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里殺人王阮小東
第八章千里殺人王阮小東
若斐被關進了大牢,刀疤六也被關進了大牢。二人還被關進了同一間牢房。
押着他們二人進入牢房的幾位衙役將牢門鎖好,並向牢頭吩咐了一聲后,便都離開了。
看着離開的衙役們,若斐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一天,老是被捆綁,感覺全身都是痛的。
若斐一邊活動着身體,一邊打量着這間牢房。這牢房不大,也就十二三個平方的樣子。牢中無床,只有一堆乾草,和一個臭氣熏天的馬桶。
而此時那刀疤六就抱着雙膝,佝僂着身體,可憐巴巴地蹲在那馬桶旁。而那雙眼睛則一直盯着若斐,眼神里滿滿都是警惕與恐懼。
自從刀疤六親眼看到若斐一刀砍去那葛師爺的頭顱之後,再看若斐的眼神,便和以前全不一樣了。
若斐看着刀疤六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想着他今天捆綁自己的時候,那一臉跋扈的表情,不由地苦笑了起來。
看到若斐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刀疤六竟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你的名字就叫刀疤六?”若斐看着刀疤六問道。
這“刀疤六”的名號還是若斐躲在柴房門后聽那位被自己一刀砍死的矮胖老頭兒說的。
刀疤六見若斐向他問話,張了張嘴,竟一下子沒有說出話來。
刀疤六又閉上了嘴巴,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而後顫聲回答道:“刀疤六不是我的名字,只是我的外號。”
“那你的真名字叫什麼?”若斐又追問道。
“我、我真名叫苟子六。”刀疤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苟?你姓苟?”若斐又好奇地問道。
“嗯,嗯,是,是,小的姓苟。”刀疤六又回答道。
若斐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來。這世上,居然真有姓苟的。
見若斐笑話於他,刀疤六卻也不敢發怒,更不敢出言不敬,也只能陪着若斐的笑聲尷尬地擠出一個笑臉。
若斐笑了兩聲,也就停了下來,而後便問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刀疤六聞言,只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發緊發疼,竟一下子抽起了筋來。
刀疤六忍着抽筋的疼痛,慌忙解釋道:“別,別誤會,你別誤會,不是我要殺你。是,是那葛師爺要殺你。”
“葛師爺?就是那小胖老頭?”若斐又問道。
“是,是,就是那個死胖子!”刀疤六慌忙回答道。不過這一聲“死胖子”的確是恰到好處。已死的胖子。
“他為什麼要殺我?”若斐又繼續追問道。
刀疤六可憐巴巴地回答道:“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是那死胖子給我錢,讓我綁你,然後再把你殺了的。可是,可是我一直不想殺你的啊。”
“你不想殺我?你只想着把我的雙腿砍了,讓我上街去給你討錢?!”若斐厲聲斥責道。
刀疤六聞言,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聳拉着腦袋,低聲嘀咕道:“你,你都聽到了。”
若斐冷笑一聲道:“不過我倒是還真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想要把我砍成殘廢為你討錢,怕是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直接把我殺了吧?”
刀疤六聞言,又一下子來了氣力,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本來那死胖子就是讓我直接把你殺了的,我是覺得直接殺了太浪費,所以才拖到今天的。看看,這不是就保住你的命了么?”
若斐聞言,無奈地苦笑一聲。
刀疤六看着若斐苦笑的表情,想着昨日裏拐騙他到河邊破屋時,他那獃滯的表情,忍不住地心生疑問,於是便大着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不是一直都是傻的么?”
若斐聞言,哭笑不得。確實,他昨日還是傻的,可是今日卻不傻了,而這其中緣由又怎能與他人道來?
於是若斐板起臉來,厲聲嚇唬道:“這關你何事?小爺我想傻就傻,想不傻就不傻。我再問你,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刀疤六聞言,趕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我是丐門的,是這凃北縣分會的一個小頭目。”
“丐門?這是一個什麼東西?”若斐好奇地問道。
“你,你又不傻的,怎會不知道丐門?”刀疤六似乎也很奇怪地回答道。
若斐竟一時語塞。額,這個,我剛到這個世界,我憑什麼不傻就要知道這什麼狗屁丐門?!
