明顯扭曲了一下,趙九宮知道白時不是因為見到老熟人而高興,而是因為老熟人穿得太清涼,胸前的小兔子已經要蹦出來,某人把持不住了,不過白時聲音還算正常:“是啊,這麼巧。”目光卻沒有離開過美人的胸。

趙九宮看看自己的胸,確實是差的比較多,然後聽到美人說:“怎麼,把人小姑娘肚子搞大了?”

白時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看向趙九宮,手虛扶在她腰上:“胡說什麼呢,這是我老婆。”

“喲,什麼時候結婚了怎麼不通知一聲?”美女愣了一下,說話的口氣正經了許多。

“婚禮要過幾個月才舉行,到時候一定邀請你。”

“那我就等着了。”美女又說笑了幾句離開了。

趙九宮找到休息區坐下來,決定審一審白時,於是囑咐他:“去給我倒杯水。”

“遵命。”白時邁着歡快的步伐離開了,然後……再也沒回來。

趙九宮罵了句娘,這年頭男人可真不靠譜,就算不是戀人,最起碼也得尊重一下她是他帶來的女伴這件事實吧?

因為要在溫泉山莊呆一晚,趙九宮獨自去了房間,到了吃飯時間才出現在餐廳,不巧的是,又巧遇了陸伯父陸伯母。

陸媽媽一見她是一個人,再看看她的肚子,不禁又悲從中來,主動和趙九宮拼桌,夾趙九宮喜歡的菜到她碗裏,糾結許久才問:“白時呢?”

趙九宮有些尷尬,怎麼能對人講自己老公被狐狸精勾引走了呢,於是便說白時有事先走了,內心祈禱白時別出來拆台。

“沒事,明天阿姨送你回家。”陸媽媽嘆一口氣,明顯像是知道一些什麼,竟然和趙九宮講起了馭男心經:“小九,阿姨知道你已經領了證結了婚,這男人啊,不能太縱容,要適當的收放自如,該緊的時候緊,該松的時候松,千萬不能放任,剛開始他可能還對你有點愧疚心理,時間長了就什麼都不剩下了,女人就該利用對方最初的愧疚慢慢把男人抓回來……”

趙九宮瞪着陸媽媽:“阿姨,你是在說白時嗎?他怎麼了?”

陸媽媽一下啞了,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阿姨不是在說白時,阿姨是在說大部分男人。”

趙九宮想到每天晚上都來她家門口守歲的陸摯,不知道陸媽媽知道自己兒子這樣還會不會這樣感慨?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和陸媽媽討論這件事,陸摯就出現了,所以說不能背後非議別人。

陸摯的面色很不好,一進到開放式的餐廳,直接站在了趙九宮旁邊,目光盯着自己父母:“爸媽,你們在做什麼?”

陸媽媽看到自己兒子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訓斥一通,一時臉上無光,語氣卻很軟,絲毫沒有為人父母的架勢:“我和小九聊天呢。”

陸爸爸見場面不好看,擺起臉色:“陸摯,你這是做什麼?”

陸摯抿着唇,面色依舊不好看:“你們不是要去泡溫泉嗎?我先帶小九走。”說完不由分說的拉着趙九宮往外走,完全沒有給趙九宮插話的機會。

陸摯的步伐很快,特別是穿過溫泉山莊熱帶雨林景區的時候,有大樹葉打到她臉上,她忍不住開口:“你慢點。”

陸摯的步伐果然慢下來,抬手替她擋開所有的樹葉,微微轉頭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我老公還在這裏。”趙九宮說道。

陸摯的眸色深了深:“他這會估計沒空理你了,你懷着孕,一個人不安全,還是先回家。”

趙九宮反駁:“跟你在一起就安全了?”

陸摯沉默了一下,依舊抓着趙九宮的手腕沒鬆開:“至少不會不安全。”

上了車,見趙九宮一直沒說話,陸摯側頭問她:“我爸媽和你說什麼?”說完還不待趙九宮開口,便又道:“不管他們說什麼,你別往心裏去就好。”

趙九宮一直盯着後視鏡,現在她出門最喜歡看後視鏡,每次都能看到有黑色車輛跟在自己身後,剛開始她以為是跟蹤,後來發現更像是保護,人並不是老爸老媽派來的,阿邦也不會,白時更不用考慮,她轉頭看看身邊的男人,應該是他了,因為這會兒那輛車消失了,而且車子出現是在她和高婧發生爭執之後:“你是不是派了人跟蹤我?”

