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量力而行
其實，做事情全憑衝動，不顧後果的人不少。人間有，江湖有，修行界也有。就連高高在上的天界，也不少。
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或者功成名就的，或者功成身退的，實在找不到一個這般衝動的人。謀定而後動都是一般，最起碼也是三思而後行！三思什麼？前因後果，自家的利益糾葛！
這番話，不是平白無故說的，也不是無中生有的。齊夢楚聽得不但是全身顫抖，就連紫府，也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還有一個毛病，一塵沒有說。但是丹丘生說了。
那就是齊夢楚不認真，做事情馬虎。更加沒有耐心！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機緣，匆匆數年，齊夢楚休想達到天象。不說天象，就連地象都很有可能沒有達到。
那個修為深厚的人不是日積月累一點點積累下來的呢？憑什麼齊夢楚就可以例外？運氣，機緣，只可以憑藉一時，卻不能當成飯吃！
一塵的話，就好像是鑰匙，打開了齊夢楚的思緒大門。他細細想來，的確如此。若不是種種巧合，現在自己不過是一個蛻凡而已。不要說修鍊了！
他覺得自己進步良多，不由得抱拳彎腰道：“謝過一塵先生了！傳道受業解惑，堪為人師！”
修行界修行最需要的是什麼？是機緣？不是！如果沒有底蘊，沒有導師，那麼你連獲得的機緣是什麼東西都不一定知道。
是資源？也不是！如果沒有功法和引導，一個朱果下去，說不定就是爆體而亡的下場！
是心境？是修為？更不是！心境和修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不是前提！
修士最重要的其實是良師益友！
有一個老師引導你前行，你才能知道後面的路。有一個朋友和你一起，在你落魄的時候拉你一把，在你前行的時候和你作伴。未來就不會孤單！修行的道路才能一直走下去。
如果沒有良師益友，自己一個人瞎摸索，失敗的可能性是那幾乎九成九。剩下的一成裏面，還有九成九是成了歪門邪道！萬分之一才會有可能功成名就！
一塵，不管她是看在丹丘生的面子上，還是看在齊夢楚為她療傷的面子上。現在，此時此刻，她做到了良師！所以，齊夢楚稱她一聲先生。
一塵不是挾恩圖報的人。說了這些就走了。齊夢楚也不在意，自己只要將此人放在心上，當做老師一般的尊敬就可以了。何必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師。以後的路，還很長，弟子期盼老師能夠一路同行。”齊夢楚真誠道。
他說這個，絕不是想要丹丘生作為自己的後台的意思，而是感受到了沒有老師在身邊指點的可怕。若不是恰逢其會，他不知道還要犯下多少錯誤，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身死道消了。
丹丘生卻沒有這個意願。“當初我曾經說過，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我和你有一段因果。教導你三個月，已經足以抵償因果了。”
齊夢楚笑道：“老師，舊的因果去了，新的因果又再次出現。您教導了弟子三個月，您和弟子豈不是也有因果？只不過原來可能是老師您欠下了因果。如今卻是弟子欠下因果罷了！”
丹丘生忍不住笑。欠下因果，人間的說法就是欠下了人情。自己已經償還了人情，他齊夢楚自認欠自己人情，卻還要叫自己跟隨他，保護他，指點他。這臉皮，倒是一等一的厚！若是當年他也有這個臉皮……
他不禁遙想當年，微微有些臉紅心跳，更多的是追憶和後悔。如果當年自己能夠堅定一些，說不定當初站在她旁邊的人就是自己了……
齊夢楚見他不說話，不知道丹丘生是有了另外的遐想，還以為老師被自己說動了。當即雀躍道：“真好，真好！有了老師您的教導，弟子深信一定可以有了不起的成就的！”
丹丘生被他驚醒，忍不住看了他幾眼，欲言又止。
有信心是好事，只是，為何他對自己的信心比自己還要足呢？若是自己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自己豈不是已經撕破羅網，成就飛升了么？
見齊夢楚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齊公子，你高看我了。這世上的英才不少，名師也不少。但是我不是其中之一啊！我只是天一閣的一個殺手，而不是什麼名師。齊公子想要找名師，恐怕是找錯人了。”
“老師，弟子當然知道您是天一閣的高手。但是，誰說殺手就不能做一名良師了？最低，弟子總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被暗殺。說不得，弟子還會成為了不起的殺手呢！比如說……”他忍不住往上看去，想像傳說中長生不死的仙人有一天被自己砍掉腦袋，那是多麼波瀾壯闊的一件事情啊！
仙人，傳說中的仙人，有壽元到了死掉的。也有鬥法中死掉的，還有被天帝處罰殺死的。卻還沒有被下界暗殺致死的傳聞。齊夢楚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有些手腳痒痒。
丹丘生嚇了一跳，連忙封住齊夢楚的嘴巴。低聲怒喝道：“你以為上天封住了咱們飛升的道路，就不知道咱們在下界怎麼編排他們了？你這行為若是不小心被發現，你這輩子就完了！”
“做事情，要量力而為。飛升飛升，多少人夢寐以求。卻不知道，對於天界來說，咱們這些飛升的人，就是侵略者！天界本來就是他們固有的領土，卻因為咱們這些飛升者，打破了她們的規矩，佔據了他們的世界，換做是你，你以為如何？”
齊夢楚瞪大眼睛，微微想了想，頓時眼神有些黯然。隨即他忽然想起來，好像天界也不是很和平不是嗎？老劍仙可以被打死。姐姐魚玄機可以被暗算下凡。那這些怎麼說？難道說，只許天界下凡佔據人間的資源，卻不許人界的人飛升上去修行了么？
飛升上界的人，一身的修為沒有留下，一身的寶貝也是跟隨飛升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來。這等於就是將人界的資源帶去了天界。這麼大的功勞，還不許飛升幾個人了？那麼高高在上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