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血沸騰_第19章 穢氣衝天
感覺頭不那麼暈眩，我努力讓自己臉上堆上笑，道，“大嬸我沒事啊，累了一夜又餓又困眯了下，嘿嘿。”其中一個胖老太說，“孩子你這樣睡哪行，要鬧病的，快回家睡吧，啊！”
我努力坐起，腦袋象頂着巨石晃悠了一下，道，“好的大嬸，我歇一下這就回去。”老人們又叮囑我幾聲，便感嘆着走了，其中一人嘆息聲傳來，“唉，到處都下崗的，到城裏混碗飯容易么，這些盲流真可憐人哪！”
倚着灌木，拉過腳邊的頭盔，不禁心裏陣陣后怕。這個新潮的變形金剛頭盔頂端被生生打了一個大洞。如果不是它的保護，我的腦袋即使硬如鐵，怕都要被拸碎。這讓我又感覺頭骨陣陣疼痛，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忍不住乾嘔了一口。但頭髮里無血，頭皮沒破。大幸福前後擋泥板都變了形，8.09KW的功率，124立方厘米排量，優越的加速性能，皮實的結構，今天就是它救了我的命啊！
頭暈暈暈糊糊，心裏帶着感恩，夢巴黎和楊二狗這六個字，又在我腦際揮之不去。思維又回到我頭腦，開始還隱隱約約，慢慢便理清了思緒。
柯雲露和鄭三炮這次行動啟用的是楊二狗和三得子，前海沿是三得子地盤，別人腿邁不進去，先由三得子的人用爆竹在小南方製造了混亂，打暈了李浩。接下來便是楊二狗的事了，朱老八帶的隊，那麼就說明這個猛人現在跟的是二狗子。他們知道我肯定會在醫院，便砸了趙多的內衣店，然後公然在凌晨的大街上公開襲擊我李三石！
如此膽大妄為，不計後果，西毒這麼干與最後的瘋狂沒兩樣。現在天都市可是黃征主政，對治安抓很很嚴，剛才真的弄死我，他們就敢保證不被早行人看到？萬一被環衛工人或早起鍛煉的人看到報警了，千家誠即便是公安局長，還敢保他么？這混蛋雖然離滅亡還很遙遠，但已經黔驢技窮開始走下坡路了！
看清他的本質，我的心裏稍感安慰，但同時心又高高地懸起。如果庄西風、柯雲露和鄭三炮得到報告二狗子並沒有弄死我，那麼以西毒的毒性，他就能算完了么？如果不算完，那麼他下一個會對付誰？！
坐在車邊地上緩口氣，連抽了兩支煙，才感覺眼前清爽了些，頭也不再那麼暈眩了，嗓子裏也不再噁心。但思維仍大受影響，很難集中注意力，想不明白，便整了一下擋泥板，爬上車向海濤路駛去。
此時天已大亮，趕到海濤路與仙霞路交界處，遠遠便能聞到潮濕的空氣中，隱隱瀰漫著濃烈的糞便尿水臊臭味和鞭炮爆炸后的銷煙味。海濤路派出所的警車剛懶洋洋地離開，看來條子已經過來勘查了現場。
衝到店前馬路邊，我慢慢駛上馬路牙子支好車。在臨街的一溜小店中，只有QT服裝店兩扇大窗、QT牌內衣專賣店的四扇大窗子都黑洞洞的，所有玻璃都被砸破，地面到處是玻璃渣，一片狼藉。但嚴密的不鏽鋼防盜肉，保住了兩個小店，門窗並未被破開。
朦朦朧朧中，兩名環衛工推着小車正在清掃馬路，早行的車輛轟轟隆隆，路邊的行人影影綽綽。聽見摩托車發動機聲，趙多、趙余穿着睡衣從小店內沖了出來，見了我驚魂未定，趙余“啊”地一聲就撲進我懷裏，趙多嘴裏則抱怨道，“石頭你咋才來？我們都嚇死了……”
讓趙餘一撲，我的頭又暈眩起來，軟綿綿地“撲嗵”來了一個屁股墩。“啊？石頭哥，你路上打架了？”趙余嚇得不哭了，慌忙掙扎着將我從地上拉起。
“啊？頭盔……”
趙多發現頭盔頂端裂開的大洞，頓時也驚叫着嗚嗚哭起來。
我努力平靜一下站穩，點點頭，將經過簡單告訴她們，並讓她們不要哭不要聲張，以免引起恐慌。趙余罵不絕口，趙多恨恨地道，“石頭哥，看來砸我們是假，目標是你啊，哎呀我真沒用，真恨死了，不該給你打傳呼啊！”
“不準亂想，大哥閹了人家一員大將，不該讓人家撒撒氣啊！”我安慰這小姐倆，便努力保持鎮定，巡視一遍小廠子。
縫紉店和內衣店窗子全部被砸，防盜網上、保險門上也坑坑窪窪，窗內牆下的地板革上是一堆濕淋淋的鞭炮碎屑。用女人裙子包着的一大包糞便，直接擲進縫紉店內，牆壁、地面、縫紉機、熨燙桌、剪裁桌、面料、做好的成品衣裳等全都沾上穢物，臭氣衝天，令人窒息、欲吐。專賣店內也一樣，衣架上的成衣、櫃枱上、牆上、兩邊貨架上盒裝、袋裝成品，都被潑上了糞便，臭味醺人，讓人無法插足。
趙多說當天晚活收工的早，她就讓王秀和其他姑娘回家睡去了，只有她和趙余姐妹倆人守店。流氓罵罵咧咧砸門砸窗子時，她們魂都要嚇掉了，躲在裏面的小間裏哭。幸好趙大哥弄的防盜網結實，門窗砸不開，這幫流氓就氣急敗壞地扔鞭炮潑糞便，窗子下沒有布料和衣裳，要不然一定引起火災，她們燒不死也會嗆死。
等流氓們走了后，她們先用水澆了鞭炮碎屑，又壯着膽子到日什店給我打了傳呼，報了警。但就來了兩個警察，捂着鼻子，只是晃悠了一圈拍了照，記錄了一下就回去了。
我看着趙多問，“這些孫子沒留啥話？”
庄西風和我李三石正在惡鬥，這些條子很壞，只要沒出大事，沒引起社會混亂，這個時候他們才不會出手。甚至，他們巴不得我們人仰馬翻，流氓混混全死光了才清靜，現在我們得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留了話！”趙多告訴我道，“我和妹妹躲在裏間，他們臨走前，一個公鴨嗓惡狠狠地說，‘小趙多你聽着，我知道你在裏面，今天不為難你。我告訴你，立馬與哭包慫一刀兩斷，敢不聽下次把小破店全燒了，再抓你幾個丫頭到風月城去賣X，讓千人騎萬人壓！’”
說著這話時，趙多戰戰兢兢，分明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