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一座長生當鋪
“上古紀七十萬年，血煞老祖典當聖階靈寶冥河血源一份，典當時間為三萬年，典當代價為血煞一族的忠誠，逾期代價：抵押等同年限的壽命！”
血煞族？
是那個號稱“大陸基石”的上古氏族嗎？
我手中怎麼會有他們的典當債條？
牧長生兩眼茫然，腦袋中一團漿糊，怔怔地看着手中這張憑空出現的紙條。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站的位置有一束光。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牧長生喃喃自語，腦海一陣劇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天穹大陸，百漠之地。
他是大梁都城牧家當鋪的主人，三天前老爹離奇失蹤，僕人寧伯趁機奪權，聯合一幫來歷不明的黑衣人，一路追殺，將自己逼到梁都城外的亂葬崗中，然後自己好像失足跌入一座坍塌的墓葬中，直接昏迷了。
等睜開眼之後，便來到這陌生的地方！
不行，我要馬上回去，要跟主事們說清楚寧伯的險惡用心，然後聯手誅拿叛逆！
牧長生猛然醒悟過來：如果不回去說清楚這些事情，讓寧伯這等叛逆有足夠時間掌握了牧家當鋪實權的話，那當鋪就要易主，老爹一輩子的心血也就白費了！
“不，我絕對不能答應！”
牧長生清楚地記得老爹失蹤的前一天，囑咐過自己必須好好看管當鋪。
他也相信當鋪一定跟老爹的失蹤有關！
“我要回去！”
牧長生扔了那張債條，只當是誰的惡作劇，一頭衝進黑暗中。
不過很快，他又退回來了。
因為一具骷髏嘎吱嘎吱地走過來，將他逼回這束光亮中。
“你……你是什麼東西？”
牧長生露出驚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這具骷髏：它森白的骨骼如同玉質，眼睛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沒有一絲生機，但是竟然能走動！
更讓人震驚的是，它開口說話了。
“我的主人，歡迎開啟萬古長生當鋪，成為新任當主。我是您的僕人魍靈！”
那眼睛的窟窿中驟然竄出兩簇米粒大小的火光，聲音乾澀，如枯草相互摩擦。
“萬……萬古長生當鋪？我……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牧長生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免有些心慌。
“萬古長生當鋪出現於鴻蒙初開之際，橫行於三界六道之間，曾經盛極一時，為百萬聖主追捧。在這裏，當主擁有典當寰宇的權利，擁有創造無限的可能！”
魍靈眼中的火光跳動，看向他：“而您因為攜帶當主信物，所以神魂進入了當鋪中，順理成章地成為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位當主！”
“當鋪信物？”牧長生一臉錯愕，他不記得自己跟這座萬古長生當鋪有什麼關係。
骷髏吐了口黑氣，凌空顯化成一枚虛幻的玉印。
“是它！”
牧長生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成年時，老爹送給他的成年禮。想不到竟然是開啟萬古長生當鋪的鑰匙。
“那我能做什麼？”他急忙問道，隱約覺得這一切應該都在老爹的預料之中。
“收回這些債務，您就是天地間最厲害的人！”
驟然間四周亮了，牧長生髮現自己正處於一座當鋪的櫃枱前。櫃枱前、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典當契約，他隨手拿起一份。
“太古紀七十二萬年，青空聖母典當萬古不老道法一條，典當期限三十萬年，典當代價為青空聖典，逾期代價：抵押絕世容顏！”
青空聖母？
牧長生驚愕地問道：“這位是傳說中補天的那位？”
“不錯！”黑暗中蹦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乖乖，好大的來頭！
牧長生暗自咋舌，又撿了幾張契約條，看完之後臉色都黑了。
“太古紀七十六萬年，不朽神王典當不朽戰斧一件，典當期限為十萬年，典當代價是為奴十萬年，逾期為奴年限延長！”
“太古紀八十二萬年，螟蛉之主典當萬法蟲衣一套，典當期限……”
“太古紀……”
這些契約的對象每一個都是一方巨擘，怎麼可能從他們手中討回債務啊？
牧長生掃了那骷髏一眼：“你在逗我玩？”
“不好意思，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陪你玩！”
