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溫暖
陸瞻聽了她的話,神色竟然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還說道:“這和我與桐桐的婚事並不衝突,實不相瞞,在桐桐回國之前,我也有過幾任女朋友,不過那些已經是過去式了,也只能是女朋友了,桐桐今天能主動坦白告訴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至少說明桐桐心裏還是有我的。”
他的一番話竟然說的格外誠懇。
要不是場合不對,梁桐都要忍不住為他的演技鼓掌了,好一副真心實意的痴心男人,倒像是她是一個腳踩兩條船的人了。
既然他這麼演戲,梁桐索性就陪着他演個痛快,點點頭,“那麼你為什麼想要娶我?”
陸瞻面色一怔。
梁桐像是瞭然地笑了笑說:“你自己說的想要追求我,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你可千萬別說是為了那一個莫須有的口頭婚約,你自己不信我更不信,不過你要是今天說不出一個追求我的理由,我也不為難你,什麼時候想出來了,再和我談其他的也不晚。”
從陸家回來第二天,梁桐去了療養院。
和陸老太太不同,梁老太太是真真的一個慈眉善目的人兒,對於這些小輩也是打心眼裏地疼愛。
梁老太太知道寶貝孫女要來,一早就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盼着了,瞧見熟悉的車子,還忍不住揮了揮手。
梁桐看到老太太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來,車子一停好,就朝着老太太飛奔而來,
老太太寵溺地看着她,說:“跑慢點,別摔倒了。”
梁桐跑過去一把抱住老太太,下巴枕在老太太肩膀上,撒嬌道:“奶奶,我想死你了。”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後背,眼眶忍不住泛紅,自從梁桐出國后,祖孫倆見面的次數幾乎是一隻手指頭數的過來。
“奶奶也想你,”老太太鬆開了手,“來,讓奶奶看看你又長高了沒有?”
梁桐樂了,“奶奶,您還當我是小孩子呢,我早就不長了好不好?”
“你在奶奶眼裏永遠都是小孩子。”老太太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
梁桐嘿嘿一笑。
這裏雖然說是療養院,但是因為都是獨門獨戶的,就像是一個小區一樣,環境清幽,春天天氣好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青山綠水,確實是個療養的好地方。
因為今天梁桐來,老太太親自下廚做午飯,多年沒有吃過老太太做的飯,甚是想念,老太太也對她的喜好一清二楚,一大桌子菜全是她喜歡吃的。
吃午飯的時候,梁桐就給老太太這些年來遇到的趣聞軼事,把老太太哄的一直在笑,祖孫二人其樂融融的。
吃過午飯,梁桐陪着老太太在陽台上喝茶。
老太太閉着眼躺在竹藤椅上,突然問道:“桐桐有男朋友了嗎?”
梁桐本來是想說沒有的,轉念一想,又改口道:“還沒有男朋友,但是有喜歡的人了。”
“哦?”聞言,老太太突然睜開眼,“桐桐的意思是那個男孩子還沒看上我們桐桐嗎?”
梁桐羞澀一笑,搖搖頭,“奶奶,不是的,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
老太太更驚訝了,“我現在對這個男孩子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孩子讓我們桐桐芳心暗許了。”
梁桐想了想,終於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奶奶,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只是過的太苦了。
“桐桐,那個孩子是做什麼的啊?”老太太一邊笑一邊問。
“奶奶,我還不清楚呢。”梁桐小聲嘀咕。
她突然發現,她似乎對於陸宴這個人了解的實在是太少了,有關他的心意都是從別人那聽來的,她可不能一直這麼坐以待斃下去……
老太太說:“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我相信桐桐的眼光。”
梁桐是一個是說干就乾的性子,第二天就去陸宴的辦公室堵人了。
拿到陸宴的辦公地點還是比較容易的,原來陸宴雖然不受重視但是手下也管着陸氏集團的一個分公司。
對於陸宴這個人,梁桐有自己的打算,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再加上她有美貌加持,她相信她可以事半功倍的。
陸宴結束一周例會後,從會議室出來,他手底下的這幫人都是屬於混吃等死的,原本他接手就是一個爛攤子,屬於陸氏集團最不掙錢的一個分公司,不僅如此,公司的高層還想方設法地扣刮民脂民膏,所以總公司很多高層都會安排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來這裏,目的就是為了躺着掙錢。
今天的例會依舊人還是沒有來全,最後弄了一個不歡而散。
陸宴也明白陸老太太把自己安排在這個位置上,作為陸家的血脈,老太太給了他一個一席之地,作為陸家的私生子,安排了一個這麼不輕不重的位置,又不至於讓陸瞻和唐家有怨言。
陸宴往辦公室走着,就看到一向冷靜的陸安匆匆忙忙地朝他走過來。
陸宴蹙眉看着他。
陸安也看出了陸宴隱約的怒氣,正了正眼鏡框,又恢復了冷靜的狀態,“陸總,會客室有一位女士在等您。”
“哪位?”
