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三個男人一台戲 3
一曲做罷,笑笑低下頭,不再出聲。
連剛剛一直都沒有再正眼看過她一次的赫連君焰也抬起眼,擰眉又仔細的看了看她。
就在笑笑調整好情緒正尷尬着不知要如何再繼續開口時候,突然,前邊響起了啪啪的掌聲。
笑笑抬起眼,看向掌聲的來源處。
那蕭紫天就像是知道她現在需要有什麼解除尷尬一樣,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復又攬住她的腰身:“凌兒怎麼了?不舒服?想回房間休息了?”
笑笑連忙點頭,然後抬起眼感激的看着他。
“各位。”蕭紫天繼續曖昧的摟着笑笑的腰,擋住她,轉身看向赫連君焰與縣官:“我們凌兒身體最近有些不舒服,所以,大家想吃什麼,在福客來也好,在這肯德基也好,要吃的盡興些,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罷,蕭紫天摟着笑笑,笑笑也故意裝做身體很不舒服的樣子,任他扶着她回到了樓上。
剛上樓梯,離開了赫連君焰和左衛那邊的視線后,笑笑連忙一把甩開蕭紫天的胳膊轉身就向房間裏跑去。
一旁一直被人按着的玄夜也突然一下子就將身後的人推開,轉身隨着笑笑一起跑了進去。
蕭紫天眯起眼,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去問問那個女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見另一個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安皓澤帶着淡淡的笑意走了出來。
“剛剛你們怎麼都不在樓下?她剛才可以很需要有人能下去幫幫她。”蕭紫天冷眯起狹長的眼睛看向他。
“呵。”安皓澤笑了一下:“這整間酒樓里,包括你都可以在這時候下去,惟獨我和玄夜不行。”
“一群有故事的人。”蕭紫天冷冷一笑,大步走進了房裏。
正巧,看到將臉上的面紗拽了下來,站在窗前卻默不做聲的凌笑笑。
這個女人一直都是笑來笑去大大咧咧的也沒個女人樣子,現在這是怎麼了?蕭紫天眯起眼,剛又上前兩步,玄夜卻突然伸手擋住他。
“謝謝你剛才幫笑笑解圍,不過,這裏暫時不歡迎你。”玄夜冷冷笑。
“玄夜,與我出來一下。”站在門口的安皓澤淡淡道。
玄夜轉頭,淡漠的看向安皓澤:“做什麼?”
“我們三人此時都不在下邊,笑笑現在沒心思去處理這些事情,你們不去安排一下人手,難不成想讓人懷疑么?”
玄夜一頓,又轉過頭看向正冷冷的也同樣看向他的蕭紫天,終於放下橫擋在他面前的胳膊,給了他一記警告的冰冷眼神,轉身便與安皓澤走了出去。
蕭紫天轉頭,對着已經離開的那兩人的背影邪魅一笑,然後轉回頭,又看向那個正站在窗前半天沒有出聲的笑笑。
“我很好奇。”他笑着走上前:“你們究竟與攝政王有什麼瓜葛?”
笑笑一頓,轉過頭看向蕭紫天:“蕭公子,剛剛謝謝你幫我解圍,而沒有讓我太尷尬。”
“是尷尬?還是你想躲避什麼?”蕭紫天笑着走上前,挑起她尖俏的下巴:“笑笑姑娘,笑笑這兩個字,是不是不能對着攝政王提起?”
笑笑眼神一轉:“沒有啊……”
“是么?”蕭紫天俯下頭,曖昧的在她耳邊輕輕吐着氣:“告訴我,為什麼要躲着他?”
“我……”笑笑咬唇:突然抬起頭,甩開蕭紫天挑在她下巴上的手,抬眼淡淡的看向他:“你就這麼喜歡去問別人不想提的事情么?每個人都有一些私隱的好不好?”
“這麼緊張做什麼?”蕭紫天不怒反笑。
“我哪裏有緊張。”笑笑翻了大大的一記白眼:“我只是,不想提起罷了。好,我現在告訴你。”笑笑咬唇。
“洗耳恭聽。”蕭紫天笑道。
笑笑又番了個大大的白眼,抬起雙臂架在胸前,在房間裏亂轉的胡亂的來來回回走着:“我們凌家與赫連家有仇恨,懂不懂?是殺父之仇!他赫連君焰,也就是攝政王想對我們家趕盡殺絕,他知道我的名子,也見過我,我今天若是讓他發現了,就會血濺當場死無全屍體。而玄夜和安大哥都是曾經救過我的人,當然在攝政王眼裏也算是眼中釘,所以……你明白了么?”笑笑冷冷的看向蕭紫天:“現在我都告訴你了,你若是希望我馬上就死,你就去告訴他,我在這裏,若是你還算是個好人不希望我死,就馬上離開這裏,讓我靜一靜……不要再繼續問了……”
“我可沒說我是什麼正人君子。”蕭紫天笑了笑,見笑笑的臉色突然莫名奇妙的慘白,他以為她是嚇到了,便也只好解釋:“不過我也不至於懷到如此地步,好吧,我不會揭穿你。”你閑閑的笑了笑,然後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我可沒說我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赫連君焰一直都是一個小人,笑兒,知道嗎?赫連君焰從來都不是正人君子!”
