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以為穿越

“快看呀，這裏居然賣癩蛤蟆！”白小凱驚叫道，指着玻璃缸里的牛蛙說是癩蛤蟆。

侯波也奇怪，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這麼大的癩蛤蟆，還居然可以賣。

有賣就有買，難道有人買癩蛤蟆？

這有點意思。

這“癩蛤蟆”個是夠大的了，以前侯波暑假到鄉下親戚家玩，見過癩蛤蟆，但是都比這小多了。

“青蛙博士。這是青蛙，外國青蛙個就大！”龔琪志遠不懂裝懂。

“只聽說過外國的月亮比國內的大，沒聽過外國的青蛙比國內的大。”白小凱也感到疑惑“有照相機就好了，照下來回去問問老師。”

侯波指着團魚說是烏龜，白小凱給以糾正，說那是鱉，不是烏龜。

兩人爭執不休。

售貨員看着好笑。

侯波要售貨員給一個裁判，那到底是烏龜還是鱉。

“團魚就是鱉，可以叫甲魚。不過，這不是烏龜。”服務員解釋道。

聽見他們把牛蛙當癩蛤蟆的議論，服務員糾正說，那些裝在玻璃缸裏面的是牛蛙，不是癩蛤蟆，可好吃了，還勸他們買回去嘗一嘗。

“你看吧，還是我說的對吧！”侯波感覺自己聰明。但是感覺牛蛙樣子有些嚇人，拒絕了服務員的好意。

侯波的外曾祖父快一百歲了，聽他媽說，外曾祖父身體不好，經常叼念，想給侯波的外曾祖父買團魚吃，補身子。

突然想到這茬，今天有錢了，侯波決定要給他外曾祖父買團魚補補，免得他兩條腿就像有幾百斤重一樣，走路總是抬不起腿的樣子。當然，侯波也從來沒吃過這玩意，順便嘗嘗味道，飽飽口服。聽他爸爸說，這東西雖然看着不好看，可是好吃得很嘞。

挑了一個最大個的，服務員問他要不要殺鱉剖腹。

侯波認為，這團魚別名叫王八，用來罵人是狠話，可活生生地殺，當面殺，看着也忒殘忍了點。還是拿回家，養幾天玩玩，然後叫他爸爸背着他偷偷殺好了。

侯波對服務員說，要活的。

服務員把團魚用尼龍網兜裝了，稱了重量，網兜口紮好，貼上條形碼，吩咐侯波小心點，別被團魚咬了。

服務員還給侯波說，這團魚放水裏養着，養活幾十年，人死了它都不會死的。

“你買這東西回去，家裏人問你哪來錢買的，露餡了就麻煩了！”龔琪志遠擔憂道。

侯波家樓下的唐老二，那年到河邊釣魚，抓了個大團魚。

這雖然比不上武松景陽岡打虎，轟動了整個縣城，驚動了衙門，但唐老二下河捉鱉的英雄壯舉，以及他的好運氣也轟動了整個小區。

唐老二臉放異彩，笑得燦爛，把團魚裝桶里，放在樓下供人圍觀，顯擺自己。

侯波想起這事，對白小凱說道：“家裏人問我哪來的，我就說在河邊撿到的，然後你倆給我做證。要不要，你們也一人買一隻拿回去？”

這是一個辦法，就說是在河邊玩的時候撿到的甲魚，可以互相證明，白小凱和龔琪志遠認為，侯波這個方法糊弄大人或許可行。

兩個都挑了一隻甲魚，服務員裝網兜里，上稱后貼了條碼。

“千萬要注意。我聽我爸說，這傢伙咬住人的手指就不鬆口，還得拿筷子使勁捅尾門。”白小凱提醒侯波和龔琪志遠。

三個人來到賣餐廚用品的地方，幾個高大的貨櫃，商品琳琅滿目，鍋碗瓢盆都是嶄新的。

侯波用手指頭，撥弄那些掛成一排排，大小不一，銀光閃閃的瓢勺：“多、來、咪、發、嗦、啦……”

侯波的動作提醒了龔琪志遠，給白小凱和侯波講，他要到賣樂器的地方看看，想買一個薩克斯。

白小凱知道薩克斯是什麼，他在電視裏看到過，對龔琪志遠說：“那麼大的東西，你放哪裏？還有，那東西金光閃閃，我估計是鍍金的，價格肯定貴的不得了，你媽看見了，那還得了！”

“就是。你總不能說你撿到的吧。”侯波應和道。

聽了他倆的話，龔琪志遠一臉不高興，不再言語了。

架子上擺放有大人用的保溫杯。

保溫杯大小都有，外觀各式各樣，但價格都不菲。

侯波他爸爸上班用的杯子是用罐頭瓶子做的，他媽媽用毛線織了外面的保溫層，這樣成了簡易的保溫杯。

這樣的簡易的玻璃保溫杯，摔碎了好幾個。

侯波他爸爸想要一個不鏽鋼的保溫杯，但侯波聽他爸爸說，好的不鏽鋼保溫杯，他兩天的工資也買不起一個。

侯波還記得他爸的牢騷話：“進口的，外國造。外國造就那麼貴？又不是外星人造的，如果是外星人造的還不賣個汽車價！”

侯波要給他爸爸買一個保溫杯，取了一個標價最貴的保溫杯放到購物車裏。

“還是放回去吧，要是你爸追究起錢是哪來的，恐怕就來麻煩了。咱們要低調。你總不能又編個假話，說保溫杯是撿的吧？”龔琪志遠說著拿出購物車裏的保溫杯。

白小凱覺得龔琪志遠的話非常在理，拿過龔琪志遠手裏的保溫杯，放回貨架上。

白小凱拿起一個錚亮的不鏽鋼燒水壺，四面看了一下，沒見有人，揭開蓋子，叫龔琪志遠端着不鏽鋼燒水壺，叫侯波近前給他擋着，往不鏽鋼燒水壺裏撒了泡尿。

蓋上蓋子，拎過不鏽鋼燒水壺，抓住侯波的肩膀，壺嘴對着侯波的腦袋叫道：“給你來個提壺灌頂！”

