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心疾

第七章:心疾

什麼叫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綺凰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一天之內,魔界兩大交椅都搶着要教她練武,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好事成雙,而對綺凰來說,只能算是禍不單行。

一個尚桉就已經引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再加上個魔君啟零,那群小姑娘還不得把自己撕了。

綺凰內心憂愁萬分,只叫苦天道不公。耳邊傳來一陣調侃:“小仙女,認真點兒。”

這稱呼喊的,可是讓大太陽底下的綺凰背後寒了寒。

亭下,啟零與尚桉對立而坐,身後夜煥筆直的站着伺候,二人中間擺着一道棋盤,談笑風生,悠閑的很。

啟零微微側頭看着正開小差的綺凰,笑得狡黠,微微眯起的眼眸流露出一絲致命的溫柔,要不怎麼三界都在說魔君啟零是天生絕色,怕是女子見了這副皮囊也該自慚形穢吧。

綺凰勉強回應了一個訕笑,咬牙道:“是。”

開什麼玩笑,她已經在太陽底下扎馬步扎了快一個時辰了,這就是所謂的武試複習?傳出去也不怕倒了魔界的牌面,綺凰暗自腹誹。

尚桉手執白子,望着棋面,微微低頭沉思,輕言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陪我下棋,不忙了?”

“再不來看着點,你這魂都快被那小丫頭勾走了。”尚桉一子落下,啟零甚至未曾思索緊接一步。

聞言,尚桉微微抬頭,只覺得有幾分好笑,嗔接到:“你倒是實誠。不過就是見了兩面罷了,我哪有那麼輕易動心?”

啟零依舊低頭,將目光集中於盤中以落之子,雲淡風輕道:“情之一字,可最難琢磨。有青梅竹馬日久生情,自然也有驚鴻一瞥一見鍾情,這世間有多少比翼鴛鴦相敬如賓,就有多少冤家路窄終成眷屬。寥寥幾面便念念不忘,這有什麼稀奇的。”

聽聞這番話,尚桉竟有些震驚,也不是因為話中自有玄機,只是因為,說出這話的居然是魔界君主……要知道他啟零可是出了名的不為情動,很多時候,尚桉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修了什麼斷情之功……

“那照你這麼說,你跟那隻鳳凰也能‘冤家路窄終成眷屬’?”他所說的這隻鳳凰是誰,在坐之人心知肚明。

尚桉自以為反將一軍,暗自得意,卻不料啟零黑着臉,道:“這三界之中我冤家可多了,難不成都能‘終成眷屬’?”他最討厭別人拿自己和那隻鳳凰相提並論。

尚桉頓了頓,悟了啟零話中含義,連連拍手,棋也顧不上下了,稀奇道:“想不到你這不解風情的作風,竟也有這番見解,佩服佩服。”

“別貧了,”啟零依舊面不改色,只將目光投向仍扎着馬步的綺凰,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狠色,“你對誰互生情愫我都不管,偏偏一個她不行。”

“怎麼,擔心我當叛徒?”尚桉微微一笑,無所謂道,“我不是都說了嘛,我不會幹涉天魔之間的事,你別老是咸吃蘿蔔淡操心的。”

“我看你最近真的是挨揍少了,大膽了許多。”啟零看着尚桉,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威脅道。

雖說啟零現在有傷在身,可尚桉也知道自己平日裏不學無術,這身修為對付對付一群學生綽綽有餘,真要跟啟零鬥起來,也只有被按在地上挨打的份。

見情況不妙,便打算溜之大吉,迅速起身,連連後退訕笑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魔君殿下了。這小丫頭你要玩就先借你玩玩,不送~”

還未等啟零接話,尚桉便跑沒影了。

綺凰見狀,驚的連馬步都不扎了。他跑了,就留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個大魔頭,他尚桉還是人?!

心中正驚慌着,眼瞅着那大魔頭正一步步的從亭子朝自己走來,臉色還不太好的樣子,綺凰這心就涼了一半。火是人家點的,卻要她來滅,這屬實有些倒霉了吧……

那魔頭到了跟前,綺凰故作鎮定,勉強苦笑,磕巴道:“殿下,我去把尚桉追回來。”

“不必。”啟零微微勾唇,“你跟尚桉的關係似乎很好嘛。”

“沒有沒有。”綺凰連連否認,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了,難不成有什麼別的意思在裏面?

啟零狡黠一笑,緩緩逼近不知所措的綺凰,反問道:“是嗎?”

他宛若雪地里凝視着毫無戒備的獵物的狐狸,心中一個新的念頭油然而生,機會難得,不如乘機試試她身上還有何秘密?

