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衣冠禽獸的傅城
“畢竟那家酒店是傅雲臣的產業,您也知道傅雲臣跟我小叔一樣,都是最好的黑客,在那屋子裏裝點什麼小玩意兒,以您的程度,根本就不可能察覺。”
微頓,傅境澤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敲了一下,“是了,你說我那個傻堂弟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當年他父母的那場車禍並不單純了?”
傅城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色看上去又蒼白了幾分,“你什麼意思?”
“我親愛的父親,都到了這時候,你還裝什麼傻呢?”傅境澤哂笑,“我的意思,當然是傅雲臣已經知道你這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大伯父,其實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是一個對他母親有非分之想,猥褻不成,就逼她死的魔鬼?”
“我小嬸可能到死都想不通,那輛車為什麼剛好剎車失靈吧?”
如果不是車子剎車失靈,傅源也不會傻乎乎的衝上去攔。
傅源要是沒傻乎乎的用肉體去擋那輛橫衝直撞的車子,也不至於命喪當場。
他不犯傻,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死個老婆。
傅境澤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猩紅的雙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城,咬牙切齒的,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接下來的話。
“因為那輛車子,根本就是你給我母親和我準備的!”
傅城不顧一身的傷痛,從床上跳起來,暴力的扯下輸液架,朝着傅境澤狠狠地砸了過去。
“你這個不孝子!早知道就應該先弄死你!”
“哈!那還真是可惜了,你不但沒弄死我,我還好好的活到了現在,還成了你唯一的繼承人——可以視線你這輩子都達不到的目標那種。不過我還真要感謝小嬸,如果不是她慌不擇路的把那輛有問題的車開了出去,恐怕現在我的墳頭草都有兩米高了。
不過你也不虧,小嬸不是還順帶着幫你解決了最不受你控制的小叔?”
傅境澤看着掉落在腳邊摔變形的輸液架,一腳踩上去,發出金屬被踩碎時的脆響。
不怪他跟傅城不親近。
實在是他無法對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親近起來。
哪怕那個人是他親生父親。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傅城的所作所為連畜生都不如。
就為了不支付離婚後的高額贍養費,他連親生兒子都要殺。
“可惜,當時傅雲臣不在車上,不然你可真是人生的贏家。”
傅境澤頓了頓,又自我修正道:“也不完全是,畢竟我媽和我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比起讓你垂涎已久的小嬸,我和我媽才是最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
“你給我閉嘴!”
傅城氣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胸前的傷口因為用力,已經崩開。
鮮紅的血液洇透敷料和繃帶,在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上染上紅色的印記。
“滾!”
傅境澤冷笑一聲,正欲開口,身後的病房門突然有了細微的動靜。
他退開一些,時刻保持着警惕,直到看清來人的臉,他突然笑了。
他看看傅雲臣,又看看已經快要被氣死的傅城,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那麼我就如你所願,我親愛的父親,兒子我圓潤的滾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傅境澤笑着拍了拍傅雲臣的肩膀,簡直不要太痛快。
真他媽的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嗎?
傅境澤頭也不回的走了,經過護士站的時候,還特別善良的跟值班護士交代了一句,一個小時之後進去病房搶救傅城。
甚至還說了,如果搶救不下來,直接送火葬場火化就行,不用給他打電話。
笑吟吟的說完這些不孝子才能說出來的話,傅境澤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現在要去見見區小苑。
不管傅雲臣跟他怎麼不對付,他還是要關心一下區小苑的。
病房裏,傅境澤走後,傅雲臣站在他之前站着的位置上,背抵在門上,雙手插袋,微垂着頭,額前的碎發散落下來,遮住他俊朗的眉眼,視線緊盯着自己的腳尖。
傅城脫力的躺在病床上,氣若遊絲的說:“叫醫生進來給我包紮。”
傅雲臣不動,甚至還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嗤。
到現在還想指使他?
也不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傅城見傅雲臣沒動,抓起床邊的水杯朝他砸過來。
可因為剛做完手術,之前又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傅城根本就沒多大的力氣,水杯脫手,在床邊不遠處掉落,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傅雲臣的視線緩緩的從腳尖移到地板上,又到滿地的玻璃碴,最後才緩慢上移,落在傅城沒什麼血色的臉上。
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傅城沒好氣的道:“傅境澤不孝順就算了,你也打算背上不孝的罪名?”
傅雲臣笑了,只是那笑容並不走心。
“你是不是弄錯了?”傅雲臣慢慢的把右手從褲袋裏抽出來,他掌心還握着個黑乎乎的小物件。
右手握着那把黑色的安裝了消音器的槍舉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病床上傅城露在外面的腳踝上。
“如果我叫了醫生進來救了你的狗命,才是真的不孝吧。”
傅雲臣說著,扣動扳機,只聽biubiu兩聲,傅城的腳踝骨被打了個對穿。
血花四濺,給淡藍色的窗帘染上了別緻的花紋。
傅城疼的連喊都喊不出來。
傅雲臣看着他滿臉痛苦,嘴角噙着冷笑走到病床邊,握着槍的手就垂在身體一側,隨時都能舉起來瞄準傅城的眉心,給他致命一擊。
“你動她了?”傅雲臣問。
傅城疼的滿臉冷汗,大腦已經被疼痛佔據,卻依然能夠聽懂傅雲臣的問題。
他在問他,有沒有碰過許琬凝——他的母親。
“碰了如何,沒碰又如何?”傅城要緊牙關,並未回答傅雲臣的問題。
橫豎他今天都不會放過他,他說不說的還有意義?
“不如何。”
傅雲臣冷笑着說了這麼一句,又抬起右手。
這一次,槍口瞄準的是傅城腿心的位置。
“傅雲臣,你敢!”傅城頓時怕了。
他想要躲開傅雲臣槍口,可渾身疼的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傅雲臣視線從傅城胯間那二兩肉上移到他臉上,嘴角噙着冷笑,反問:“我為什麼不敢?”
話音落,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扣動扳機。
一顆子彈悄聲無息的穿透床板,釘在床下的地板上。
傅城來不及發出痛苦的哀嚎,雙眼瞪大,渾身抽搐,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被子上,漸漸的被鮮血染透。
傅雲臣慢動作般拆掉消音器,將那把他父親留下來的槍重新裝回槍袋,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傅城當年彭沒碰過他母親已經不重要了。
可有些東西,既然是罪惡的根源,那麼留着也沒什麼用,不如乾脆就切了。
至於傅城的狗命,死了倒是給了他一個痛快,反而便宜他。
只有讓他活着,才能讓他餘生都活在煎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