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盛裝出席
靜謐一夜,有些人睡的很踏實,比如宇文青禾和趙青蘿,她們喝了不少女兒紅,酒後勁很大,到了內寢很快就睡了。
也有人一夜未眠,比如寧世遠和厲風,一過子時就起身。
等謝汐兒起身時,床邊一陣空蕩,她揚手去撫摸,沒有太多體溫。
所以,他很早就走了,太陽還沒升起,或許尚在深夜。
她想起昨日說的話,今日宮宴盛裝出席,她知道行動在即。
謝汐兒想到了萬輕舟,她告知取消計劃,並以此誣陷昭婕妤。
沈馳傳話入府,皇上震怒,所以,她猜對了。
昭婕妤不僅是北燕人,更和北燕朝堂有關。
“夫人,追統領在院中等候許久。”
聽此,謝汐兒立即穿戴起身,試探昭婕妤的同時,她派追影去調查。
北燕世家貴族,多年前有誰失蹤?
現在請求相見,肯定有端倪了。
謝汐兒早膳都顧不上吃,看到追影立即問,“有消息了?”
此刻,庭院內只有蠻蠻一人,其他婢女全都告退。
追影上前,恭敬道,“八年前,確有一名世家女子,安平王府長女,安平郡主染上惡疾,暴斃身亡,但王府沒有辦喪事。”
安平郡主……,更是八年前,是宇文厲落魄的時候,那時候,她和宇文厲還沒認識,僅知道他的名號而已。
再看昭婕妤,雖然保養很好,但和十幾歲的小姑娘比,不難看出二十好幾歲了。
昭婕妤就是安平郡主么?
北燕國君厲風的字跡,宇文厲震怒,昭婕妤受冷落被禁足。
一切有了眉目,所有都說得通了。
當年兩國戰亂,宇文厲奔赴戰場,就在那一刻,和安平郡主相識。
戰爭結束后不久,兩人宮宴遇到,他一看到她,就展開熱情追求。
和安萱定情在前,利用她再后,明知她有了心上人,還不擇手段,令她和寧世遠陰陽相隔。
一切,她都有錯,這一切,也要由她終結。
忽然,她明白寧世遠的用意了,盛裝出席,以此轉移眾人注意,顯得宮宴繁華又熱鬧。
沒人知道,熱鬧的背後,一場喧囂即將上演。
謝汐兒心中有了計較,她揚手示意追影退下,旋即吩咐蠻蠻,“進來。”
說罷,她入了內寢。
蠻蠻十分疑惑,直到謝汐兒拿出最艷麗的衣裙。
今年剛做的新年衣衫,非但暖和,色彩更是斑斕。
五顏六色,俗稱七彩裙,很多大家閨秀喜歡,但又駕馭不住,一不小心成了花孔雀,引眾人嘲笑。
這種衣裙,當年名滿京城的沒人趙憐兒穿過,也正是那場宮宴,美名遠揚。
珠玉在前,哪個姑娘敢再穿?遑論已經嫁人的婦人,連七彩裙都不敢看。
當時做好蠻蠻第一眼就看上,覺得她家小姐穿上,肯定好看!
可惜,小姐只看了一眼,就束之高閣,今天竟拿出來了。
“夫人,您確定要穿?”
謝汐兒鄭重點頭,“今日宮宴不同以往,自然要隆重點。”
說吧,她褪下外衣,站在落地梳妝鏡前,伸展雙臂。
隨着七綵衣裙穿上,她整個人像是鍍上一層光暈,閃耀無比直入人心。
她靜靜站着,頰若飛霞顧盼生輝,長長的眼睫毛下,一雙亮晶晶的瑞鳳眼,高貴典雅又大氣非凡。
蠻蠻盯着梳妝鏡看呆了,“這衣服,美的超出想像,難怪侯爺命人縫製了!”
還是侯爺眼光好啊!
謝汐兒淡淡一笑,隨即坐下,“飛雲髻。”
蠻蠻一雙巧手,能梳各種髮髻,聽到飛雲髻,她連忙拿起梳子,一邊搭配首飾一邊梳。
能映襯七彩裙的首飾,既不能太複雜,也不能太素凈。
“就這個吧。”
淡雅紫,悠然藍,兩種首飾恰巧交相輝映,既不太華麗,也不素樸。
蠻蠻巧手一動,髮釵落於其上。
最後,謝汐兒又挑了玉耳墜,小巧玲瓏,不是那種長到落於頸部的。
梳妝完畢,輔以胭脂水粉,一切好后,已過了半個時辰。
謝汐兒起身,四下瞧着,確定無誤后她走出屋門。
一路上,眾人都驚呆了,侯府侍衛都不敢看,連忙轉身呆若木雞。
幕廣一來,就看到一溜排手下和木頭一樣,登時氣了,“新年第一天,想挨揍?”
一語落下,就看到一襲七彩色,他還沒注意,定睛瞧去時,臉色剎變。
今天啥日子,侯夫人怎盛裝打扮了?
他急速回想侯爺在哪裏,兩人是不是要出去遊玩?
可他一想就不對,似乎子時三刻,他看到了侯爺,早已出府了。
“寧遠侯夫人。”
府門一名女子靜靜站立,看到謝汐兒時,雙目微亮。
也只有她,才能穿七彩裙,時隔多年,那人又回來了。
萬輕舟淡淡笑着,旁邊是上官岐。
謝汐兒看到萬輕舟,她就知道年節計劃取消了。
“我送你一樣東西。”
直到她走近,萬輕舟上前,將一個精緻的木牌塞到她手裏。
謝汐兒低頭瞧着,這木牌看着很普通,但質地是紫檀木,可以安神。
可她看着,更像令牌。
“今日,你興許能用上。”
說罷,萬輕舟又拿過木牌,掛在謝汐兒腰間。
紫檀木芳香淡雅,配七彩裙正好。
“憐兒,我等你。”
起身的那刻,萬輕舟極快的說著,最後又低聲道,“和知茉一起,平安歸來。”
此一句,謝汐兒就明白,今日要發生什麼,萬輕舟一清二楚。
旋即,她看向上官岐,這些事他必定知道,應是由他告訴。
不多時,兩人拜別,謝汐兒坐上府內馬車,沒有帶宇文青禾。
萬輕舟站在府門處,抬頭看着遠處,有些不安,“你說……”
“她不會有事。”
說罷,上官岐扶住萬輕舟上馬車,但他沒有上去。
“你要去哪?”
這一刻,上官岐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輕舟,兄弟多年,他要怎麼做,我必隨行。”
一個他字,道明一切。
萬輕舟知道兩人兄弟情深,從小一起長大,更從關外一路走來。
“好,我等你。”
她沒有多說,放下車簾穩坐馬車。
籌劃多年,她就等着手刃仇人的那天,但這天就要到來時,她發現,她能做的只有安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