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死底線
季自然一步一步靠近長劍，最後胸膛只離劍尖不到三寸。
“程代掌教若不答應我的條件，季某人也活不到五年，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說罷，他又往前挺了一寸，道：“我死在泰興山大殿裏，厲長老會把我屍身帶走到括蒼山去。我早已寫好密旨，將掌教之位傳與我大師兄武介然。”
程執象聽到這裏，眉頭一皺。厲弗恃是丑道五階的高手，就算之前不敢和自己鬥法，但對方若想逃跑，他也未必能攔得住。
季自然若當真按他說得那麼做，這剛弄到手的靈墟教豈不是又要大亂了？
就在程執象尋思對策之際，季自然不給對方太多時間考慮，已經把胸口抵到了長劍之下。
持劍那名護教道士臉色煞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刺進去。
“慢！”程執象猛地站起，高聲喝道，“賢侄，這事咱們可以商量。”
季自然聽罷停住腳步，心中暗道：這老賊果然不願殺我。
之前他就反覆琢磨過這件事，既然程執象連岳眾甫都敢暗殺，為何不直接把自己斬草除根？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對方並不想讓自己死，至少不願他現在就死。
他季自然畢竟是先掌教季定天之子，季定天在教內執掌百年，各個門派中都有他的鐵杆支持者。
別看岳眾甫之死造成的影響不大，可若真是自己被害，那大師兄武介然肯定第一個就會起兵復仇，而那些季定天的老部下們也不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教內必然大亂，這是程執象最不想看到的。
相比之下，若能與一個僅剩五年壽活之人和平過渡，豈不美哉？
其實剛才這招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季自然手心裏此刻也冒出了不少汗水。
但他成功摸到了對方的底線，接下來就看如何利用這個底線來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了。
程執象長出一口氣，緩緩坐了下來。他並不想在自己奪權初期就殺掉季自然，那些衛士上殿來也就是嚇唬嚇唬對方。
可沒想到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位篡位者沉吟片刻，開口道：“賢侄若自己去弄寶材，本座也就不干涉此事。但你想讓手下隨意進出清涼山卻是不可能的，本座只能答應你每次下山一人，而且本座還要派人隨行。”
程執象也不傻，萬一季自然趁機派人下山搞什麼陰謀怎麼辦？他必須把對方的一切行動都限制起來。
“好，一言為定。”季自然本就是漫天要價，也知道對方不會全都答應自己，見所要求的滿足了大半，他拍拍屁股轉身便走。
“代掌教，您就不該答應讓他自己去弄寶材，萬一此人當真修鍊到‘帝王’階，活過了五年可怎麼辦？”等大殿重新變得空曠后，司徹從旁進諫道。
“不可能。”程執象冷笑道，“沒有人會在五年之內連升三階。而且，就算他真的修到了那個境界，本座也絕不會讓他舉辦登位大典的。”
“弟子總感覺不放心，不如讓我去在他弄來的寶材上做些手腳？”司徹繼續說道。
“不必，那樣倒顯得咱們小氣了。”程執象擺擺手道，“司徹，如今咱們大局在握，回去跟你師父說一聲，讓他把瀛洲派的援手都撤了吧，本座不喜歡這些外人在我靈墟教的地盤上。”
“遵命，弟子今晚就把您的旨意傳給家師。”司徹垂頭應允，嘴角卻露出微不可見的不滿。
季自然離開大殿後，直接把張食材清單遞給主管廚房的弟子，讓對方按照上面的內容準備好，然後派人送到清涼山去。
程執象既然答應他不限食材供給，那季自然也就不客氣了，直接寫了滿滿一張紙。
