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進警局
清晨，在一片綠色入海的玉米地里，方文清正在呼呼大睡，感覺這一覺睡得是如此過癮，彷彿一夜之間找到了在山上時候的感覺。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已經遍地，隱隱約約間發現身邊站着幾個人，拿着鐵鍬，虎視眈眈地望着自己。
“臭道士，殺人犯，看你往哪裏跑？”其中的一個人說道。
“福壽無量天尊，貧道沒跑啊，這不是剛睡醒嘛。”方文清說道。
“裝，繼續裝。”另外一個人說道，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鐵鍬。
“看警察來了，還能裝得下去嗎？”
“看這扮相，就不是什麼好人，不在道觀清修，拐賣起兒童來了，一定是途中被人發現，於是將那些可憐的孩子殺害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
“各位，打住，趕緊打住，這殺人犯的大帽子可不能亂扣啊。”方文清越聽越感覺離譜了，趕忙制止。
不久，伴隨着警笛的聲響，一輛警車停在了道路旁邊，歐陽蘭從車上下來，帶着幾個民警快速到達了事發地點，當她過去一看的時候，不免有點失望，怎麼會是這個道士呢？不過沒辦法，方文清在眾人的譴責聲中被帶上了警車。
警車上，坐在副駕駛上的歐陽蘭，回過頭去，看着方文清，問道：“道長，您不是身體不好嗎？”
“是啊，貧道真的是身體不好，哎呦，肚子不舒服啊。”方文清說著，便用手捂起了肚子，躺在後排座椅上。
歐陽蘭和那個開車的民警，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們可能是真長見識了，都二十幾歲人了，怎麼會是小孩子脾氣呢，還是一位道長。
其實也不怪方文清，方文清從小跟隨凌霄道人住在到道觀中，下山的機會不多，人際交往方面相當睏乏，也沒什麼朋友，基本上與社會脫節的狀態，難免會有不成熟，幼稚的行為了，但是天下興亡，人人有責的儒家觀念卻被凌霄道人灌輸了給他，方文清也時刻不忘自己作為道士的職責，斬妖除魔，還人間太平盛世。
到了警局，當王建峰看到歐陽蘭帶着方文清進來的時候，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他心裏在不斷地推演着：方文清是兇手，那作案動機是什麼，作案時間是幾點，作案物證在哪裏？思來想去，好像都不具備啊。那他怎麼會出現在作案現場的呢？巧合嗎？先審一下再說吧。
審訊室中。
王建峰和歐陽蘭坐在椅子上，對面是方文清，歐陽蘭拿着筆做着筆錄。
“姓名，年齡，籍貫，職業，家庭關係”王建峰問道。
“貧道方文清，道號方文清，年齡三十二，雲門山玉皇大殿道士，沒家庭人員。”方文清回答道。
“為什麼出現在作案現場？”王建峰問道。
“我說警察同志，出現在作案現場的不止我吧，那些拿着鐵鍬的村民不是也在嘛。”方文清反問道。
“學會反問了啊，就是村民報的案，再者，我們已經對那個村莊進行佈控，挨家挨戶搜查，收起你的小心思，老實回答。”歐陽蘭嚴厲的說道。
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發起火來跟個老虎似的呢，還是師傅說得對啊，女人是老虎。方文清心裏暗暗的想道，不禁佩服起師傅的至理名言來。
“貧道從警局出來，天色黑，我這方向分辨不清，走着走着，就到了那片玉米地中，想了想不如明天再走吧，天黑迷路了，於是我就在玉米地中睡了。”方文清說道。
“迷路？你這迷起路來上癮嗎？不說實話的話——”王建峰厲聲說道。
方文清從王建峰的眼中感受到某種威壓，心裏盤算着，不等王建峰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我是跟着你們去的。”
“跟着我們？”歐陽蘭疑問道。
