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折翼 韓公館裏的對話

第八章 折翼 韓公館裏的對話

邢桑為了把這男人塞進車裏,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你這個人看着挺瘦,全身都是精肉!”邢桑嘟嘟囔囔吐槽半天,才開車走人。

等到兩人到了韓公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沒錯,邢桑住在一座豪華歐式風格的公館裏,雖是她根本就不情願,卻也是沒有辦法。

因為這來自於上級的“命令”!

她剛把車開進公館裏,還未停下來時,公館一樓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穿着白色襯衣和灰色西褲的男子,依靠在門框上。

他的樣貌俊美,尤其是那雙透着光芒的棕色眼睛,幾乎可以勾魂攝魄。

邢桑常說他生了一雙狐狸眼,他的頭髮略有些長,一陣晚風吹過時,鬢角和劉海都隨風乍起。

男子歪着頭,襯衣的扣子解開了三粒,隱隱若顯着白皙的皮膚,他手裏捏着的高腳杯里晃動着紅酒。

他看到邢桑架着一個男人,笑着說道:“又帶男人回來。”

邢桑白了一眼那男人說道:“凈說些不着邊際的話,我何時又帶男人回來!”

“上次那個少爺,不也是醉醺醺的被你架了來嗎!”那男人依舊笑着說。

“大哥,你饒了我吧,那是他非要跟來的好不好。”

“快別總是妖嬈的站在那裏看着了!過來搭把手好不好,沉死了!”邢桑沒好氣的停在那裏埋怨道。

那穿着白襯衣的男子卻沒有任何動作,仍是依靠在那裏,玩味的看着邢桑。

“韓因!你趕緊過來幫忙!要累死老子是不是!”邢桑再也忍不住的吼道。

那被邢桑稱作韓因的男人,慢慢悠悠的舉起手上的高腳杯,把最後一口紅酒一飲而盡。

繼而優雅的向邢桑這邊走了過來,他在兩人身旁站定后,先看了一眼那個賞金獵人。

他略有些驚訝的說道:“他?”

“怎麼了?死了?不會吧!”邢桑疑惑的問道,趕緊看了看這男人。

“不!不是!”

“他不僅僅是個賞金獵人!”韓因細看着他說道。

邢桑點點頭說道:“對,他和我一樣是個修行之人。”

“不僅如此,說是修行者還不對。”

“他擁有神體!”韓因說完,看向邢桑。

邢桑驚道:“神體?你確定看到了?”

“我不會看錯的,這是我的本能!”韓因堅定的確認道。

韓因的判斷自是不會有錯,因為他是靈族的先知,看到神、人、靈、魔、妖的本體原身是他的技能之一。

邢桑愣了愣說道:“先把他弄進屋裏,外面太冷了。”

韓因點點頭,把那男人架了過來,橫抱起,就向屋內大步走去。

“嚯,這會子這麼男人!可不是剛才那個嫵媚的樣子了。”

“果然你看男人是看身材和臉的。”邢桑小聲說著。

韓因回過頭來說道:“下次還是別胡思亂想,胡說八道,我都聽得到的!”

“韓因,你又用法力窺探我的心事!”邢桑氣鼓鼓的說道。

韓因進門的時候喊道:“我也不想!可是你總是偷偷的說我的壞話,我忍不住嘛!”

邢桑看着韓因走進屋內的背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可是笑着笑着,她卻皺起眉頭來,她知道韓因並不想住在這個韓公館裏。

然而他沒有辦法,邢桑葉沒有辦法,因為這一切都是特案組組長姚佩池安排的。

韓因和姚佩池曾經是特別好的朋友,可以說是生死之交。

但是三年前那場變故中,他們兩人的關係也發生了巨變。

後來,姚佩池在被借調走的前夜,他把韓因帶到了這韓公館裏,並且讓邢桑照看好他。

說是照看,不如說是監視,不過邢桑並沒有這樣做。

“還不進來,看看你的情郎!”

“杵在那裏愣神做什麼!難道要我伺候他嗎!那我可不保證他的清白哦!”韓因向著站在門外出神的邢桑喚道。

邢桑回過神來,喊道:“我來了!大哥,請你放過純情少男吧!”

“你怎的就知道他是純情少男!”韓因在邢桑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白眼道。

“嘿嘿,和你相比,基本上是個男的都得是純情少男。”邢桑偷笑着說道。

韓因氣呼呼的說道:“讓他住在一樓,不準上二樓!哼!”說完,就要轉身上樓去休息。

“誒!等等!你還得幫我去打水,拿換洗的衣服!”邢桑喊住韓因說道。

“為什麼!我要去睡覺美容,才會保持水嫩的美貌。”韓因不開心的說道。

邢桑吐槽說道:“韓因你今年貴庚啊,一千有餘了吧,你給我說你要美容。”

“你一個靈域先知,少睡一天沒事的,趕緊的。”

韓因朝着邢桑吐了一下舌頭,向盥洗室走去,嘴裏還嘟嘟囔囔的。

邢桑把這男人從沙發上扶起來,將他濕噠噠的外套和內搭全都脫了下來。

只見,他的鎖骨處有一處傷疤,邢桑伸手剛摸了一下,韓因就端着水盆走了過來。

他驚道:“邢桑,你,太勁爆了!這就要收了他!”