他被僕人陷害，九死一生不說，還被這隻骷髏戲弄，心裏可想有多鬱悶。
“主人可以利用當鋪的力量尋找交易對象，通過交易可以獲得一切想要獲得的東西，幫助您迅速成長！”魍靈乾澀地開口。
“你這什麼都沒有，我拿什麼跟人交易？”牧長生反問道。
“當主的壽命、修為等一切所有物都可以作為交易物品！”魍靈解釋道。
它指着櫃枱后的光團，說道：“請當主將手放進光團中，用心感知，便可選擇合適交易的對象！”
典當壽命、修為？
這也可以？
牧長生將信將疑地把手放進光團中，眼中所見飛速變化，方圓數百米的場景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亂墳崗！
他“看到”一人躺在地上，通體發黑，已然毒氣攻心的徵兆。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牧長生不禁暗罵一聲：寧伯這老狗好生歹毒，派人追殺自己不說，還先給自己下了毒，真怕自己死得不夠透徹！
不行，必須先找到解毒的方法，否則神魂一旦離開萬古長生當鋪，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但這裏是亂墳崗，能找個鬼啊？
牧長生臉色一黑，忍不住想嘲諷魍靈幾句。
突然，一道細若蚊蠅的呼救聲傳來：“老夫不想死，老夫不甘心啊，老夫要報仇！可恨，蒼天無眼……”
那哀呼聲低沉而哀怨，一遍又一遍地響起，至死方休。
牧長生聞聲而去，但見一位行將就木的道人倒在腐爛的枯木下，頭髮枯白，兩眼無神。有一股強烈的執念從他體內釋放出來了，吸引着自己。
“好強的執念……”
牧長生突然眉頭一挑，從那人的執念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念微動，當即將此人的神魂引入萬古長生當鋪中。
……
“這……這是什麼地方？”
蒼荀真人瞪大眼睛，錯愕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他是青嵐宗的長老，在歷練途中，被宿仇偷襲，燃燒生機后逃命至此。本來生機耗盡，只有等死了，但沒想到竟然神魂出竅，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難道這裏就是幽冥的判官府嗎？
蒼荀真人喃喃自語，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心，雙拳緊握，臉上青筋暴起：自己堂堂青嵐宗掌宗竟然被齊樞那老混蛋偷襲，耗盡生機而亡！
他不甘心，不甘心！
齊樞一輩子不如自己，結果自己反而死在他手中。
蒼荀真人渾身都在顫抖：如果能夠重來，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你是蒼荀？”
這時，牧長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萬古長生當鋪的空間中，他可以直接讀出對方沒有刻意封存的記憶。
蒼荀身形一震，聞聲看去，但是櫃枱處一片朦朧，根本看不清楚，心裏一陣悲戚湧來，怔怔地跪在地上，問道：“您……您是幽冥判官嗎？”
“呵呵，世上哪有什麼判官？吾乃萬古長生當鋪的當主，見你大限將至，想要跟你做一筆交易。”牧長生緩緩開口道。
“交易？”
蒼荀真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驚愕道：“我……我不過是將死之身，有什麼可以交易的？”
不過，他想到對方能讓自己靈魂出竅，肯定不是等閑之輩，便一臉緊張地看着櫃枱處。
“你想要報仇，那我可以給你壽元，讓你再活一次，怎麼樣？”牧長生說得輕描淡寫。
“什麼？您可以給我壽元？”
蒼荀真人眼中爆射光芒，驚喜道：“此話當真？”
如果能重生，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如果能重生，他一定要讓齊樞那老混蛋後悔做人！
一種狂喜湧上心頭。
蒼荀真人死死地盯着櫃枱。
“不錯！”
這時，牧長生從櫃枱中走出來，在長生當鋪的力量加持下，整個人籠罩在迷霧中，讓人看不真切，“我可以給你壽元，看看你有什麼可以典當給我的！”
看不透！
蒼荀真人心裏大驚：想不到憑藉自己紫府境的修為都看不清眼前之人的修為，看來這位長生當主必定是道階強者！
他急忙後退幾步，鄭重道：“前輩想要什麼，晚輩一定雙手奉上！”
牧長生從蒼荀真人的執念中得知：他剛得到一隻金翅蠃王，可解天下萬毒，剛好合自己用。
“這樣吧，用那隻金翅蠃王典當五年的壽元，怎麼樣？”他悠悠開口。
什麼？
蒼荀真人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