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甜蜜的負擔

景雨晴微微一愣，她完全不知道江一帆會如此回復她。

而江一帆也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突兀，呵呵笑了起來，說：“我是開玩笑的。”可話一說完，他又想狠狠抽一下自己的嘴巴，……這意思是告訴她，她長得並不美嗎？他偷眼瞧她，尷尬的笑了笑又說：“你很愛你的弟弟。”

雨晴並沒在意他的話，低着頭，拿着勺子挖了一小塊奶酪，放進嘴裏，慢慢品嘗。“你有兄弟姐妹嗎？”

江一帆的笑容僵在臉上，垂下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有一個哥哥。”

景雨晴抬起頭，看着他，淡淡地說：“你也很愛你的哥哥是不是？”

是嗎？我也很……愛我的哥哥嗎？他在心裏默默的想着。不過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喜歡江一航，而江一航也討厭他。今天中午，他們才剛剛發生過衝突，愛他？多麼諷刺！

“不，我和我的哥哥，感情並不好。”

景雨晴笑了一下，笑容溫文淡雅，“我理解。一般正常家庭的兄弟姐妹，誰也不需要照顧誰。所以在表達愛的方式上，自然不會掛在嘴邊。不像我和雨陽，他是……需要照顧的孩子，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必須要告訴他我很愛他，不然他會沒有安全感。”

江一帆靜靜的看着她，燈光下她的臉龐柔美，說到雨陽的時候嘴角眼角都是笑意。他不禁又想到自己的家庭，想到家裏打砸的聲音，想到一航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想到母親偷偷哭泣的背影……

“這世界上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會對他這樣的孩子有一些歧視，甚至在行為上會對他不友好，這樣難免會給他心裏造成恐懼。所以……”景雨晴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江一帆看着她那張欲語還休的小嘴，心裏似乎變得異常的平靜……

“就像，剛才，我不想讓你搭地鐵的緣故，是因為有過一次很不好的經歷。”她說：“那次我帶他坐地鐵，雨陽不小心踩到了一位女士的腳。雨陽道歉的時候結結巴巴的，結果那個女人就尖叫起來，大聲指責我不應該帶着一個精神病患者到處亂轉……甚至還捂着鼻子躲得遠遠的。”說到這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垂下眉頭。

“我並不覺的我有這樣的弟弟而感到難堪，可是她的行為已經深深的傷害到了雨陽，而這一點是我最不能忍受的。雨陽……他其實是個非常善良的孩子，他不會傷害別人，也很愛護小動物。”

“姐，姐，我吃飽了，我們回家。”雨陽低低的說了一句。

江一帆看過去，雨陽臉上的醬汁早已被他擦得乾乾淨淨，此刻的他，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時不時抬頭看一下周圍，眼睛裏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他確實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從外表看，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是個智商有問題的孩子。

“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她似乎感覺到自己今晚的話有點多，略顯歉意的笑了笑。

“沒關係的！”江一帆也微微的笑着，“倒是我，很榮幸能坐在這裏聽你講這些。你跟雨陽，給我的感覺實在讓我太震撼了！真的！”他搓搓手：“事實上，我跟我的哥哥感情並不是很好。很多時候，我們甚至沒有任何交流。我們……僅僅剩下的或者就只有這點血緣關係了。”

“怎麼會？”景雨晴說，眼裏儘是淡淡的笑意：“這世上的人哪有不愛自己的兄弟姐妹的？或者只是你不善於表達罷了！”

“不，你不會了解的。”江一帆看着她，心裏突然湧起想要向她一吐為快的衝動，可當他看到她眼裏那層淡淡的憂傷，他又咽下了那種念想……她的負擔已經很重了，自己沒有必要，再給她增添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了吧！想到這兒，他笑了一下，柔聲問：“你吃好了嗎？”

景雨晴點點頭。

他招來服務生，付了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