侯波掙脫，拉開距離，在貨架上拿了兩把鋥亮的菜刀，比在腰間：“為朋友兩肋插刀，不是朋友，小心我砍你兩刀！別動，把壺放下！”

白小凱把燒水壺放回去，拿了平底鍋當盾牌，拿個大飯勺當兵器，嘴裏鏗鏘有聲，與侯波假打起來。

三個人胡鬧了一會，有服務員過來呵斥，方才罷休。

到了賣體育用品的區域。

白小凱拿了架上的籃球，在地上拍，侯波在前面擋着，玩球場上帶球過人的動作。

龔琪志遠把袖子擼起來，拿起了啞鈴假裝練啞鈴操。

又有超市的售貨員來，呵斥他們，叫他們不要胡鬧。

白小凱一直想有一個這個牌子的籃球，但是價格有些咬人，他爸爸一直沒下狠心給他買。

新籃球好打馬虎眼子，就說是學校球隊的，或者是同學的，白小凱假話都想好了。

“買了，買了！”白小凱說著拿籃球對售貨員比了一下，把籃球裝進網兜，放到購物車裏。

三個人又選了最貴最好的乒乓球拍放到購物車裏。

看着這三個小屁孩，還像真誠心買東西的，超市的服務員沒再注意他們三個人，干別的事去了。

叫人喜歡的東西太多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到了賣衣帽服裝的區域，每人挑了一頂棒球帽戴上，各自挑了名牌運動鞋，試了大小，裝到購物車裏。

三個人到副食品售賣區，買了好吃東西，有進口巧克力、魚子醬、三文魚罐頭、鮑魚罐頭等。

侯波的外曾祖父走路不穩，他想給他買一根新拐棍。各處沒找到，問了售貨員，售貨員指了買拐棍的地方，侯波買了拐棍。

一個購物車裝不下，又推了一個購物車，兩個購物車裝得滿滿的。

超市付款出口排了長隊，等得叫人不耐煩。

掃完碼，付款的時候，三個人一人手裏拿着一疊百元大龍幣，搶着付款。

收款員和排隊等付款的顧客，見這三個小崽子手裏拿這麼多錢，都驚訝不已。

後面排隊的人居然起鬨。

三個人感到自己是大款，心裏喜滋滋的。

付完款，三個人忙了好大一陣子，把書包塞滿，每人要的幾個大塑料口袋也裝得滿滿的。

侯波的把拐棍當扁擔，買來的東西兩頭挑着。

三個人走到出口，超市防盜報警器響了，超市的安保人員過來把他們攔下。

安保員拿掃碼器在三個人身上掃了一下，發現是他們戴在頭上的棒球帽沒付款。

安保人員把三個人請回付款處，那些購物等待付款的人都恥笑他們。

有點丟面子。

“幾個小窮鬼，沒錢想買名牌。”隱約聽見有人輕蔑的言語。

當然，這一排等待付款的人，不是先前那一排看見他們包里有那麼多鈔票的人。

白小凱心生不快，瞪了那個人一眼，打開書包，拿出兩大疊錢，抽了幾張，付了棒球帽的錢。

那些等待付款的男男女女、大哥大姐、叔叔阿姨瞳孔都放大了，投來驚異而且欽佩的目光。

三個人付完款，出了超市門，又打的士回賓館。

這次有經驗了，把零錢放兜里，不叫出租車司機看見背包里的鈔票。

回到賓館，三個人都想不起住的是幾樓，幾號房間了。

去問，又怕丟面子，還是小孩子，記性就這麼差。

三個人到大廳沙發上坐下，竭盡全力回憶住的是多少樓，幾號房。

絞盡腦汁想，想出來了，住的是2181號房。也就是21層81號房間。

拎着買的東西，三個人上了21層，通道很長，地毯軟軟的，走在上面如同踩在草坪上。

兩邊的房門都是一模一樣的，門上的門牌號前兩位都是21。挨着門看，就是沒有2181的門牌號。

白小凱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穿越了！我們穿越了！”白小凱停下腳步，叫道，感覺自己進入了遊戲界面。

“是呀，我也是覺得！”龔琪志遠也有此感，應和道。

侯波沒有既視感，但也不能“落後”，大聲叫道：“穿越了，我們穿越了！”

“喂！喂！喂！叫什麼？安靜！安靜！這可是高級賓館！站住，別動！”一個穿制服的年輕人，對三個人呵斥道。

這制服有些像警察蜀黎的制服，這人呵斥完，伸手在後面掏傢伙。

“別開槍，別開槍！”龔琪志遠以為他在掏槍，手裏拎的東西扔地下，要舉手投降。

白小凱拉住他的手，不叫他做投降的動作。

那個穿制服的人，從后腰摸出對講機叫人，三個人提着的心才放下來。

來的女服務員就是給他們開房間門的那一位：“哦，是你們三個，不回房間，瞎叫什麼。龔琪志遠，2118房間，我給你們開門。”

“對對對。”龔琪志遠想起房卡上的數字，數字一樣，只不過是排位記錯了。

從幻像中回到現實，白小凱有點遺憾:“哦喲，又穿越回來了？”

“穿越？穿個毛線！瓜不兮兮的。”侯波埋怨道。

三個人都沒住過賓館，不知道房卡的重要性，走時候忘房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