那句話突然一直在耳邊回蕩……
笑笑咬唇,抬起手擦了擦臉頰,本來以為會有眼淚,卻沒想到眼淚只是在眼眶裏呆了一會兒就漸漸消失,根本沒有留出來。
“很好……”笑笑突然低低笑了出來,轉身看向銅鏡里的自己:“凌笑笑,這才是你,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許哭,否則你就對不起你名子,對不起那個笑字!”說著,她咧開嘴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一下,然後笑臉越來越大,直到她臉部被她笑的肌肉抽搐,她才嘶了一聲,然後抬起手揉了揉酸澀的臉。
沒有多久后,安皓澤走了回來。
見笑笑竟然趴在梳妝枱的鏡子面前睡著了,他無奈的淡笑了一下,緩步走上前,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轉身將掛在一旁的一件衣服搭在她身上。
笑笑猛然醒了過來,抬起朦朧的眼看向身邊的人。
“吵醒你了?”安皓澤溫柔的聲音在笑笑耳邊回蕩。
“唔……沒有……”笑笑坐起身,揉了一下眼睛,又蹭了蹭鼻子:“我睡了多久了?”
“不知道,不過他已經離開了。”
笑笑一頓,這才清醒過來,轉頭看向外邊的天色,天快黑了。
“聽說赫連君焰明日會去南羅鎮的另一邊,應該會暫時離開這條街,也許不會再過來了。”
“這樣最好。”笑笑吸了吸鼻子,抬起手又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走了最好。”
她本來是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了……可沒想到今日突然見到他,竟然發現那個意氣風發的赫連君焰比那時瘦了許多。
因為誰而瘦?為她么……?
既然他那麼擔心會有詛咒降臨到她身上,那她就繼續躲着好了。解決了他的麻煩,也解決了自己的一廂情願。
入夜,赫連君焰隻身坐在南羅鎮縣衙的後院裏,仰起頭看向天上的星光。
忘了是什麼時候,他也突然多了一種習慣,那就是一到了夜裏,就會抬起頭來去看那些縹緲的星星。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從,那個名叫凌笑笑的女人總是坐在寢宮對面的清水池裏看着星星,也看着倒映在水裏的月光的時候吧。
“嘿嘿,殿下……”身後突然傳來縣官的聲音。赫連君焰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側過頭應了一聲。
“殿下,住的還習慣吧?本來今夜還想讓您住在福客來,但是想了想,覺得還是讓您再在我們府衙里住一晚,也好在明白方便送您去南羅鎮的最邊境。”
“還不錯。”赫連君焰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縣官有些尷尬的看着他,想了想,還是坐到赫連君焰身旁的石塊上,笑着道:“殿下,今天在那家酒樓里聽的歌怎麼樣?”
“很難聽。”赫連君焰擰起眉,轉過頭看向縣官:“你們很喜歡那個女人唱的?”
“呵呵,殿下,您有所不知。”縣官笑着:“那位凌姑娘兩個多月前來到這裏后開了那家奇怪的酒樓,連裏邊的一切吃食都是我們沒見過的東西,包括凌姑娘唱的歌。”
“所以,你們很喜歡她這種標新立意是么?”赫連君焰淡淡看了看他。
“說不清,不過那位凌姑娘還真的是個好姑娘。就像她的名子一樣,笑笑,總是對我們笑,很少有這樣大大方方的女子了,又是才十六七歲的女子,能做起這麼大的酒樓。其實啊,只有下官知道,那酒樓的幕後老闆是她。”
“笑笑?”赫連君焰突然眯起眼,轉過頭看向縣官:“你說她叫什麼?”
“笑笑啊,那位凌姑娘叫凌笑笑。”縣官輕笑了一下:“一個很愛笑的姑娘!很了不起的姑娘!”
突然,赫連君焰站起身,深喘了幾口氣:“果然是她!”
他還記得,有一日,那個名叫靈笑兒的女人拉着他,一直在告訴他,她不要靈笑兒,她叫凌笑笑……
“殿、殿下……?怎麼了?”縣官嚇了一跳,忙站起身驚愕的看着臉色不太好的赫連君焰:“是不是下官說錯了什麼了?還是凌姑娘她……”
赫連君焰突然抬起手,阻止了縣官繼續的問話:“好了,這事與你無關。你只要……”他眯起眼:“在明天通知所有人,就說本王已經離開了南羅鎮直接回皇都去了。”
“殿下,您這就走啊?是不是下官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
“不是。”赫連君焰擰眉,冷冷的看向縣官:“你只要把這事辦好就行,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再管。”
“這……”那縣官猶豫的看了他幾眼,最後終於點了點頭:“下官遵命。”
第二日,笑笑聽說到一個讓她不知該歡喜還是難過的消息。
攝政王已經離開了,連南羅鎮的最邊境也不去了,直接回了皇都,現在已經離開了。
玄夜這兩天一直陰噬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安皓澤的臉上卻有着別有深意的淡笑,似乎是在心裏知道可能要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那個女人的命,不會這麼簡單的就在這裏開家酒樓而己……她還有,太多太多要經歷的事情……
“呀,笑笑姑娘,你今天怎麼又穿成以前的樣子了?昨天那身不是挺漂亮的么?”王掌柜上前笑着迎向一大清早就來了酒樓的笑笑。
“哎呀,還是這樣的衣服方便,不然走路都拖拖拉拉的!”笑笑接過一旁的麻布:“來,你讓開,我要去擦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