陸摯愣了一下:“不是。”

不是他嗎?趙九宮有些失落,除了他,還會有誰這麼關心自己?

“不是跟蹤你,是保護你。”

哦,所以說是他了。

看着窗外慢慢往後褪去的木槿花樹,趙九宮垂下眼睛,陸摯想要伸手去觸摸她,到了半路卻收了回去,聲音溫和:“剛才說的聽到了嗎?”

趙九宮點點頭:“你媽沒和我說什麼,只說讓我去你家拜訪。”

陸摯周緊眉頭:“不用去。”

“我已經答應了。”

陸摯氣息似乎有些不穩:“我說了不用去!”

趙九宮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發脾氣,有些驚恐的抬頭去看他,陸摯面上已經有了後悔:“對不起,我語氣急了一些,但是你不用去我家裏拜訪,我會和他們說。”

趙九宮沒吭聲,不肯再和陸摯說話,只一直看着窗外,一直到趙家大門門口,陸摯替她打開車門扶着她下車,才開口:“小九,不管你在想什麼,你都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

陸摯點點頭。

趙九宮面無表情的要求:“那你能不能讓我老公收收心,別再出去玩,只愛我一個人?”

許久,見陸摯沒有反應,也不回答,趙九宮說:“我要回家了,拜拜。”

一直到進了門,趁着傭人關門的時候,趙九宮回頭看,還能看到陸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站在那裏一動沒動。

趙爸爸和趙媽媽一天到晚在家裏討論到底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比較好,為此趙爸爸特意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和老友喝茶釣魚的愛好,趙媽媽也放棄了美容,抱起道教百科看起來,最後一致決定給孩子起名叫:趙照。

趙九宮無語:“照什麼?照妖鏡嗎?”

於是兩老繼續再接再厲去了,趙九宮看着陸摯發過來的短訊:準備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趙九宮回復:關你屁事。

正在開會的陸摯看着手機屏幕笑了笑,快速回復:趙照不好聽。

眾高管看着陸摯互相對了個眼神,他們怎麼不知道陸摯竟然是會發短訊的人?要知道蓬年過節他們都會互相發祝福語,可是短訊到了陸摯那裏從來都是石沉大海,連個水花都看不到。

沒一會兒,趙九宮又回復:滾。

她明明已經將陸摯從自己的朋友圈拉黑,他是怎麼看到的?不過,她最終還是決定孩子要叫趙照,照照鏡子也還順口,特別是想到可以讓陸摯黑臉,她就莫名的有些高興,於是迅速的發了個朋友圈:小朋友就叫趙照啦,大家給我點贊。

林清雪毫不客氣的回復:你俗,你孩子更俗。

趙九宮懶得搭理她,她這純粹是羨慕嫉妒恨,不過有人回復:你孩子跟你姓,白先生沒意見嗎?

白時當然沒意見,不過白老爺子可能會有些意見,在白氏七十周年慶典宴會上,白老爺子興奮的拉着趙九宮的手:“男孩子就叫白光,女孩子就叫白月光,怎麼樣?”

趙九宮拉着老爺子的手勸到:“敗光不好,白家家大業大,讓這孩子給敗光就不喜慶了,白月光也不好,聽着跟白蓮花似得,不好。”

“那你說叫什麼?”

“就白白?聽着順口。”當然,她說的是小名,不過老爺子老年痴獃,明天肯定不記得這個事情。

果然,老爺子咧着嘴笑:“叫白白好,聽着跟古德拜似得。”

雖然以前白家人對趙九宮都比較熱情,但是現在情況有所不同,當時是因為老爺子喜歡她,大家多少有些附炎趨勢,現在老爺子的權利都交接了出去,她又懷着別人的孩子和白時領了結婚證,不招人待見也是應該的,假如她不是趙家的女兒的話,趙九宮懷疑電視劇的情況肯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比如白時他媽甩給她一張支票這樣的情況。

白老爺子即便得了老年痴獃也依舊喜歡和趙九宮說話,一是因為趙九宮有耐心,二是因為她說話好玩,趙九宮則是因為老爺子一直對她很好所以才願意耍寶,兩個人正說著話,老爺子忽然不開口了,只指着樓下的人說:“這個年輕人我看不錯。”

趙九宮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竟然看到了陸摯,她只想說老爺子雖然傻了,目光還是不錯的:“那是陸摯。”