陸安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思量了半天,說道:“我並沒有見過,不過……她長得……已經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了。”
陸宴被他顛三倒四的話都要搞糊塗了,直接邁開大步朝會客室走去,推開會客室的門就對上了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
梁桐一件不規則的精緻連衣裙搭配皮衣外套,腳踩一雙十厘米高跟鞋,知性幹練之中又添了一絲優雅,正在笑盈盈地看着他。
陸宴此時腦海里突然閃過了陸安剛才那句“她長得……已經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了”,他剛才還有些不屑,一見到是她,只覺得這句話真是說對了,漂亮確實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她了,有她漂亮的人沒有她的氣質,有她的氣質的人沒有她漂亮。
總之就是一句話,還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
“阿宴,你開完會了?”她的一聲“阿宴”叫出來極為自然,就像是練習了上百上千遍似的。
陸安在門口聽的眼珠子都快驚掉了,要知道他們家陸總可是一向不近女色的清冷人兒。
反正自從他跟着陸宴以來,就沒見過陸宴對哪個女人動過心,更不要提這麼親密地喊他了。
雖然陸宴是私生子的這件事,B市的上流圈子裏有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因為陸宴長了一副好皮囊,還是引得不少女子前仆後繼,就比如前些日子和他們有生意上往來的黃總因為女兒喜歡陸宴,就主動給兩人拉線搭橋,結果陸宴竟然說沒有辦法接受黃小姐還沒有自己好看,所以不能接受這份厚愛。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要知道黃小姐可一直是名媛圈裏的佼佼者,這話一說出來不僅是得罪了黃家,還得罪了那些追求黃小姐的人啊。
不過看着眼前這位天仙似的人兒,陸安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陸宴為什麼不能接受那位黃小姐了。
陸宴踱步走到梁桐面前,微微頷首,“梁小姐。”
梁桐羞澀一笑,“你可以叫我梁桐,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見外。”
陸宴喉嚨里溢出一聲輕笑,聲音更輕,陸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陸宴竟然還笑了。
千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今天竟然讓他碰到了,陸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買彩票。
“梁小姐,”聽着他的這一聲梁小姐,梁桐心裏忍不住撇撇嘴,面上不顯分毫。
“不知道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陸宴實在是想不出來梁桐找他來能有什麼事。
“難道我沒什麼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梁桐反問。
陸宴頓了頓,說:“也不是不可以。”
梁桐笑得更高興:“那不就得了,而且我今天來找你確實有正事,上次我們出去玩,沈適不是暈過山車嗎?我就是來想問問你,他現在怎麼樣了?”
今天距離他們出去玩已經足足滿了一個星期,沈適的身體得有多麼弱才能緩不過來?
陸宴道:“梁小姐不是有沈適的微信嗎?為什麼不直接問他?”
“我當然知道我有他的微信了,可是我就是想讓你告訴我。”梁桐說這話的時候,下巴支在手背上,姿態慵懶,如月的眸子裏映着他的倒影,活像一隻吃飽喝足曬太陽的波斯貓。
陸安看的眼都直了,陸宴餘光一掃就看到了陸安這副丟了魂的樣子,陸安立時感受到了冷意,肩頭一縮,腳步匆匆地退了出去,順帶為兩人關上了門。
陸安一出去就被早就在此等待的秘書室的一眾人圍住了。
剛才梁桐來的時候,她們也是都被震驚到了,同是女人,怎麼她就可以長得這麼漂亮呢。
“陸助理,剛才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陸助理,她和我們陸總是什麼關係啊?”
“陸助理,你能不能給我們講一講剛才會客室發生了什麼事啊?”
“陸助理……”
“……”
陸安打了一個stop的手勢,輕聲提醒道:“停停停,咱們離會客室遠一點……”
“對對對,要是打擾了陸總就不太好了。”
眾人心有神會地低聲笑了笑。
眾人離會客室遠了些,然後又一哄而上圍住了陸安。
陸安逃脫不得,只得說:“剛才進去的是梁桐,其他的我也就不清楚了,剩下的可就別問我了啊,”臨走前,陸安還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千萬可別告訴陸總是我告訴你們的啊。”
等到陸安一走,眾人就陷入了熱烈地討論之中。
“梁桐?你們聽說這個人嗎?”
“我沒聽過,不過這個梁桐長得是真漂亮啊。”
“那根本不是漂亮好嗎?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想成為的人啊。”
“怪不得陸總心動了,連我一個女生看了都要對這個梁桐心動了。”
“我給你說啊,我對這個梁桐羨慕嫉妒,就是沒有恨,根本恨不起來嘛。”
……
一道門隔絕了如此熱烈地討論,會客室內的情況就又不太一樣了。
梁桐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保溫桶,“我知道你還沒有吃飯,所以就從家裏給你帶了來,你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梁桐其實本來是打算來碰運氣的,誰知道竟然讓她碰對了。
果然老天都在給他們兩個牽線啊。
陸宴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擺放精緻的一碟碟小菜,色澤鮮美,香氣撲鼻,不需要嘗,就已經知道吃起來味道肯定不錯。
“多謝梁小姐的好意。”
梁桐笑了笑,說:“不用客氣,你趕緊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陸宴被她眼巴巴地看着,竟然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只好拿起筷子來。
梁桐見他動筷子,更高興了,“你嘗嘗這個竹筍炒肉,這個竹筍是我奶奶屋子後面的竹林里長的,這個青菜也是我奶奶自己在菜園子種的,絕對無添加無公害啊。”
陸宴盛情難卻地吃了幾口竹筍和青菜,聽到梁桐提到奶奶,順口問道:“你奶奶在哪裏住呢?”
“她在市郊的療養院,那裏風景特別好,都是一些大自然的東西,有菜園、果園、魚塘……”梁桐如數家珍地說著,話鋒一轉,又說:“改天我帶你去那裏玩,好嗎?”
聽到她說她要帶他去玩,陸宴忍不住笑了,沈適也經常會說帶他去玩,不過沈適所謂的玩,和梁桐所說的玩一點也不一樣,所以某種意義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認認真真地說要帶他去玩。
陸宴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好啊。”
說完不僅是梁桐,就連他自己也愣了一愣。
不過抬眼看到梁桐喜出望外的樣子,那僅有的一點猶豫也都消失不見了。
陸宴吃的並不多,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梁桐也不勉強,知道他一會兒還有一個會,就主動提出要先走了。
然後在陸宴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又利落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陸宴知道於情於理,他都知道應該送她回家的,可是一想到兩人尷尬的身份,就硬生生地收回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