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聊緒愁可輕 難奈心揪痛不放
()“傷總兩面,何止一處呢?”青青緘默,鬢絲拂孔,須臾之時,她回首俯望她手上綉物,啟齒說道,“雄鳥盼候,表示他心依系,雌鳥願歸,表示她心相印。你又何必傷此時不能圓呢?”
“嗯。”小楓聞語,低眸思忖,望着手中綉屏,半晌回神,抬眸含笑着。
秋波園
各人離席后,紅姐顰思倚窗,凝神閉眸,心神忖。
屋內,一憶一人無聊俯坐桌旁,玩弄着茶杯,不時仰眸對着她的背,盼囑早出,卻總失落歸眸。
一憶倒叩杯口,移眸再望,見她依如方才,不覺心中乏,膩意起,抬眸窗外空,心算時辰,腦海青青倩影,心越發蠢蠢欲動,故起身,悄悄緩步朝向門口,意圖偷走成功。
“去哪兒?”紅姐警覺,挑眉啟齒。
“姐姐、、、、、、”一憶愕然,立起身子,回首望她,搔首尷尬。
“主上不悅見到你的原因,你應該知道吧。”紅姐轉身,提眉望着她,肅然啟語道。
“是。”一憶聞聲,神情凜然。
“你回落葉山莊把這封信交給正堂主。”紅姐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到他的面前,說道,“你就不用回來了,留在落葉山莊,幫我監視老翁還有正堂主他們。”
若思無錯誤,主上計劃越來越快,應是一憶出現在鎮上的緣故。
“這樣不妥吧?”一憶聞聲錯愕,腦海她之倩姿驀然消失,臉上速起不甘心,我的近水樓台、、、、、、
“有何不妥?你向來是為我辦事,嚴格上你是效忠的人是主上與我,況且我不認為你會乖乖任由他們左右。”紅姐聞聲思滯,抬眸睛轉望他,蹙眉說道,“還是說,你捨不得夜幻?”
“我呸,瘋丫頭抑鬱了也還是瘋子。”一憶聞聲愕然,啟齒反駁着,我捨不得的是溫婉的青青姑娘!惱意回眸后,思想着,眼眸肅穆,正眸向她,擔憂道,“你是主上的心腹,你認為僅憑這一封信,他們會信嗎?”
“所以你必須讓他們相信。”見他斂眸正事,紅姐嘆顏,回眸拂袖走向屋內,皺眉啟齒,“現在庄內剛完成整頓,士心尚未穩固,若是敵人趁虛而入,且不說之前所做的努力付之一炬,我們更有可能被取而代之。現在老翁搶走了‘如是令’,可見老主對山莊已經有所行動了。當下,一定要不惜代價地從老翁手裏奪回‘如是令’。”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一心放在老翁手上的‘如是令’,可能嗎?”一憶看着紅姐,皺眉遲疑道。
“可不可能,就要看他們清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了,他們應該知道主上平生最想擺脫老主,現在因為他們的疏失,讓主上的心血落入他的手中,試想一下,這事若將主上知道了,他們的下場會如何?”紅姐凝眸,心若含思他處,聞聲過刻,她才緩緩啟齒一憶所憂之事。
“姐,你真的有把握讓主上回心轉意?”
“現在也只有孤注一擲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成功,既然開始了復仇,我就不能半途而廢!
“好,那我什麼時候出發?”看着她目露着堅決,神情漸漸冷卻,一股寒意撲來,一憶注意着,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麼,思想間,他凜然正眸,若姐姐依舊堅決,我一直陪你到底。
“事不宜遲,你即刻起程。”
“嗯。”
豆坊
樹蔭底,二人專心各事,小楓低眸綉着圖樣,手中綵線穿行,針起針落。青青細心地挑揀着黃豆,她身兩邊的箢箕一方漸少一方漸多,跟前則散集。
清風涼,青絲輕逸,門帘動。
小楓耳感簾擺,手中針線活一頓,移眸一眼那處,空蕩響,又回眸繼續手中女紅。
“小楓,你認為思旅心裏是愛慕華還是福康?”身旁的她目光頻轉,惹起了一邊青青的關注,她幾次不經意睨視,她眼中惄不減,接下來,但凡起風吹草動,就能在她的眸光捕捉到那泛起的憂心,看着這樣的她,腦海想起了翠娘對福康身分的訴說,且從翠娘口中得知的其他一些事情,想着小楓對他們的反對,她總是將信將疑,但這幾日只要她與他在一起,她臉上就會出現緊張和擔憂,眼前的明顯讓她更加相信了翠娘的話。
“在她的概念里沒有愛誰,只有喜歡誰,區別只有程度上的不同。”小楓低頭綉着圖,針頭剛從綉中起,耳邊響起她話時,她頓時一愣,愣眸回神間,柳眉抬愁,遲疑思着,嘴中話說著,手中針線活沒有停下。
“那她的心,你認為在哪裏?”青青說中了她的心事,見她驚眸一倏,聞聲話語,心中也是贊同,但從神情中可知,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她所希望的。
“這我也琢磨不清,發生這種事情以後,我以為她的心是在慕華身上時,而她卻因為福康而感到安心,以為是福康時,她的心也還是無法忘記慕華的存在,這個問題太難解了。”小楓心梗被挑起,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活緘默了,時過俄而,她垂眸愁深,語道起,“也許我比想像中更不了解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將你引向憂處的?”青青望着她的愁黛,心中愧疚地歉意着。
“怎麼會?知道嗎,我覺得身邊有你這樣的姐姐真的很好。”小楓聞聲連忙搖頭,挪動着椅子靠近着她,緊握住她的雙手,啟齒感激說著,“雖然阿施總能幫我解愁,但是真正能與她談心的時間不多,她安靜時,是善解人意的,但也是多愁善感的。而且她太多時間都是瘋瘋癲癲的,而我也希望她活躍一些無憂一些。”
“你一定也發現了吧,她在保護着自己。她喜歡人群,喜歡接受一切,卻總是有所保留,對我們也是一樣,我總覺得她與我們保持着一段距離,那段距離似近又遠,總是讓人無法捉摸。”青青聞聲她之言,想着以前她總是有意無意地保持距離,而現在她能接受並對自己真心以待,心中很是感激,聞聲她對思旅的疼愛,心底突然有感觸,“一直以來,我對她都抱有一個疑惑,就是她太相信人了,那種毫無防備的相信,真的太不平常了。”
“她心裏還有一個,那個她對任何人都抱有敵意,這興許就是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