“去你的吧!你看他鎖骨下方這傷疤,雖是有些年頭了,卻隱隱閃着金光。”

“這是?誅仙劍刺傷的!”邢桑回頭看向韓因略有些驚訝的說道。

韓因把水盆放在茶几上,湊過來也細看了看,點點頭說道:“是誅仙劍。”

“可是,未聽說神族有什麼動靜,難道這是個異神?”韓因疑惑道。

“你用法力看一看?”邢桑問道。

韓因把手掌附在這男人的傷疤處,閉上眼睛,就見一道白光閃過,卻把他彈開了。

“呃!”韓因的背部撞在了茶几的角上。

邢桑趕緊站起來把韓因扶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這人的身體裏有禁制,我看不到他的過去和未來。”韓因站起來,說道。

“誰給他設下的禁制?”邢桑疑惑道。

“是他自己。”韓因說道。

邢桑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對,除他之外的人設置禁制的話,一定會有那人的靈氣留存。”

“沒錯,我是會感受到的,可是這個人的禁制我看不到,而且法力極強。”

“我敢肯定就是他自己設下的禁制。”韓因皺眉說道。

邢桑走到沙發旁,把這男人架起來說道:“還是讓他進屋去休息。”

“待他醒來后,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

韓因端起水盆跟着邢桑進了一樓的第三間客房裏。

她把這男人放在床榻上,然後把他的鞋子和褲子都脫了下來,結果全身上下只留下了一條褲衩。

“你,你這樣我很難不會以為你要做什麼!”韓因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捂着眼睛說道。

邢桑說道:“他的衣服全都濕了,不脫掉怎麼能行,會把床被弄濕的。”

說完,邢桑給這男人蓋上了毯子,拉着韓因走出了房間。

兩人重新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從哪裏把這人帶回來的?你們為什麼會碰到?”韓因倒了一杯熱茶給邢桑,隨即問道。

邢桑低頭轉着茶杯說道:“我在老嚴家衚衕口碰到他的。”

“他要殺懸賞令上的人。”

“你被懸賞了?多少錢?我能不能也殺了你?”韓因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問道。

邢桑懶得理他,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是我。”

“既然懸賞令上的不是你,他幹嘛來找你?”韓因拿起蘋果開始用手中的刀子削着皮疑惑道。

“因為,懸賞令上的人是東野伏。”邢桑看抬起頭看向韓因說。

他削蘋果的手停了下來,驚訝的看着邢桑,他又重複了一遍:“東野伏!”

“這,不可能!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邢桑沉着臉說道:“就是她,狐族東野伏。”

“難道她並沒有死!但是,當日是你親眼看着她被費渡挫骨揚灰的!”

“姚佩池也在場!”韓因說到這些頓感很是憤怒,他猛地把刀子插在茶几上恨道。

邢桑紅着眼睛,向後倚靠在沙發背上,哽咽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這懸賞令上的人就是她。”

韓因扶了扶邢桑的肩膀,柔聲說道:“三年了,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

“卻不想,你仍是對她的死,還是這樣,這樣傷懷。”

邢桑猛地坐起來,怒道:“我不會放下的!”

“我不相信是阿伏殺了那十五個人!我也不相信阿伏和井中月是同夥!”

“三年來,我每碰到一個案子,就會竭盡所能的去調查。”

“我一定要把井中月找出來!這不僅是為了阿伏,也是為了邢氏家族!”

韓因心疼道:“阿桑,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這是你的家族使命。”

“但是,真的值得嗎!當時,你不惜動用禁術,也要追捕到井中月。”

“邢家毀了,你也差點死掉。”

邢桑深呼一口氣,正色道:“邢氏家族從三千九百年前,一元時期時就是執行人的存在。”

“追捕和緝拿重刑逃犯是我家族的唯一職責,也是我家族存在的根本原因。”

“我不會放棄,哪怕追到天涯海角,追至山崩地裂,我也會一直追下去!”

“親手把他送回重刑牢中,讓他接受他應該有的審判!”

“還給被無辜殘害的人們一個公道,讓那些悲慘和孤獨的亡靈得到告慰!”

韓因看着眼前的邢桑,他忽然明白了,對於她來說,使命是永生永世都要去達成的。

這是她對自己,對家族和對生命的尊重和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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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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