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54章:放手也是愛

時間飛渡，第二學年第一學期快要走向尾聲了.

今天是1997年12月25日.

下周周三學校舉行一年一度的元旦書畫展.我們高二七班從來不想落後於別的班級，張晶是學習幹事，我肯定要支持她.張晶很能幹，學習又好，我許多方面得向她學習.

在去年畫展上，她拿了全年級第二，她擅長畫畫，特別是中國畫，她畫得栩栩如生.自從去年書畫展后，我感悟很深，就有學畫的心思，幾次想向她開口，可就是話到嘴邊只羞於開口.後來我倆在談話時說到美術，她問我對美術是否感興趣嗎?我言辭肯定，並說自己想學畫畫可就是沒人指導.聽我這麼一說，她欣然答應了.

從此我開始喜歡上畫畫.繪畫的種類很多，大體可分為:中國畫、西洋畫.中國畫有:花鳥、山水、人物景緻畫等;西洋畫可分:油畫、水粉畫等.這麼多畫種各有各的特點、章法、步驟和筆法.像中國畫就有它獨特的一面.工具很簡單，紙用宣紙，筆用毛筆，顏料用天然的植物油製造的中國畫顏料.這些知識我是從張晶那裏了解和學來的.至於繪畫的用筆，我學中國畫，就談談中國畫吧!

張晶在許多個周末和我在一起，在她宿舍里畫畫時，常說:用筆要自己去體驗，這些東西只有自己有了一定的實踐才能感悟得出來，我說地再好也沒用.在這裏我只能給你把各種運筆的方法講講.

中國畫用筆常常使用線條墨料的多少，濃度的大小，來表現生活、空間、立體感.國畫用筆大體可分簡單用筆和複雜用筆.在國畫中最常用的簡單用筆有以下七種:點、中、側、拖、戳、皴、拂.

下來我邊說邊做，你可要認真地跟我學呀!我們應該先從分析毛筆的結構入手.筆身由運筆的角度不同我們美學給其定了統一的名字以便廣為發展.千百年來形成一番理論形成五大板塊:中鋒、側鋒、逆鋒、筆腹、筆根.中鋒，只需緊握筆桿成垂直紙面90度運筆.張晶做着，我學着她.側鋒逆鋒……，我一一學了.時間長了，我有點心煩了.心裏想着:

“這小小的美術也有這麼多理論，以前我總認為美術只是照着畫畫而已，聽張晶說這麼一大堆才改變了立場.”

可我總耐不下心.

後來張晶講了七種簡單用筆和複雜用筆.整整兩小時理論與實踐的較量.說得張晶上氣不接下氣.我覺得有些不耐煩，又看到張晶很認真，並說道:

“張晶呀!我看你這麼疲憊，我心疼你，快停下來歇一歇.”

張晶很機警，很快就看出我的心思，隨後她大聲說道:

“馬玉!你學還是不學嗎?要不，我走人.”

“我學我學.晶兒!你別生氣.”

後來我認認真真地跟着她學了起來.她說我對繪畫很有天賦，我嘻嘻一笑道:

“還不是你這作老師的功勞嗎?”

從那以後我開始對繪畫感起了興趣.加之我對張晶的喜歡，我更加勤奮了.我一回家就畫，一有空就畫，但是我的學業從來沒有拉下.一個年頭過去我的繪畫有了更深一步的發展.時逢下周周三學校開書畫展我準備了起來.

在繪畫上我們班人才濟濟.不光張晶能畫能寫，我的同桌李明、趙俊、張小榮，他們都有好幾年的功夫.這時候我們班對書畫感興趣的同學都行動了起來.小榮的毛筆字寫得特好，在我們班屈指一數.去年書畫展她的書法在全年級並列第一，拿了一等獎.另一個一等獎是四班的郝麗.

小榮學習柳體，她最喜歡寫柳公權的字.柳體古樸、奇險、端重，很和她的性格.而郝麗的字是典型的唐代顏真卿的風格.顏體雄厚有力，變化莫測.小榮很努力，不光書法，她學習的那種蠻勁，我們班上大多數人都很佩服她.她非常儉樸，家境不怎麼好，常穿一件灰色粗土布衣裳.人長得很秀氣.她很不習慣和男同學聊天，整天呆在教室鑽研書本，聽別的同學說她家在翠峰.我和她只說過兩次話，看她很委屈，怕我佔據了她的學習時間。後來我沒有和她講過話.

趙俊的畫畫得很了得.他最喜歡畫鶴，他的鶴畫得活靈活現.去年他拿了全年級三等獎.而我的同桌李明?他什麼都能畫，什麼白描、中國畫、西洋畫、刻章，他都搞過.可就是不夠精，眾多畫種中，他喜歡國畫，特別是畫虎，有時偶爾畫畫花鳥畫.在書法上他喜歡寫唐代張旭的狂草.張旭的狂草氣勢宏偉，既豪邁又清麗，給人一種天然脫俗感.然而據李明本人所說，他所有學得這些都是為了追張晶.可是今天我插了一扛，真覺得對不起同桌.

