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益國巫典
到了警局,王建峰將宋一平交代的事情對方文清說了一遍,從宋一平那裏得到一條重要的線索,就是那個孽畜安排宋一平到松林書院圖書館尋找益國巫典,找到后立即焚毀。這條信息引起方文清極大的關注,心想這部益國巫典一定是劉佳這件事的突破口。感覺到這部典籍的重要,方文清即刻告別王建峰和歐陽蘭,前往松林書院。
時間慢慢消逝,傍晚的太陽漸漸落下,天地之間一片黑幕落下,籠罩着整個益縣古城。其間泛起點點閃爍的燈光,顯得如此絢麗,如此奪目。
方文清展開輕功,很快進入松林書院,沒有經過門衛,直接翻牆而入。松林書院的圖書館很好找,不一會便找到。
沿着長長的書廊,方文清細心查找,隨着時間點點滴滴的逝去,益國巫典沒有找到,然而方文清也並非一無所獲。
在一本益國古史巫師篇中,他發現有一位叫追月的巫女,頭插一根青鸞毛羽,手持撥浪鼓,腰間九個撥浪鼓,此傳承為巫祖九鼓。此女天資聰穎,相貌出眾,擅長祈雨,一身紅衣,腳踏禹步,無一次失手,解決了一次又一次益國旱情,為益國做出很大的貢獻。
無奈歲月流逝,芳華已去。她突然感覺祈雨困難,而當時連年乾旱,人民盼雨心切。皇族更是下詔,規定祈雨期限,否則午時三刻斬殺祭天。在重重壓力下,追月每天都在祭台起舞,尤其每到午時三刻,鼓點更加密集,舞姿更加妖嬈,臉色更加企盼,更加慌張,更加恐懼。
在持續十幾天後,天空依然晴空萬里,沒有一片雲彩。她回想起以前種種祈雨降臨的畫面,想起以前的雷聲閃電,狂風烏雲,現在她卻無能為力。而午時三刻,在這十幾天中成為她心中的一份執念。終於帶着恐懼與不甘,傷心與孤寂,於午時三刻被斬午門。
方文清走出圖書館,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望着天空的明月,星光點點,蚊蟲在飛舞,蟋蟀在歌唱。無疑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但方文清絲毫沒有喜悅。對於追月的遭遇,他心裏是同情的,一位奉獻了一輩子青春的女人,帶着無盡的不甘與落寞,就這樣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方文清終於明白劉佳的種種奇怪表現,午時三刻,長袖善舞,原來是來自這名叫追月的巫女!
那眼前的本尊是追月嗎?益國巫典到底在哪裏?
正當方文清躊躇不前,徘徊不定的時候,一道白影向松林書院西南方飛奔而去。
方文清想也不想,飛身向前追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古老的石門,石門上方不知用什麼文字寫了三個大字,歪歪扭扭,不是繁體字。想了很久,也弄不清寫得是什麼,他剛要邁開腿走進去,一個聲音響起,“祭祀殿!”
方文清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小黑蛇,是小黑蛇傳來的意念。
“你認識這種字?”方文清問道。
“那當然,天界通用的文字,你這土老帽當然不懂,有時間,本王帶你去見見世面。”小黑蛇得意的說道。
方文清想了一會,飛奔進去,直接來到大殿的中間。祭台高聳,共有七階,每階顏色不同——赤橙紅綠藍靛紫,在紫色的第七層,放着一個玉盒,在紫色光輝的映射下顯得很是不凡。
難道那木盒內就是益國巫典不成?方文清內心暗自想到。
他小心地踏上第一層,感覺沒什麼事情,一路向前踏去。當他來到第七層的時候,腦筋突然一轉:那道白影哪裏去了?會不會是故意引我來到這裏,我不過是某種誘餌而已?