就在若斐正準備再次斥責刀疤六,嚇唬他說出丐門的事情的時候,突然,從那堆乾草堆里傳出一個聲音來。
“什麼丐門!不就是一幫子要飯的嘛。”
突然聽到乾草堆里傳出的聲音,倒是把若斐和刀疤六都給嚇了一跳。
二人循聲望去,卻見從那乾草堆里竟鑽出一個人來!
若斐和刀疤六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是誰?怎會在這裏?!”
那人一邊從乾草堆中站起身來,一邊摘去那一團亂糟糟的頭髮上的乾草,而後戲虐般地回答道:“我怎會在這兒?你們怎會在這兒?這兒是牢房,誰願意來啊?我當然是和你們一樣,是被抓進來的了。”
若斐和刀疤六紛紛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也是一位犯人啊。
那人一邊說話,一邊向那馬桶邊走去。那人走到馬桶邊的時候,似乎感覺到刀疤六的礙事,竟還用腳踢了踢他。
刀疤六很自覺地向旁邊挪了挪。
那人解開褲子,一通放鬆。然後一副很舒坦的樣子,又緩緩地將褲子系好,而後便面向若斐,上下打量了起來。
此時,若斐也在觀察對方。
就見這人生的四方大臉,濃眉大眼,看那年齡倒也不大,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只是身材魁梧,肌肉橫生,一看便是一位練家子。
那人打量了一番若斐,問道:“你是因為什麼被抓了的?”
若斐平靜地回答道:“殺人。”
“殺人?就你這小身板,竟敢殺人?”那人似乎對若斐因殺人而入獄有些感到意外。
若斐點了點頭道:“我這身板的確是瘦弱了些,但殺人卻是真的!”
那人仍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問道:“真的殺人了?殺的是誰?”
若斐答道:“真的。殺的是一個叫葛師爺的胖子。”
那人聞言,臉上一陣顫抖,瞪大着眼睛,提高嗓門問道:“誰?葛師爺?是葛騰飛那個老雜碎嗎?!”
若斐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姓葛,至於叫什麼名字,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若斐言罷,看了一眼還蹲在馬桶邊的刀疤六,又道:“你可以問問他,我殺的那個胖子,是不是你說的那個老雜碎。”
那人趕緊扭頭望向刀疤六,厲聲問道:“他真的把葛騰飛給殺了?”
刀疤六站起身來,點了點頭,道:“是的,是我親眼見到的,是他一刀把葛騰飛給砍死了的。”
那人聞言,發了一會兒呆,而後竟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眼淚似乎都給笑了出來。
那人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了下來。那人一邊擦拭眼角笑出的淚花,一邊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想不到這個老雜碎居然也有今天,哈哈哈,好、好、好!”
而後那人又嘆息一聲道:“可惜啊,可惜我未能親手宰了這老雜碎。”
若斐一直好奇地看着大笑不已的那人,這時見他止住了笑聲,這才問道:“看你這表情,好像你和那老胖子有仇?”
那人聞言,怒目圓睜,道:“有仇,何止是有仇!簡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若斐聞言便沒有再繼續打聽下去。對於這樣的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都涉及別人的私隱,他現在對別人的私隱可不感興趣。
不曾想,就在此時,那人竟噗通一聲跪在了若斐面前,連叩三個響頭,並恭聲說道:“在下阮小東,感謝恩人為我報了大仇!還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若斐見狀,趕緊俯身將那人拉起,道:“別,別這樣。我叫若斐,我殺那死胖子也是有緣由的......。”
而一直蹲在馬桶邊上的刀疤六聽到“阮小東”這個名號,心中一驚,忍不住地問道:“你,你是阮小東?就、就是那個人稱千里殺人王的煞門第一殺手阮曉東?”
那人斜眼瞟了一眼刀疤六,冷笑一聲道:“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