“哦。”不認識:“長得倒是一表人才。”

“其實是個渣。”趙九宮和老爺子所在的地方是個酒店二樓的隔間,坐在這裏正好能夠看到一樓大廳所有的動向,陸摯是一個人來的,身邊沒有女伴,連秘書都沒有,可是即便如此,也絲毫不顯尷尬,有人上前和他打招呼,他禮貌的和對方握握手,目光卻在人群中巡視着,似乎在找人。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樓上,趙九宮往後退了退,隱在了黑暗中,陸摯並沒有繼續看過來,因為另外有人來同他打招呼了。

趙九宮認識那兩個人,趙承和林予。

林予究竟還是不甘心,求了趙承許久,終於讓他答應帶自己見陸摯一面,因為她根本見不到陸摯,所以今晚她是趙承的女伴。

陸摯見到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陸摯。”

陸摯對林予微微點頭,態度疏離:“林小姐。”

林予瞬間淚水盈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趙承替她解圍:“陸摯,宴會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出去坐坐?”

陸摯看了一眼林予,可惜對美人的淚水無動於衷,他是石頭做的心,現在周身也已經貼上了盔甲,所有異性動物後退十里:“結束之後我還有事。”

“不能抽出一點時間來?我找你有事。”趙承想要替林予爭取一把,畢竟當初是他介紹兩個人認識的,現在林予這麼慘,他也是有責任的。

陸摯皺着眉頭:“改天吧。”

正好有人來同陸摯寒暄,陸摯順勢同其他人一邊攀談一邊走開,躲在黑暗裏,趙九宮清楚的看到林予哭了出來,嘖嘖,真是無趣,又是一出負心人的把戲。

好戲看夠了,趙九宮百無聊賴的同老爺子說了會話,然後起身去衛生間,很多故事和相遇都是在衛生間門口,趙九宮的狗血故事也不例外。

才剛進到衛生間便遇到了林予,趙九宮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往裏面走,結果一直到她走出來,林予一直都站在洗漱台旁邊等着她。

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洗手,然後拿紙擦乾淨手,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把林予往眼裏看,甚至連假客氣她都覺得多餘,直到林予開口:“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趙九宮低頭一笑,正要反駁,便見林予靠近她飛快的說了一句:“陸摯背上有一個胎記你知道嗎?”

看到趙九宮怔愣在原地,林予滿意的笑起來,就像是得勝的人一般帶着勝利的表情離開,只留下獨自留在原地的趙九宮。

趙九宮獃獃的站在那裏,心臟被箍得疼痛不堪,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片段,陸摯抱着她去洗澡,她站在花灑下面一動不動,水打濕了陸摯的衣服,他乾脆脫了襯衫,她摸着他的背問他:“你背上怎麼會有胎記?”

陸摯噙着笑說:“這得問我媽。”說完又好笑道:“是咱媽。”

趙九宮臉色有些紅,抓着他的胳膊:“以後這胎記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遵命。”陸摯懶洋洋的說著,顯然沒有當一回事,不過睡覺的時候,他抱着她在黑暗中低聲道:“嗯,只給你一個人看。”

手扶在洗手台上,趙九宮淚流滿面,心裏的痛超過了身上的痛,她感覺到有東西從自己身體裏流出來,想要喊人,卻什麼都喊不出來,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陸摯抱着趙九宮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安慰:“沒事,小九,沒事,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他的聲音有些混亂,腳步卻很穩,趙九宮說不出話,只是哭,彷彿要把淚水流幹流凈。

在產室里,趙九宮臉上額上全是淚水,終於開始覺得痛,撕心裂肺的叫着,陸摯一直握着她的手低聲安慰着,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代她去疼,可是現在他只能看着。

足足三個小時,趙九宮的宮口依舊沒開全,可是她的淚水已經流乾淨,她盯着陸摯一字一句道:“陸摯,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陸摯手撫在她臉上,無限憐惜:“我知道,我知道。”

趙九宮恨他什麼?恨他從來不喜歡她,恨他和她在一起之後還和高婧糾纏不清,恨他因為他自己被高婧和任啟鵬的人抓起來,當她孤單的被關在籠子裏面對一堆嗷嗷叫的動物的時候,她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喜歡陸摯了,所以她忘了他,可是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還是忍不住恨他,明明說過只給她一個人看的,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食言,如果能夠把恨變作失望變作遺忘的話,她願意遺忘一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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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心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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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陸摯,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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