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邪王擇婿

第17章 邪王擇婿

小巷之戰後,雙方初步定下合作基礎。

李成與石青旋聯袂南下,數日後,來到壽春古城。

劉長卿和左遊仙早在此等候多時,還訂好了上好的客棧,李成便殷勤的請石青旋入內歇息。

李成招來劉長卿,問道:“洛陽一行可還順利?”

劉長卿淡然道:“主母(指陰明月)已在洛陽買下房產,以趙國公的名號投靠代王,明智公子已經受封為歸義將軍,駐守德勝門,李靖、韓潑六為八品校尉,葛從元、龐山為隊將。”

“紅拂女為刺客首領,招納江湖人士,準備獵狐計劃。”

李成笑問:“冬日獵狐?”

劉長卿道:“王世充狡如狐、悍如虎,手段眾多,所以屬下針對他制定了獵狐計劃。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網。”

李成臉色轉冷道:“我對這種陰謀不感興趣。刺殺只是小伎倆,上不得檯面。咱們得有一支明面上的強大力量,可以明刀明槍的對敵作戰。對付區區一個王世充,還用暗殺手段,不怕李密黃雀在後,惹天下人嗤笑嗎?”

劉長卿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區區一個王世充何勞主公親自出馬?屬下的獵狐計劃,是要將洛陽城內的不穩定份子,一網打盡。至於明面上的軍事力量,江都城中的二十萬驍果禁軍精銳如何?”

李成恢復平靜,淡然自若道:“你有何計策?”

劉長卿道:“我已探知宇文閥起事在即,只要主公敢深入虎穴,乘亂斬殺宇文化及,就能鎮壓叛亂,奪取兵權。再以趙國公的名義,挾天子以令諸侯,用昏君楊廣的名頭,移駕北歸東都洛陽。屆時二十萬驍果在手,外平瓦崗李密,內斬奸賊王世充。據洛陽而窺視天下,收中原、山東和荊襄之兵,此乃光武之業。

註:光武帝劉秀,以洛陽為都城,統一天下。

李成道:“既有謀划,且去安排。我讓左道長助你。十五日後,江都城中見。”

劉長卿拱手行禮,隱入黑暗中去了。

“噹噹當!”

打更聲在遠處響起,

三更了!

李成轉身自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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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旋走到月光照耀下的江畔。

在她獻於音樂的生命里,能令她牽挂動心的人和事並不多。生與死的選擇對她來說,不過是音樂的悲喜篇章,任何事情都會逝去,都會煙消雲散。

唯有音樂才是永恆不朽的。

但她還有羈絆,人生在世,總有些紅塵俗世躲避不開。她作為正道慈航靜齋弟子碧秀心和魔門邪王石之軒的女兒,註定要在正邪兩派之間掙扎。

她之前在幽林小築是躲避世俗,而這次意外相遇李成,走上了反抗之路。

正如李成所說,為人女兒的,怎能讓娘親的名譽被人玷污?

娘親已逝!

她是多麼希望那個人當初沒有離開小築,可是沒有如果。

昔日因,今日果,一切都得勇敢面對!

邪王石之軒也在江畔走着。

四十五歲的石之軒,經歷了壯志破滅、妻離子散的痛苦,早已瘋魔。否則也不會逃避十餘年,道心分裂,武道跌落大宗師境界。

只有碧秀心可以了解他,可她已亡故。

世人都說是他石之軒害死了妻子,還要出手殺女兒石青旋來彌補道心裂痕。

錯錯錯!回首往昔,還剩下什麼?一曲肝腸斷,天涯無處覓知音。

石青旋身心都在顫抖,她望着月光的盡頭。

黑暗裏,那個人一襲白衣,鬢帶銀髮,像是個做錯事的落魄浪子,回頭來見親人。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石之軒落魄潦倒,長歌當哭,他悼念妻子,更不敢面對女兒。

良久,良久。

這個昔日狂傲絕世的男子,抬起頭,看着面前長大的女兒,平靜道:“秀心,小青旋長大了。你有否怪我,這個當爹的沒盡過責任?”

月下的江畔,是那樣的平靜祥和。

石青旋咬着牙,輕聲道:“我練了天籟十三篇,要為娘洗刷冤屈,要與慈航靜齋、佛門四大聖僧為敵!”

石之軒深深的打量了女兒兩眼,她和她娘一樣倔強。

於是柔聲道:“慈航靜齋梵清惠和佛門四大聖僧,我會去對付。青旋,回幽林小築吧,乖!”

石青旋搖搖頭,忽然蹲下,將手伸進江水裏,一陣清涼的感覺傳入手心。

她別過頭去,冷冷道:“來見你,是宣告決定,不是讓你出頭!慈航靜齋已選定李閥二公子,說他有龍鳳之姿、天日之表,能濟世安民。現在我也選了一個夫君,他重瞳劍眉,同樣有帝王之相。我,要用他來擊敗慈航靜齋。讓什麼梵清惠、什麼四大聖僧、什麼寧散人統統到娘墳前認錯!”

石之軒一愣,從女兒決然的言辭中,看到了亡妻碧秀心的氣魄。

他心中劇痛,卻不好發作,擔憂地道:“小青旋,晚間江水濕寒,不要沾染了寒氣……”頓了頓,作出保證道:“這些事……我來做!我保證!讓那些逼迫、陷害你娘的人到墳前認錯!”

