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離開
蕭鼎注視他戴着面具的臉,耳邊似乎聽見多年前太醫驚訝地幾乎變調的聲音。
“皇上,六皇子的臉受傷嚴重,只怕將來”
“到底怎麼回事?!”
“是野獸所傷,這整張麵皮被毀掉”
寧王墜馬那次,金鑾殿,他一巴掌打落這個兒子的面具,那早已癒合的傷疤露出,宛若心底的那根刺,經年過去無人再記得,冷不丁的突然疼起來,尖銳的令他不得不想起這根刺的存在。
林逐汐,你早就將這根刺扎在朕的心底,是要不斷的提醒朕,可惜,對不起朕的人是你,越提醒,朕就越恨着,包括你生的兒子。
父子兩人多年不見確實有隔閡,福全心思活絡,早早遣退伺候的人,自己退在一邊,皇上突然私訪康王府,他心裏莫名不安。
垂了衣袖,福全靜觀。
“父皇是為了那夜刺客一事?”蕭聿殤佇立蕭鼎面前。
他們是父子更是君臣,沒有蕭鼎吩咐,他只能如朝臣似的站着聽候父皇說話。
“那晚,與司徒清音游湖的男子是誰?”
“是兒臣。”
蕭鼎點頭輕輕笑了下,倏的伸腳踢中他傷腿的膝蓋。
蕭聿殤猛的單膝撞向地面,“咔~”的一聲響。
他也倔,就生生的跪在那裏,也不求饒,只一句,“是兒臣。”
“朕給過你機會,你還是處處庇護司徒清音。”蕭鼎最初因為厭惡司徒瀾為人,對這個兒媳婦態度尤為冷漠。
寧王墜馬,他當然知曉寧王怕是對她起了心思,之後游湖刺客一事,將幾個兒子都牽扯在內,這些更與她脫不了干係。
誠然她相貌不俗,可兄弟間為爭奪一女子相殘,是蕭鼎最不許見到的,所以,對她更為厭惡。
“她是兒臣的王妃,兒臣夫婦游湖不想被打擾,五皇兄卻緊追不捨,兒臣擔心再起什麼無謂的衝突,先行離開,途中遇見刺客埋伏。整件事就是如此,兒臣沒有對父皇絲毫隱瞞。若是父皇要探究詳情,可召見兩位皇兄詢問那夜情形,看兒臣可有什麼遺漏未說明!”
蕭鼎冷哼面色不悅,寧王過於招搖,此事說起是他先起色心,是步步緊逼不放。
蕭聿殤息事寧人,說的字字在理,也說到他痛處,蕭鼎甚至連偏心的理由一時也找不到。
“好,今兒沒有外人在,朕就當家事來辦。”他語重心長道,甚至俯身拍了下蕭聿殤肩頭。
他身子輕微一怔,父皇平時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討厭,無論他做的再好,絕無表揚,通常訓斥甚至挨打,決然不會有這般情形出現。
“朕只和你說一句,你那王妃朕不喜歡,早些送回青曜去。”蕭鼎的話在他頭上方徐徐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