“我怎麼敢騙您啊……我繼續蹲馬步吧,殿下放心好了,我可老實了,絕對不會偷懶,您就放心去忙吧。”說著,綺凰便擺出十足的架勢,只求着他能儘快離開。

啟零並不吃她這一套,漸漸逼近,低頭,只淡淡道:“不用蹲馬步了,我教你一些新的東西。”

“這……不好吧?”完了,不出所料的話,她今天應該是要交代在這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綺凰整個人都癱了,卻還在抱着最後的幻想,直到她對上啟零那雙滿眼寫着威脅的雙眸,似乎被明晃晃的反駁了一句“你敢反抗試試”,最終放棄了掙扎。

啟零貼在她身後溫柔上手,抓起她的手腕,伸展開她的雙肩,而後出拳。兩人貼的尤其的近,綺凰似乎都能感覺到耳邊纏繞着他的鼻息,惹的她渾身發癢心跳加速卻不敢動彈。

這也太曖昧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遭這種罪。

她越是慌張越是想躲開,啟零便越是想使壞。恍惚間他竟覺得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讓他安心。不過,他依然清醒,自然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他一一掠過她的身體,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果然最讓啟零覺得可疑的,還是那三枚指環。正在他左手即將觸碰到指環的一瞬間,一陣急火攻心而來,啟零心頭似乎被點燃了一般燥熱,軀體卻寒冷萬分。

綺凰見他變了臉色,慘白的嚇人,下意識的扶住啟零,焦灼萬分:“喂,你怎麼了?!”

幾乎在一瞬間臉色慘白,眼瞳發紅,綺凰都被驚到了,朝不遠處的夜煥高聲大喊:“別愣着了!快過來啊,你們殿下好像出事了!”

完了,啟零要是在自己身邊出了事,魔界的人估計要讓自己陪葬。

夜煥聞聲慌忙趕來,見狀,並深知發生了何事,眉頭緊皺,不安道:“許是舊疾犯了,真是怪事,這病許久未發作了,怎麼今日又鬧得這般嚴重。”

“你別叨咕了,快想想辦法啊。”綺凰催促道。

夜煥從懷中輕車熟路的掏出一個藥瓶,道出一粒丸子,朝啟零餵了下去。那葯見效快,剛下肚,他的臉色便好了許多,綺凰鬆開手,卻發現他依然虛弱。

待緩過神來,啟零艱難調了調息,夜煥擔憂道:“殿下,你這病許久未犯了,怎麼今日突然發作了。”

啟零漠然道:“只是不常發作,卻不是自然痊癒。突如其來,有何稀奇。”一陣發病,身子弱了許多不說,他的心思也亂了許多,更何況是在一個天界的小丫頭面前,更覺得丟份,只暗自置氣,沉着臉離開。

夜煥剛準備跟上,卻被綺凰拉住,轉身疑惑道:“姑娘還有何事?”

綺凰為難道:“他這生的什麼病啊?”怎麼看他們這樣子,好像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不知道嗎?”夜煥更覺得疑惑,反問了一句,“你可曾聽說過三百年前的天魔大戰?”

何止是聽說過,她可是當事人,再熟悉不過了。只是綺凰今日聽着這問題,已是物是人非,心裏總覺得有些違和,她尷尬道:“聽說過。”

同樣是大戰,同樣是受傷,他啟零還是萬人之下的魔界君主,可自己卻普通螻蟻一般,修為幾乎盡失不說,還深入魔窟,步步驚心……

“三百年前一場惡戰之後,魔君身負重傷,修為大損。戰神卑鄙,趁我們殿下放鬆警惕之時暗中偷襲。雖躲過一擊,但殿下也從此患上了一種心疾,發作時心肺有若火燒一般,真是苦了我們殿下了……”

這……綺凰怔住了。她不是不知道啟零被自己所傷,她只是沒想到,偌大個魔界,居然沒有人知道怎麼治這病,好像也沒這麼複雜吧,說不定,這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護命金牌……等等,他說誰卑鄙呢?!

夜煥並未注意到綺凰那張不服氣的臉,自顧自的吹噓道:“不過聽說那個戰神好像傷的更重,從此下落不明,要我說啊,這可不是什麼下落不明,要麼就是修為全無躲在某處當縮頭烏龜呢,要麼就是早就沒了。”

他還真說對了……一時間,綺凰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苦澀笑笑,附和道:“你說得對。”

夜煥也不再多說,只道:“今日還是多虧了姑娘在場,殿下才少遭了些皮肉之苦,你放心,改日我一定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讓姑娘往後的日子好過些。”

讓她往後的日子好過些?這話她咋聽着這麼彆扭呢,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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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又來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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