“貧道施展輕功，飛到警車頂部，然後用手攀着，等到達的時候，你們剛停下車，我就從車頂下來了。”方文清說道。
這時候，王建峰和歐陽蘭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難以置信四個字。
“你為何這樣做?”王建峰問道。
“為了斬妖除魔，還人間以太平盛世。”方文清說道。
“方文清，這裏是審訊室，不是你的道觀。”王建峰正色道。
“九名女童，同時腦後玉枕穴受傷，而且這九名女童是同一時間近似死亡。”方文清道。
聽到方文清這番言語，王建峰大吃一驚，昨晚回來后，王建峰立即調法醫進行了屍檢，法醫檢查的結果，腦後玉枕穴處有淤血，作案工具不明，九名女童同時死亡，死亡時間不到半個小時。當然，法醫是檢測不出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大部分魂魄離體導致。
“繼續。”王建峰道。
當聽到王建峰這話的時候，歐陽蘭不禁抬頭看了一眼王建峰，心想，王隊今天怎麼了。
“沒有了，貧道就這麼多線索。王隊，你也看到了，貧道根本不具備作案的時間。”方文清說道。
“那好吧，歐陽蘭，讓他簽字。”王建峰對歐陽蘭說著，站起身來。
方文清簽好了名字，跟在歐陽蘭身後走出審訊室。
“王隊，鎮上的所有派出所已經排查完畢，所屬轄區有九個村莊丟失了女童，今天上午組織家屬來辨認。”一位警員跑過來彙報。
王建峰立即站起身來，疾走到益都縣縣城圖面前，“哪幾個村莊？”
“徐王村，河頭村，徐集村，劉衚衕，朱崖村，郭家莊，趙姑庄，楊集村。”警員說著，王建峰用粗鉛筆在地圖上圈畫著。
方文清眼睛緊緊盯着王建峰的筆端，等圈畫完畢，地圖上的圓圈組成一個圓形。
“縣城的公安局各個分局也進行了排查，益都街道一名女童失蹤。”警員接著說道。
當王建峰圈畫出來的時候，方文清心裏暗暗一驚，原來被圈畫的這些村莊圖形越看越像八卦方位，而中間是卦眼。
“失蹤時間？”王建峰問道。
“失蹤孩子的家長也不確定具體時間，但從最後一次見面來看，幾乎都是在昨天傍晚時分。”警員說道。
“好的，知道了。”王建峰說道，警員轉身離開了。
王建峰一邊思考，一邊走回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隊，一夜未眠，還這麼生龍活虎，佩服，佩服啊。”對桌的一名警員說道。
“楊慶國，有巾幗英雄歐陽小姐在，你誇我啊，找抽呢吧。”王建峰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少貧嘴啊，工作性質就這樣，誰不願意大晚上睡個好覺啊，我說王隊，工作效率蠻高嘛，昨晚下發的通知，今早就有消息了。”歐陽蘭說道。
“可是，現在還沒什麼頭緒，今天開始誰也不許請假，二十四小時待命。”王建峰說道。
“是。”其餘的警員異口同聲地回答。
一旁的方文清在默默地聽着，內心對自己昨晚在玉米地睡覺是相當的後悔，自己還自詡為靈界的警察呢？再看看站在身邊的這些警察，為了廣大人民的利益，徹夜不眠，毫無怨言，一心一意撲在案件偵破上。這時，他將目光看向王建峰，三十歲上下的年齡，一張國字臉，劍眉，舉止投足間透露出某種自信和堅毅。
“方文清道長，你還不能完全擺脫嫌疑，需要你留下一個常住地址，方便配合我們調查，務必做到隨叫隨到。”王建峰說道。
“益都街道劉玉強家，貧道最近在他家。”方文清說道。
“劉玉強的工作單位，你知道嗎？”王建峰問道。
“益都縣閥門廠。”方文清說道。
王建峰撥通了閥門廠的電話，證實了劉玉強這個人，並請單位告知劉玉強來警局領人。
“現在我安排一下，楊慶國，歐陽蘭，你們準備下，一會孩子家屬來后，做好辨認工作，並做好詳細記錄。”王建峰安排着，邊說邊站起身來，往外走。
“王隊，你這是去哪裏啊？”歐陽蘭問道。
“縣委召開會議，我得去參加，回來后將縣委的決定傳達給你們。”王建峰匆匆走了出去。
不久，劉玉強來了，簽了字后，帶着方文清走出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