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次謝幕

望着地下碎滿一地的鶴頂鮮茶壺，想想茨科伊今後的命運，我雙目模糊地抱着還在和觀眾一起激情歡呼的茨科伊，希望歲月能對她溫柔以待。

光芒四射的舞台上，伊諾娃向觀眾彎下了一個標準的至謝禮。

接着就想走到后舞台。

但掌聲還是一浪高過一浪。

伊諾娃再次走上台前彎腰至謝。

評委同時舉起了評分牌。主持人高聲激動地宣佈：“有史以來，第一個滿分的歌唱選手產生了，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讓我們再次為伊諾娃歡呼鼓掌，她是我們聖彼得堡的驕傲，是全俄羅斯人的驕傲！”

掌聲第三次響起，伊諾娃第三次至謝。

主持人對伊諾娃說：“俄羅斯人驕傲的總冠軍伊諾娃，請為觀眾即興演唱一首歌吧。”

樂隊指揮棒一揮，音樂聲隨即響起。

音樂的旋律是所有觀眾都熟悉的經典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全場的觀眾起立共同唱着：

深夜花園裏四處靜悄悄

樹葉也不再沙沙響

夜色多麼好令我心神往

在這迷人的晚上

夜色多麼好令我心神往

在這迷人的晚上

小河靜靜流微微翻波浪

明月照水面閃銀光

依稀聽得到有人輕聲唱

多麼幽靜的晚上

依稀聽得到有人輕聲唱

多麼幽靜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響

我想開口講不知怎樣講

多少話兒留在心上

我想開口講不知怎樣講

多少話兒留在心上

長夜快過去天色朦朦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瘋狂的觀眾一直等到伊諾娃謝過四次幕後，掌聲才漸漸平息。

就在掌聲平息時候，茨科伊倒在了我的懷裏。

我叫了聲郭二樂。

郭二樂才回頭髮現茨科伊已經昏倒后，當即把她扶着躺在椅子上。

我再指着地下碎了一地的鶴頂鮮茶壺。

郭二樂驚訝得愣住了。

我趕緊拍了一下郭二樂，吼道：“去找到伊諾娃，趕緊送茨科伊去醫院。”

郭二樂才往後台方向趕去。

當伊諾娃趕過來，見茨科伊昏倒了，又急找到了校長。

不一會兒，救護車到了。

我和郭二樂、伊諾娃和校長隨救護車一同前往醫院。

當醫生驗完各項指標，驚訝地直搖頭，並和同行醫生咕嚕說了一大半天的俄語。

我急問伊諾娃：“這個醫生說些什麼？”

伊諾娃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醫生說像茨科伊這個病沒有人能活到12歲，說茨科伊能夠活到現在，這已是奇迹了。”

郭二樂急攔着伊諾娃到走廊，指手劃腳地說了半天，伊諾娃才聽憧我們這次來找她的目的。

郭二樂說他要馬上趕回中國，要回家拿那唯一的鶴頂鮮茶壺來救茨科伊。

伊諾娃連想都沒想，說馬上跟我們回中國，一定要把金樂從監獄裏救出來，至於剛說的什麼鶴頂鮮，伊諾娃都雲裏霧裏的。

我問：“伊諾娃，你都在決賽中得了第一名，接下來要去歐洲進行大決賽，未來的世界女高音歌唱家就要誕生，你不感到遺憾嗎？”

伊諾娃說：“我的名譽對於一個為了我而坐牢的人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沒有感恩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我早知道金樂為了我而坐牢，我連這個大學也沒上。”

