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熱情的招架不住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和太妃都不熟。
就算太妃礙於身份,對待她,也該和青禾一樣,雖慈祥,但透着幾分疏遠。
可現在笑達眼底,見了她,比看到宇文厲還要高興。
為什麼?
謝汐兒想不明白,卻在這時,太妃擺手吩咐,“去御膳房,端最好的糕點來,若有湯點,一併拿來。”
說著,她又請謝汐兒和宇文青禾坐下。
“距離菊花宴過去許久,你當時答應哀家,常來太妃宮走走。哀家以為你忘了,不曾想今日來了。”
笑意更濃,脖間的翠色佛珠綻放穩斂的光芒。
謝汐兒收了疑惑,小輩之姿恭敬有禮,“太妃娘娘,我住在宮外,皇宮不是自家大門,沒有通傳,不能隨意進入。”
言下之意,她進出不方便,不是故意來看。
其實,她就是沒想到,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人,沒道理和祖母一樣親近。
然而,太妃卻皺眉,然後吩咐嬤嬤。
聲音很低,不知說了什麼,但謝汐兒看到嬤嬤,很明顯的神色訝異。
到底要拿什麼?
片刻后,謝汐兒看到了精緻玉牌。
類似於腰牌,將領多以銅金質地,后妃是玉牌。
但其他人的玉牌,就算是周貴妃,巡守宮門的禁軍也不認。
只有太后和太妃,可以帶玉牌進出。但從來都是自己佩戴,不要贈人的道理。
看着近在遲尺的玉牌,謝汐兒眸中儘是疑惑,她怔怔的望着太妃,“給我?”
“有了玉牌,你就能自由出入皇宮。”
說罷,太妃動作乾淨利落,一下子塞到謝汐兒掌心。
宇文青禾都嚇到了,太妃的玉牌,何止令牌啊!
別說宮門,見玉牌如同見太妃,哪怕皇上,也要敬重。
旁人眼裏天大的榮寵,在謝汐兒那,宛若燙手山芋。
這是宇文厲的養母,和她親近起來……
她沒有立即接下,仔細端詳太妃,“我不能要,您的玉牌,不是一般……”
還沒說完,就被太妃打斷,“嫌棄哀家的東西?”
謝汐兒連忙搖頭,“不敢。”
“既然不敢,就收下。”
太妃笑的依舊慈祥,但聲音多了幾分厲色,深處皇宮幾十年,先皇后妃無一例外,死的死,陪葬的陪葬。
只有她,片葉不沾身,存活至今,是後宮身份最高的女人。
謝汐兒思量片刻,最終道謝收下。
有了玉牌,她能自由進出皇宮,也不要向皇上解釋。
可到底,太妃是宇文厲的生母,沒有探明動機前,她要留個心眼。
“青禾,哀家很久沒見你,今日一見,氣色比上回好了。”
太妃說的上回,已是很久以前,要以年計算。
宇文青禾立刻回神,連忙應道,“多謝太妃誇讚。”
“離開南陽侯府,精神好了不少,以後談婚論嫁,全由你自己做主。”
此話一出,是保證,更是許諾。
就算宇文厲再賜婚,有了太妃這句話,就像盾牌。
這樣的賞賜,比什麼都好,宇文青禾立即福身謝恩。
“起來吧,可憐的孩子。”
說罷,太妃從手腕取下青玉鐲,“我記得你母妃尚在人世,很喜歡玉鐲,女兒隨母,可能你也喜歡。”
宇文青禾立即接過,順勢戴在手腕上,“青禾很喜歡。”
就在這時,宮女端着托盤魚貫而入,上面全是精緻糕點。
謝汐兒隨意瞧着,當看到香玉糕時,她眸神凝住。
以前她不認識,可現在特別熟悉,關外特製糕點,東齊京城沒有。
前世她在皇宮都沒嘗過,今生進了寧遠侯府,在大廚房嘗了好幾次。
口感和京城糕品不一樣,混入關外特色花蜜,還有清新可口的橄欖肉。
很快,十幾樣糕點依次擺開,按照順序放在小茶几上。
謝汐兒還在琢磨香玉糕,不禁意間,對上太妃笑盈盈的眸。
“青禾不認識,你認出來了。”
不是問話,而是篤定,說的宇文青禾都側目了。
謝汐兒如實點頭,裝作無意的問道,“菊花宴上,還沒見過這道糕點,關外才有的,我在侯府嘗過。”
聽到關外,太妃眸中笑意更深,“那的東西很好吃。”
簡單一句,聽在謝汐兒耳里,有另外一層意思。
為什麼太妃喜歡吃關外的東西?除非以前就嘗過,就像江郎中,嘗了一口念念不忘。
然而,太妃接下來的話,打消謝汐兒的疑惑。
“三年前,宮中有個御廚,從關外來的。很多菜,哀家都喜歡吃。可惜,只做了一年,他就辭官回關外了。直到近日,又來了一個關外廚子。”
所以,這就是原因。
真是如此嗎?
謝汐兒思量片刻,很快聽到宇文青禾的笑聲。
“我第一次嘗,還別說,味道不錯。”
宇文青禾白皙的手指上,多了一小塊香玉糕。
貝齒一咬,芝麻和橄欖的清香隨唇瀰漫,混着軟糯的熱乎麵粉。
在太妃的示意下,謝汐兒夾了一塊,放在唇中細嚼。
和寧遠侯府味道一樣,只有關外廚子,才做的出來。
兩人在太妃宮中坐了好一會,宇文青禾心情好,吃了不少糕點。
等出來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太妃親自送她們,到院門前,拉住謝汐兒的手,輕輕拍着。
“丫頭,不是只有寧遠侯府,才有關外菜肴,哀家這,也有。那關外廚子,哀家下令,只給哀家做。”
話中深意,謝汐兒一下子懂了,叫她常來。
太妃太熱情,熱情的她招架不住,更困惑連連。
但明面上,她答應了,“我一定來。”
說罷,她和宇文青禾前後離開。
太妃依舊站在院門,瞧着漸行漸遠的兩人,深邃的眸中,沁着歲月的味道。
直到掌事嬤嬤喚她,她才收回心神。
“太妃娘娘,您好像很喜歡寧遠侯夫人。”
太妃笑了笑,“是么?”
語調微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伴隨太妃幾十年的老嬤嬤,第一次不懂了。
明眼人全看的出來,太妃對寧遠侯夫人,不是一丁點喜歡。
那麼濃烈的慈祥,就像見了自家人。
為什麼?
太妃一直在皇宮,早年伺候先皇,之後撫養現在的皇上。
當年的宮冊上,早就寫明,太妃無父無母,是流落在外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