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這具身體之前那個主人去哪裏了,是因為某些事情而就此消失了?所以才被他佔據了這具身體,還是說這具身體原本的意識仍沉睡在這具身體當中?只等某個刺激之後就會重新蘇醒過來,又或者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已經回到了現代?
而且,看日記本主人的記述,他因為穿越之後身體與精神不協調,記憶力與認知力比同齡的人要差很多,所以把自己穿越了的事實告訴了他的哥哥,也就是之前那個名叫德彌奈特的黑衣男子。
那個德彌奈特會不會是因為他弟弟的緣故,所以才沒有對這件事感到驚奇,那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所謂的靈異和魔法之類的東西呢?
從日記開頭的“聖加爾娜23年”可以得知,他確實是到了異界,以年曆稱呼來看,他所在的這個國家,當權者的名字似乎是叫做聖加爾娜。
亂七八糟的猜測讓他腦子裏亂糟糟的,惶恐與興奮交雜在一起,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第三段記憶。
在第三段記憶中,“自己”似乎正坐在一個書桌面前,書桌上擺放着那本熟悉的日記本,“自己”似乎正在寫一篇日記,而距離上一個記憶片段,這個記憶片段中的“自己”似乎長大了三四歲。
楊安能夠感覺的到,“自己”的心中似乎充滿了後悔,眼前一片朦朧,似乎有眼淚從中掉落下來。
聖加爾娜27年,9月23日,晴
我做了一件錯事,一件很大的錯事。
我不該因為自己是穿越者就這樣自高自大,這次爆炸讓我認清了一個事實,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蛋。
異界是不一樣!
我明明知道這一點,可我的自大與急於求成讓我忽視了它,我忽視了異界的物理常量是不同,我明明不應該忽視的!
一硝二碳三硫磺的配比雖然在穿越前的那個世界是最佳配比,但在異界卻是不同的!
我怎麼就頭昏的去做了實驗,就算要做實驗,也可以花錢請別人做,即使發生事故,也不至於傷到哥哥,尤其是哥哥是為了救我而受的傷。
哥哥現在高燒不退,要是哥哥真出了什麼事,那我就是萬死也難以贖罪,我穿越有什麼意義呢?難不成穿越之後就是要我害死自己的哥哥嗎?
父親竟然沒有請醫生,這時候不是應該把哈德森醫生找來嗎?找三月女神教會的伯諾主教又有什麼用?難道要讓一個教會的人給哥哥喝聖水退燒嗎?
這簡直可笑,不僅科技水平落後,醫療水平也差得驚人,我得想想辦法,退燒的辦法,烈酒擦身?
可笑我一個現代人竟然只能想出這一個辦法來,我簡直恨我自己前世沒多學點有用的東西,退燒藥怎麼做我全不知道。
那伯諾主教肯定不頂用,我得想辦法勸父親改變主意才行,他怎麼能不信科學信神學,他怎麼能放棄醫生而讓主教來治病。
就算那本《三月聖典》寫得多冠冕堂皇,也不能否認那是人為編造的,父親怎麼能將自己兒子的性命交到一個神職人員手裏,我得想辦法阻止父親的想法,我得想想辦法才行。
這篇日記寫了滿滿一張紙,因為心中悔恨與焦急相交雜,所以這篇日記有些地方寫得凌亂又有些顛三倒四,像是語無論次一樣。
寫完這篇日記之後,楊安感到“自己”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心中的悔恨之情越發濃重,恨不能立馬去死一樣的痛苦。
楊安卻並沒有擔心,因為他方才剛見過“自己”的哥哥,自然知道此人不會有事,他從這篇日記中,得到了好些個有用的線索。
首先便是異世界的物理常量是不同的,這一點在穿越之前雖然有理論,但卻並沒有實踐,到了這裏,這個魯莽的穿越者前輩用實踐證明了這一點,那麼以後他也不能用之前的常理來推斷這個世界的事情了。
第二點便是這個世界的神學似乎很發達,居然能夠讓這個穿越者前輩的父親在大兒子生病垂危的時候,不去請醫生而是請教士。
神學的發達有可能是因為世人的愚昧無知,但也有可能那些所謂的神跡是真實的,畢竟之前他就有推斷,面對他這種詭異的情況,黑衣男子很快的就接受了,很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本就存在一些超凡力量。
他通過“自己”的眼睛,看向擺在桌子上的那本《三月聖典》,三月女神?
是掌管每年三月份的女神?還是說掌管每年三個月份的女神?
還沒有等他想清楚,腦袋的疼痛已經讓他受不了了,面前的記憶就像是滴在清水中的墨汁一樣暈染開來,感覺眼睛一閉一睜,他又回到了令他窒息的那個大床上。
頭痛仍舊十分劇烈,鼻子似乎流出了什麼液體,但他並沒有聞到血腥味,用手摸了摸,滿手的粘膩濕潤,但這也不像是鼻涕,楊安甩了甩腦袋,更多的透明液體從他的鼻腔中流了出來。
“不要動,你的腦脊液要流光了。”伴隨着這句話,一個厚實修長的手掌按在楊安的肩頭,另一個手掌則遞過來了一張手帕。
楊安首先想到的是,他要是抓住這隻手反扭過去,能不能把這個名叫德彌奈特的黑衣男人給制服住,因為他實在不敢保證,德彌奈特知道他奪舍了他弟弟身體之後,會不會用什麼魔法之類的把他殺死,這家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只要有錢,幹什麼不能呢?
但他抬頭看到這人的全部面貌之後,就完全的打消了之前的蠢念頭,並且十分乖巧的接過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德彌奈特之前一直坐在椅子上,所以看不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但當他站起來之後,七尺一二寸的身高,看似微胖實則緊實的身體,就像一個小巨人一樣,這樣的身高還是充滿威懾力的,最起碼震懾到了楊安。
乖巧下來之後,楊安這才回想起這個德彌奈特說的話,腦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