石之軒講到這裏,語氣鏗鏘有力,自有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石青旋將手舉起,任水珠打濕衣袖,眼中掠過一絲緬懷的神色,淡淡道:“你若想幫我,就去替他效力。不願意,就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則,只會讓我恨你!”

她終於說出了目的。

石之軒緩緩轉身,背着女兒,眼中電光四射,煞氣騰騰,強自按捺道:“好,我答應。但你說,要嫁給那小子,我這個當爹的總要考察一番。”

石青旋輕聲道:“隨便。娘曾說,王者不死,他想做青旋的郎君,就得就承受你的怒火。”

石之軒抽身而走,哈哈大笑。

有什麼比看見女兒長大更值得欣慰?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秀心啊,咱們的女兒長大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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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李成出了房間來到大堂內準備吃飯。

忽然耳邊傳來個溫和的聲音,道:“小兄弟,我可以坐這裏嗎?”

李成這才注意到身前來了一個中年儒雅文士,細眉方臉,頗有魏晉名士風範。但細看去時,只見他雙目炯炯,額角飽滿,文雅中另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一襲白袍,腰間別著一枚摺扇,玲瓏剔透,隱隱有墨香之氣,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李成忽然驚覺,非但自己被這中年文士的風度所折,就連周五的七八個客人,竟都是被此人的無形氣勢給壓下去,收起談笑之聲。

於是連忙道:“當然可以,先生請。”

這文士入座后,含笑道:“小兄弟,你可信命?”

李成給這文士倒了一杯酒,道:“半信半疑。先生難道會算命?”

那中年文士傲然,道:“不錯。某家相面之術無有不中。相逢即是有緣,我看小兄弟順眼,給你算上一卦,如何?”

李成正是拉攏人才的時候,再加上對這人頗有幾分好感,便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地道:“有何不可。在下李德光,請問先生大名是?”

那文士念了句:“李德光。”點頭讚許道:“天地開闢,日月重光,不錯。我名裴矩,字弘大。”

“裴矩,字弘大!”李成念了一遍,這名字本來普通,但偏生面前之人報出來時讓他有置身於金戈鐵馬中的感覺。

再仔細向看過去,這裴矩臉上一片溫和,但眉宇之間桀驁的煞氣彷彿天生一般,配着這個名字,竟然隱隱然有着縱橫天下之威。

他猛然警覺,邪王石之軒不就是裴矩的化名嗎?

李成這一認出對方,強忍着面色不變,實則已經頭皮直發麻!

剛撩了人家女兒,邪王就駕到。老丈人是看女婿,還是來殺入滅口的?想想肯定是後者居多,誰讓他已取了陰明月,放在後世妥妥渣男一個。

裴矩打量着李成,微笑道:“小兄弟重瞳劍眉,本是一副貴人面相,輕則王侯,重則帝王。可惜,恕我直言,你將有一大死劫。”

李成心中暗罵,看來這廝是要痛下殺手了,當下忍不住站了起來,道:“請問,那個,裴先生,你、你怎麼算的?”

這一刻他表面上驚慌,暗裏早將長生訣真氣提升到極致。

裴矩也悠然站起身,背負雙手,瞪着他道:“這天下雖大,但本座要算定一個人有難,他必死無疑。”

李成驚嘆一句,道:“啊,原來如此。”

“鏘!”

七星刀已離鞘而出。當空劃出一點點寒星,向面前的文士斬去。

裴矩眼中閃過讚賞的神色,猶有餘暇點評道:“兵家刀法“破軍七殺”,配以長生訣真氣,縱然放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一流的青年才俊了。”

殺氣忽起。

他摺扇不知何時已在手中,輕輕的一撥、一壓、一戮。

李成當即生出至於旋渦中的感覺,但已來不及反應。

“啪!”

七星刀被敲個正着,接着一生一死正反相衝的兩道真氣沖入體內,要將他五臟六腑扯成碎片。

哈!李成猛地吐氣開聲,長生訣真氣三種屬性交錯,急速迴旋防禦,終於抵住這一擊。

裴矩哈哈一笑,也不見如何作勢,摺扇已經戮向李成咽喉。

“我只用了與你同等的功力。”

李成心頭一寒,好快的手法,出招抵抗已來不及。

他狂喝一聲,將寶刀向對方面門擲去,身子就地一滾,希望能避開殺招。

裴矩沒料到他如此不講規矩,剛過兩招便將兵器丟了,不得不收回摺扇攔下長刀。

然後一掌拍出,直取李成胸口要害。

吾命休矣!

李成哀嘆,大感委屈!還沒撩到石青旋,就要被兇殘的岳丈取了小命。

“手下留情!”

左遊仙終於被外面的打鬥驚動,飛身趕到,催發劍氣攔截。

“當!”

好個裴矩,不愧有者邪王稱號的絕代高手,屈指連彈,摺扇揮動,如蒼鷹振翅,凌厲無匹,眨眼就擊潰了同為魔門高手的左遊仙。

“你是邪王石之軒!”左遊仙大吃一驚,只能苦苦支撐。

要知道,武道修行,首重胸懷氣魄,其次才是功法。左遊仙遇到邪王,就好比老鼠見到貓,十成功夫只能發揮出七八成,自然不是對手。

李成逃過一劫,連忙向樓上石青旋的屋子奔去,嘴裏大叫:“老婆救命,親親青旋救命!”

裴矩或者說石之軒,輕易迫退左遊仙后,就要再下殺手。

忽然樓上簫音乍起。

他渾身一震,長嘆口氣,殺機盡消,身子一晃,就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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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爭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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