伊諾娃對校長說了一些關照的話后，就直接回學校取來行李，跟着我們去火車站。

在火車上，伊諾娃一直在祈禱，口裏念着茨科伊的名字，希望茨科伊能挺過來。

我不敢說是茨科伊用維持她生命的東西給伊諾娃帶來決賽第一名的光環，也不敢說茨科伊已經很久沒有喝鶴頂鮮茶壺的茶，就是為了伊諾娃那光輝的一瞬間。

我感覺茨科伊是一個用敢用生命換取朋友前程，敢用生命換取朋友及家鄉榮耀的偉人。

我一直沒有什麼事能使我感動，能使我熱淚盈眶。

而茨科伊做到了，她不僅是使我熱淚盈眶，更令我感動的是她無私的愛，她的不求回報的付出。

茨科伊，你幹嘛這麼傻呢？

如果我不把這一切告訴伊諾娃，這伊諾娃一走，又辜負了茨科伊用生命給予伊諾娃的光芒。

如果我把這事一說，伊諾娃一生都背着一個沉重的包袱。

……

在火車上，伊諾娃興奮地用生硬的普通話說：“你們知道嗎？

一般平時我是由E唱到F2。高音的音域通常由中央C到A2，但是今天特別奇怪，我竟然可以由中央C以下A唱到C3甚至G3，真是不可思議。

平時我中音的音域通常由中央C以下A到F2，但現在由中央C下F唱到G2卻遊刃有餘。

現在低音的音域通常由中央C以下G到E2，輕鬆得很。

原來由中央C以下的八度唱到F2.都不敢唱，現在輕鬆跨越。

現在我突然想起了基諾.貝基先生的話講：“決定一個人的聲部的關鍵，在於他的音色，而不是在於他的高音能唱多高，低音能唱多低。”高音的音色明亮，音質純凈華美；低音的音色混暗，深沉豐滿。”

我打斷伊諾娃的話說：“你能把自己喜歡的事情毫不猶豫地放棄，去求自己剛剛見過一面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感動的事情。”

伊諾娃說：“你這話就不對了，金樂不但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而且為了我受到了誤會和傷害，是任何人都會奮不顧身的。”

郭二樂說：“感恩並非人人都具有，你能放棄一切地感恩，連我也受到感染，你和茨科伊都是值得令人敬佩的。”

“茨科伊是我的老師，也是我最敬佩的老師，她真的會助人為樂的。”

“茨科伊不僅是助人為樂，而且是用她的生命為你帝造一個光輝的形象。”

我見郭二樂越說越離譜，怕他真的說出來，就打岔說道：“茨科伊，之前的那個男低音的音色更是像洪鐘一樣洪亮有力。好像他的音色可能還沒有完全展現出來，你那時有壓力嗎？

伊諾娃果然沒有領會郭二樂的意思，她說：“當時確實感覺壓力山大，他除了依靠音色和音域來作為依據外，還可以根據換聲點的高低來劃分聲部。高音和低音的換聲點是不同的。也有人稱換聲點為過渡音。高音部的換聲點要高一些，中聲部低一些，低聲部更低。一般情況下，女生的這個換聲點比較容易通過，男生的換聲點較為明顯，也比較難通過。

但他的換聲點做得很完美。”

“我也喜歡唱歌，怎麼就唱不好呢？”我明知故問。

伊諾娃說：“對初學者而言，所有的音都是換聲點。這種說法未見得十分準確，但也不無道理。可以在依靠音域和音色對歌者的聲部難以確定的時候，把換聲點的高低作為一個參考依據。用多種手段和方法來確定歌者的聲部是可取的。”

郭二樂說：“燕子，你在對牛彈琴，別說了，我都替紅桃害操，她剛念過三年級，你用大學的語言怎麼跟她勾通？”

我拍了一下郭二樂說：“我們女生說話你一個大老爺搭什麼腔？一邊去。”

我接着問伊諾娃：

“燕子，在舞台上你後面唱的和比賽唱的歌怎麼差別那麼大呀？”我想不給郭二樂說話又問，就把燕子往內換了個座位。

伊諾娃講到她的專業，更眉飛色舞地說：“前面比賽是美聲唱法，後面的是通俗唱法。

美聲唱法的聲部之分和聲音類型之分是十分嚴格的。凡是學習美聲唱法的人，必須具備相應的條件，一般要經過少說三四年，多說十年八年的時間，才能掌握美聲唱法的高難技巧，達到成熟。美聲唱法可保持聲音長久，歌唱到60多歲聲音仍舊很有魅力。

民族唱法聲音類型的劃分民族唱法沒有聲部的區分，也就是說，民族唱法只有高音，沒有中音和低音之分。這是由民族唱法的性質決定的，民族唱法要求聲音色調明亮，以真聲為主，高亢、脆、直，聲音靠前。自然音域寬、本質聲音條件好、聲音個性強的男高音或女高音，適合用民族方法演唱。

通俗唱法聲音類型的劃分通俗唱法聲音類型的區分，目前還沒有專家論證。我認為自然音域較窄，聲音個性不強的，可以劃分為輕聲自然型；自然音域較寬，聲音個性強的，可以劃分為歐美藝術型。通俗唱法原則上不要求聲音條件好壞，不要求音色統一，唱法也各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