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夢盛世
蘇長寧在飛機上睡熟了，機艙里靜靜的。
大河濤濤，江水滾滾。
怒卷高浪，咆哮萬里。
這便是黃河，它沒有什麼江南的委婉。
有的只是瘋狂的咆哮和寬廣的胸懷。
黃河西來決崑崙，咆哮萬里觸龍門。
這急湍之處，大浪之聲掩蓋天地，人聲難見
洶湧的黃河水如同怒龍，從天而至，化在大地，咆哮着朝前方肆虐而去。大洪不可擋，然在下游壺口，那大水化成瀑布，一隻金色的鯉魚從下方躍起，朝壺口之上跳躍。
魚躍龍門！
那瀑布下邊的一汪潭水邊，有個年輕的道人，嘻嘻笑笑，開口自言自語。
“一甲子修道，金魚要把金丹換.....”
那道人似道完了天機，一時間平靜了下來。
這潭池水清透無比絲毫看不出來是黃河的水，道人安靜的站在譚邊，衣袂飄飄，隨風浮動，看起來仙風道骨，宛若在世仙人。
蘇長寧站在距離道人不遠的地方，隨着道人的目光平靜的看着這潭清池。
道人回頭對着蘇長寧捏了個道印表示見禮了，神色複雜:“你來了。”
只此一言，不下於一道晴天霹靂，蘇長寧的大腦宛若當機，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好一會才恢復過來，蘇長寧不解其意，只是曉得或許困擾了他十八年的疑惑，今日就要開解來了。
想明白這點，蘇長寧學着道人回了個道印，心裏雖疑惑非常，卻還是壓了下去，眼神也漸漸的平靜了。
那青衫道人看着蘇長寧的前後變化和手上道印，神情一怔，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是是非非，人間諸事，都是過眼雲煙……”
那一剎，蘇長寧在道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時間的力量，道人的嘆息彷彿一位老人臨終前的念叨。
只是一瞬，道長身上的日暮蒼老之意消散。隨即身上一股初升朝陽一般的精氣神直破雲霄，煌煌的大日，威勢無上。
道人身上的精氣神大漲，整個人站在那裏窮極四方天地的目光，彷彿四方尊神。
“我使一套拳法，你且看來。”說完道人一步踏出，如同驚天雷霆。
隨着道人身形變換，那冰冷無比的聲音也傳到了蘇長寧的耳畔。
“拳如錘，手如刀，掌如大印，臂如槍使！這是斗之四言，拳頭踢技本就是從武器之中演變而來，而武招又是自殺人中練出。拳最剛猛，故如大鎚，擦着便傷，挨着便死；手劈如刀，以力集中在手掌側面，打到要害一擊斃命，如同悍刀一般；掌如大印，專打天靈背脊，是一擊必殺的招數，而臂如大槍，能收能回，不能被纏。”
道人的聲音冷漠無情，蘇長寧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脖頸一涼，似乎有一柄鋼刀貼在皮上。他目光微微移動，卻見到是道人右手的側面，正是應了手如刀的說法。
不知何時道人摸到了他身旁，
“動如猿，躲如蟬，立如松，不動如山！這是避之四言，若是動，便要如猿猴般機靈；若要躲，便要如蟬般感知四周做到快人一步；若要立，則身不能斜，若斜必敗；若不能躲，則站定如山，氣沉丹田力出紫府，以剛對剛！”
“出如雷，收如風，走如雲，落地如雨！這是打之四言，若是出拳則要如雷霆般迅猛，收則要如風般順溜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行走則要如雲般飄渺無定不可捉摸，若佔上風則拳要如暴雨般不得停歇！”
道人一套拳法打出，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動作之中有諸多不雅觀之處，可卻十分凌厲，那股精氣神讓蘇長寧震撼不已。
眼前的道人似乎變成一尊千丈巨人，正在大日之下揮舞拳頭，撼動山河，震懾九州。
忽然，他身子猛然一扭，雙手朝下叩拜，身如猿猴一般，那雙臂帶風，力沉四海，可撼蒼穹！
蘇長寧見這拳法，心神便被吸引其中，隨即不受控制的猛然呼喊出來：“白猿叩首！”
“不錯，正是白猿叩首！”
那道人對蘇長寧呼喊出這一招的名字並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意回應了一句。
心中詫異，蘇長寧想不明白自己怎會知曉這拳法。雖然疑惑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暫時放下。
道人的手段固然令人驚懼，然道人身上的變化更是讓蘇長寧心裏大驚。這是純碎的本真，不帶一絲的外力的變化。
一套拳法打完，道人不見半分疲色，面光紅潤不見一絲汗珠。
恢復了仙風道骨的道人模樣，這道人注視着蘇長寧：“你想學拳嗎？”
剛剛見識了道人的手段，蘇長寧便心生神往。
此時道長點撥，自是心動無比，同時也想驗證這究竟是什麼。
蘇長寧眼神火熱注視着道長：“想。”
“那麼，你知道什麼是拳嗎？”青衫道長的眼眸化作了幽井深淵一般，古井無波，冷冷的注視着蘇長寧。
“拳？”蘇長寧看着自己的手掌，屈指成拳。蘇長寧盯着自己手中的拳卻沒有出聲，顯然是被青衫道長這一問給問住了。
“什麼是拳？握掌成拳，拳由心生，拳既為力，力則為理。”蘇長寧心裏不斷的發問，腦中似有思緒，靈感迸發。
猛然間，蘇長寧抬頭注視着青衫道人“握掌成拳，拳由心生，拳既為力，力則為理，理則為心。對否？”
青衫道人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着蘇長寧疑惑的目光隨即講道：“拳乃至公，眾生平等。”
如此尋常的八字，在此刻變得不尋常起來，這八個大字讓蘇長寧振聾發聵。
瀑佈下的清透潭邊，蘇長寧已經在這裏‘蹲’了有半個時辰了。
那青衫道長圍着蘇長寧踱着步，不斷的糾正着蘇長寧的動作姿勢，同時嘴裏還不忘碎碎念道：“這裏，這裏要正，對，頭要正！身子骨，胯骨也要正.....”
“身正方能功正，身不正則功不正，練到最後也是一灘爛泥，弱得很，那樣這就不用練拳了。”
蘇長寧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雙腿已然打着抖。
道長看着蘇長寧的動作，面露微笑不由地誇讚：“不錯，一般人二十來分鐘就不行了，你這半個鐘頭了還能保持着形，雖然意已經快沒有了。”
蘇長寧的嘴唇都在哆嗦，這時候已經沒空去聽青衫道長的誇獎了，精神高度集中，幾乎達到了腦袋裏開始嗡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