就在快速地腦力運轉間,方文清從簡易袋裏取出一個類似的玉盒,在第七層玉盒位置上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顯出很努力的樣子轉過身,手裏拿起一個玉盒,就在他剛要踏下的時候,那道白影飄然而至。
長發披肩,一身白衣,面容秀麗,隱約一絲魅惑在其中閃爍,幾個小鼓環繞其身,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無比妖艷。
“呵呵,臭老道,你終於還是跟過來了,替本尊取下了這玉盒,你這算是幫了本尊一個大忙啊,呵呵------要不,本尊今晚任由你處置好了——”說著還向方文清拋了一個媚眼,很是誘人。
方文清哪裏見過這等陣仗啊,內心有那麼點火熱,但頭腦還算清醒,立即運轉清心訣,內心頓時一片寧靜。
“玉盒在我手上,有本事來搶吧。”方文清說道。
“只要你拿下這個玉盒便好,因為你一旦取下,這玉盒內的東西就自動焚毀,難道你沒感覺嗎?呵呵-------”本尊說道,“這座廟本來就是屬於本尊的,誰也奪不走,即使巫祖前來,也不行,呵呵------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完,本尊向方文清飛奔過來,九個骷髏形成的困殺陣,將方文清團團圍住,鼓點密集響起,震天動地,在祭祀廟內不斷迴旋往複。
方文清調動全身真氣,金光罩護體,九道靈符形成的太極圖與九個骷髏展開廝殺,酒葫蘆發出陣陣金色氣體,向本尊撲來,一時間,竟然相持不下。
就在你來我往的打鬥中,方文清右手取出一枚古錢,往空中一拋,古錢散發出七種色彩——赤橙紅綠藍靛紫,正是台階上的氣體,被古錢聚集在了一起,將大殿罩起,這時候連一隻蒼蠅也難飛出。
正在第三層拼殺的本尊臉色大驚,心裏暗道不好,有種上當的感覺。
忽然第七層的玉盒驀然顯現,散發出七色光芒。這時,空中的古錢只有金色,彷彿被銅錢聚集的七色光芒,轉移到玉盒上一樣。
玉盒突然騰空而起,自動打開,一本帶着七彩的玉簡出現在空中。從玉簡中走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虛空中站立,看不清容貌,彷彿一個透明人,帶着一股遠古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
“追月,你本益國巫女,祈雨不至,於益國一百二十一年,午月午日午時三刻在午門問斬,其間一絲殘魂逃逸,修鍊至今,你可知罪。”這是一位老者的聲音,帶着不可置疑的威壓。
“言無何,你這個老匹夫,我追月不服。”說著,追月瘋狂一樣地向言無何衝去。
言無何空中手指一點,追月一動不動,定在空中。
“追月,你以一絲殘魂修鍊成體,本來不易,可是你不思悔改,修行邪術九絕,劉佳本是你的本體轉世之身,可是你為了煉成邪術九絕,竟然對自己的本體施展陰陽顛倒之術,企圖奪舍據為己有,殘害生靈,天不容你,我豈容你。”說完后,一道白光從玉簡中射出,將追月帶入玉簡,不知去向。
老者看了一眼方文清說道:“凌霄道人傳你的功法,僅僅是他自己所悟的一小部分而已,不然你怎麼連追月這個殘魂都對付不了,哎,用心良苦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雖然自詡為道士,其實你沒有道籍,凌霄道人與你是名義上的師徒,實際上什麼都不是,我理解凌霄道人的意思,他那一個界面太孤獨,太寂寞,不想你也如此,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方文清一愣,有點不滿的說道:“前輩,這話僅僅是你一面之詞,貧道與師傅的關係豈容外人離間。”
“哈哈,——”言無何指着空中的古錢,大笑幾聲,繼續說道,“那枚古錢,想來是凌霄道人臨走送給你的吧?”
方文清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幕真切的畫面,凌霄道人羽化成仙時,曾經將方文清叫到身邊,告訴方文清,他要回到他的界面去了,讓方文清不要挂念,從懷中摸出三枚古錢遞給方文清,交代要保管好,關鍵時刻有大用,並叮囑方文清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守護山門和品嘗世間酸甜苦辣並不矛盾。
“不錯,師傅羽化時,給了晚輩三枚古錢。”方文清說道。
“那三枚古錢,是我巫界法寶,名為巫咸古錢,分天錢,地錢,人錢,每個古錢都有無限妙用,參天悟道,輪迴無常,跳出五行,不在三界。其實我想說的是凌霄道人臨走留給你的不是道家絕技,而是巫界法寶,意思不是很明顯嘛。”言無何說道。
“你和我師傅是什麼關係?”方文清問道。
“亦敵亦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你師傅凌霄道人的良苦用心。”言無何嘆了口氣。
方文清腦海中頓時呈現出拜師的那一幕幕:
“我的本領已經傾囊相授,你現在的本事已經在我之上了,為何非要拜師呢?”
“師傅永遠是師傅,清兒就想正式拜您為師。”
“進入這個門派,終身不娶,一生享受孤獨寂寞,與山林為家,與蟲鳥為伴,以大地為床,以樹葉為被,其中的酸甜苦辣又豈是你這十四歲的少年知曉的。”
“師傅,清兒早已想好,清兒願意追隨師傅,終身修行,願意終身守護這片山河,永保山河安寧。別說孤獨寂寞,終身不娶,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想起往事,方文清的目光有些濕潤,帶着微微的笑意,師傅,您在徒兒心中,永遠是師傅,不管任何時間,任何空間,您永遠是我最為尊敬的師傅!
“方文清,去找尋你的機緣吧,我輩既然選擇了修行,便只顧一往無前,守護與追尋並不矛盾,太極之中有陰有陽,陽中有陰,陰中有陽,其理甚明。”言無何繼續說道,“至於追月為何帶你來這裏,因為只有你才有可能將我帶出,其餘任何人都不行,我只能在這七色台階內,出不去,萬年的孤獨,千年的守望。你很聰明,騙過了追月,但我要告訴的是,即使現在你將我拿起,也走不出這七色台階,因為你修為還是太低。”
凌霄道人,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完,在那個界面等我,你我終有見面的一天。言無何內心自語道,不久帶着陣陣光芒,閃進玉簡中,玉簡落入玉盒,瞬間封印在第七層上。
方文清情緒有點低落,他不管有沒有道籍,也不管師傅羽化時給的是不是道家絕技,而是在於師傅給他的三枚古錢竟然是巫界法寶——巫咸古錢,看樣子在言無何眼中這三枚古錢是有很大的神通,為何在師傅手中呢,這巫界法寶應該在巫界啊。他臨時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他理順了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