隨後，他與程執象又在專人的監督之下，往泰興山外走去。
此刻，正有一行人順着台階往山上而來，這些人有男有女，每人身後都背着一個竹筐，裏面裝着被切割好的靈氣寶材。
這應該就是外出採集寶材的弟子，也不知道他們辛辛苦苦背回來這些，最後能自己分得幾塊？
季自然向這群人仔細看去，只見隊伍當中還有幾個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女修士。
“這幾位大姐都快生了，怎麼還要幹活？”季自然不解道。
厲弗恃在旁說道：“在女修士懷胎十月時，她們是不能夠吸收先天靈氣的，這時候她們就要多做其他教內雜務，積累功績換取寶材，等生完孩子后也不會耽誤太多修行。”
“還有這種事情？做女修士可真難。”季自然搖頭道。
“你看那個穿綠衣裳的，”厲弗恃抬手指着其中一個大肚子道，“我們都叫她劉二嫂，她家中已養了五個孩子，如今又有喜了。”
“厲害厲害。”季自然贊道。
“可她當初因為懷這五個孩子，自己就少了五年的修行，差點兒就沒能在壽元耗盡前提升境界。”厲弗恃輕嘆了一口氣，“別小看這五年，對某些修士來說，就是生與死的關鍵。”
“當母親的真偉大。”季自然點了點頭，他如今也為了五年壽活掙扎着，對此深有體會。
回到清涼山，任小鮮看着季自然帶回一筐大魚大肉，臉上雖沒笑，但嘴裏卻是直流口水。
季自然把曹恍惚磨好的綠豆漿過濾了幾次，又放在一旁罐子裏反覆沉澱，到了晚上，終於在底部積成了不少白色沉澱物。
他用勺子挖了一把放在小盆里，將剩下的丟給曹恍惚，並囑咐道：“明天把它全都挖出來晒乾，磨成粉末裝在密封的瓷罐里。”
“少主，這是何物？”曹恍惚一邊用力挖着，一邊問道。
“這是綠豆澱粉，粘性最好，是澱粉中的王者。”
“澱粉是什麼？”師弟安以久也湊過來問道。
季自然發現他需要解釋的東西越來越多，於是乾脆不再開口，繫上圍裙走進廚房。
從筐里拿出塊豬瘦肉，季自然放在案板上切成薄片，再用花雕酒、蔥薑汁腌製片刻后，裹上剛挖出來的澱粉糊糊，一片片地放入熱油鍋中。
“沒有番茄醬就用糖醋汁吧，本來也是這個正宗。”季自然自言自語道，隨後乒乒乓乓顛了幾下勺，把一道純肉菜擺到了眾人面前。
“小鮮，來嘗嘗師兄的大肉。”季自然夾了片最大的，直接放在了任小鮮面前。
“唔~唔唔！”任小鮮嘴裏雖塞得滿滿的，但還是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讚歎聲，“酸酸甜甜，外酥里嫩，好吃！這道菜是？”
“鍋包肉。”
“再來一盤！”
……
吃晚飯時，季自然便開始思考，做什麼樣的生意才能從眾修仙之人手中換取靈氣寶材？
很快，他想到了穿越者常用致富神器——肥皂。
但他又很快否決了這一想法。修仙者都是無疾無垢的道軀，自身不染一塵半泥，平時根本無須洗澡沐發。
至於水泥、玻璃這些東西，修仙者也根本用不上。
“這不完犢子了？之前的牛都吹出去了。”季自然暗嘆道。
突然，白日裏泰興山上那些大肚子女修士的身影出現在他腦海中，令季自然的發散性思維又重新佔領了高地。
吃完飯趁安以久跑去刷碗之際，季自然湊到任小鮮身旁道：“我今天看到一群身懷六甲的女修士，她們又要為門派做事又要生孩子，真辛苦，要是不用生孩子該多好。”
任小鮮冷哼一聲道：“女人不生孩子，你們從哪裏來？難道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么？”
“嘿，我還是真從縫裏蹦出來的，不過不是石頭縫。”季自然半開玩笑道。
他可是從時空裂縫裏蹦出來的穿越人士。
“我從這些女修士身上，想到了種能跟她們換靈氣寶材的法器。”季自然換了副正經的語氣說道。
“什麼法器？”
“嘿嘿，是避免生孩子的法器，等我試驗差不多了再告訴你。”季自然厚着臉皮道，“不過，到時候你得幫我個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