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高下立判
胖道人在龍虎山擺攤多年，附近擺攤的也都是熟人，無論怎麼比肯定都是自己贏。若是比看相，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都是熟人，肯定都會配合自己。
胖道人為了顯示自己道行高，故意擺譜說道“看你年紀小，你說比什麼就比什麼。”
張峰往胖道人的攤位上瞧了瞧，瞧見一隻裝滿竹籤的簽筒“就比它。”
“搖簽？哈哈哈”胖道人喜逐顏開，張峰簡直是往槍口上撞，他這支簽筒總共四十九支簽，有四十隻下下籤，九支下籤“那好，不過這簽筒是我的，我怕你說我作怪，我就不搖了。天道為庄，你只要能搖出一根上上籤，我就算輸。”
張峰沒有猶豫，咧嘴笑道“好啊。”
“哈哈哈。”胖道人心裏樂開了花，張峰竟然真的傻乎乎答應下來，這個賭局張峰必輸無疑。“大傢伙都來看，都來看啊！”既然賭局自己必勝，沒什麼好擔憂的。胖道人大聲嚷嚷，把所有的人都喊過來，要讓張峰當眾出醜。”
出來玩的人都喜歡看熱鬧，被胖道人這麼一喊都圍了過來。胖道人在龍虎山影響力不小，有很多附近的攤主也過來聲援胖道人。人群把張峰，阿多，河婆和胖道人圍在中間。“大傢伙都過來看啊，有來踢館的。這個小屁孩要跟我比道搖簽，如果他能搖出上上籤，我就跪在這給他磕頭。如果他搖不出，他就跪下給我磕頭叫爺爺。”
胖道人怕張峰中途反悔，再次當著大家的面問道“怎麼樣，這個賭局我說的錯不錯？”
張峰嘴一扯，笑道“不錯。”
胖道人聽到這句話覺得自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大方的把簽筒遞給張峰“搖吧，搖不出上上籤，跪下叫我爺，立馬從龍虎山滾下去。”
張峰接過簽筒再次應了聲“好。”
胖道人皮笑肉不笑的坐在小板凳上，擺好架勢，坐等張峰搖不出上上籤，爬過來磕頭。幾個與胖道人熟悉的攤主表情各異，大家都是做這一行的，自然知道簽筒中的貓膩。這個搖簽的年輕人是絕對不可能搖出上上籤的。因為簽筒里根本沒有上上籤，全是下下籤，只有這樣才能為搖簽的客人排憂解難，趁機收取錢財。
簽筒在張峰手中像骰盅一樣左右搖晃，嘩嘩竹籤碰撞的聲音連綿不斷，左搖搖，右搖搖，持續不止。不知情的人睜大了眼睛看，反觀胖道人確是一臉愜意，根本不在乎張峰搖出什麼來。
張峰搖簽耗用的時間很長，幾分鐘過去竟然還在搖，就在眾人開始失去耐心之時，‘咔嚓，嘩啦啦’簽筒被張峰捏爆，裏面的竹籤秋風掃落葉一般嘩啦啦啦散了滿地。
胖道人看到沒看一眼，冷冰冰道“跪下叫爺爺吧。”
張峰不為所動，旁邊的人齊刷刷看向胖道人，同樣表現的很安靜。胖道人這才看向地上，所有的竹籤首尾相連，竟然正好組成一個上字。
胖道人見了鬼一般，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張峰皮笑肉不笑道“這種情況怎麼辦？”
阿婆先說話道“肯定是小神仙你贏，搖出上上籤不是大本事，但是這麼多簽能排成一個上字，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小神仙贏”
“哼，滾吧，壞了我的簽筒，也沒搖出上上籤，搞一個這樣的把戲出來，滾吧，趕緊滾，別讓我再看到你。”胖道人也沒預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連忙起身把地上的竹籤全都撿起來。輸贏已經無所謂了，若是自己簽筒里全是下下籤的事情傳出去，可就壞了。自己就不用在龍虎山這地方混了。胖道人悄悄從小板凳上挪步，慢慢去撿地上的竹籤。
張峰可不會隨他心意，抬起腳往前一踩，“啊”胖道人把手縮回去，右手紅了一大塊。氣急敗壞道“你幹嘛？”
張峰似笑非笑道“你是有本事的人，這些粗活怎麼能讓你來干，大嬸，把這些簽給大師撿起來。”
阿婆不知道張峰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撿，不過仍是照做，每根竹籤上都有一串字，或是詩文，或是一串不吉利的話。阿婆沒讀過書，但是上下兩個字還是認識的。阿婆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裏所有的竹籤都寫着下，沒有見一個上。“王八蛋，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阿婆反應過來，把所有的竹籤都砸向胖道人“騙子，你這個騙子，這裏都是下下籤，根本沒有上上籤，你這個騙子。我說怎麼老讓我搖簽，原來裏面沒有一個上上籤，騙子，你還我的錢來。”
“這人怎麼這樣啊？”
“就是，在龍虎山上行騙，還騙年紀這麼大的老人，良心被狗吃了？”
胖道人的把戲被人拆穿，顏面全無，想趁亂逃走卻發現周圍人太多，根本擠不出去，在忙亂中已經被亂踹好幾腳。胖道人捂着腦袋求饒道“饒命，饒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張峰沉聲道“把大嬸的錢拿出來。”
胖子道人吃了如此大虧不敢再耍賴，從口袋裏翻出皺巴巴的一百塊“大仙拿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張峰把錢還給阿婆，握住阿婆的手掌“大娘，下次別再相信那些擺攤的人，這錢你收好。老爺子的病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張峰把錢按進阿婆的手掌中，阿婆同樣用另一隻手握住張峰的手。“小夥子，你要我不相信路面擺攤的人，若是路邊擺攤的人是你怎麼辦？”
“嗯？”張峰稍稍皺眉，阿婆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本身氣質大不一樣，再去看阿婆的臉，發現變幻無窮，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面相。“你是誰？”
不只是眼前的阿婆變了容貌，周圍的人也在慢慢虛化，固體的皮肉變為液體，再變為煙霧。周圍一片煙霧，宛如山水之間，雲蒸大澤，張峰與阿多背對背靠在一起，張小花也變了真身。“誰？”
“唔哈哈哈”三聲仿若來自雲端的笑聲響徹天地，聽得清晰，卻看不清半點人影。
“我道日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