李明這段時間很少和我說話，看到他這樣，我心裏非常難受，常和他搭話，他只是吭聲，和我說一陣子，後來就不說了.我很難受，課外活動時我約了國濤和譚寧出去，說與他們，他倆很關心我和李明，很認真地開導我，並答應幫我.

“馬玉!可以看出李明很喜歡張晶，可是張晶不喜歡他，喜歡你.你和他又那麼要好，他能說啥嗎?只有自己受着痛苦.”

國濤說道:

“是呀!我也這麼認為，可我不好向他開口說這話.我害怕傷害他，這樣一來我倆的矛盾就更深了.”

“你說地很對，李明很老實，以他的性格，我們作為他的朋友，我認為只能引導他讓它走出迷團.你們說呢?”譚寧說道:

“我倆同意你的說法.”

我和國濤說道:

.“你說咋個引導法嗎?”

我思索了一陣子，問道:

“還沒想出來呢!”

“我們坐在石榴樹下，好好想想.”

國濤說道:

這時候李明正坐在教室發獃，而坐在北組的趙俊正在為元旦書畫展做着準備.他慢慢地鋪開宣紙，旁邊的王小惠幫着他的忙，他先拿出調色盤來，細心地調色，然後慢慢地拿出大中小型毛筆，開始進行着他的工作，只希望書畫展能風光一番，能引起張晶的注意.

李明坐在座位上，看着書本.他腦袋裏一片空白，慢慢地他的思想起了波瀾.

“我真地能再喜歡下去張晶嗎?能嗎?不能.”

他一次次地提出問題，又一次次地否定，就像海面上的巨浪，拍擊地不是海岸，而是豆腐塊.後來他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大爬在了桌子上.鄭小俠看見他那樣很不是滋味，想開口安慰他，可是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漸漸地海平面平靜了下來，思想跟着也停止了呼吸.像是死了.可一層層咔咔嚓嚓的河床冰層的斷裂聲刺激着他，思想再次復活.那情景不太遙遠，似乎近在咫尺.是的，是亞瑟（《牛氓》的主人公）在呼喚我.不，我不能消沉下去，我不能為情所困.我要行動起來，張晶不喜歡我，這是事實，我應該勇敢地面對現實，張晶喜歡馬玉，馬玉不是別人，他是我的同桌，他對我那麼好，我能做些啥呢?這樣也好，張晶有個穩妥的彼岸，我也高興，而這人不是別人，是我的同桌，是我最最親的朋友，我的同桌---馬玉.我能想來，他心裏也不高興.李明呀!你別再為難張晶和同桌了.我的好同桌呀!李明對不住你.

風輕輕地吹拂海面，深藍色的海水微微地泛動，大不列顛群島在抖動，亞瑟有了新的希望.想到這裏李明心頭的疙瘩慢慢地被解開了.這是什麼呢?這是自我改變，哲學上所說的質的飛躍，我達到了.我很高興，如同大西洋的海風吹拂我的面孔一樣舒服.

“我應該振作起來為班級體爭光，在書畫展中爭取做得更好.以後我要認真學習，努力進取為我李家光宗耀祖，考上國家的名牌大學.”

“心再次收攏，不要讓它再次飛舞，不要讓它再次讓情感主宰.人是會變化的，讓自我主宰情感，我不能成為情感的俘虜，我要走出死胡同，尋找一個嶄新的自我.萬物都有新陳代謝，我的思想情感也會這樣的，舊的排出，新的輸入，我想我的明天會更好更美的.”

“太陽每天都是新的，我自己也應該如此.每天都應該有新的活力.張晶呀!我很愛你，可是我現在不能再愛你了，因為你不喜歡我，你愛馬玉，那麼我只有退出，把幸福留給你們，只希望你能在馬玉的懷抱里永遠幸福，那麼這將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忘記，忘記她吧!不要說忘記她，你做不到，不要這樣，我應該讓脆弱站在一邊，讓知識充滿自我.走吧!踏上征途.”

.“愛一個人好難，讓你放棄以前曾經深愛的人更難.只有聲聲地嘆息，絲絲呻吟地難受.一個十幾年來喜歡的人，今天突然要從心裏刪除，有誰知道我有多難受呀!想發泄一下，但我又不能，因為不遠處有她在哪裏.我是多麼地愛她呀!我不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地傷害她.今天我想的很多，當我的思想再次起浪花時，就要將她永遠刪除.我知道這樣做自己很痛苦，但是為了心愛的人痛苦一下，我願意.走吧!統統給我走來.

嘩地!水流終於沖開閘門.冰層徹底斷裂開來.亞瑟走上了光明之路.我的心也開始探出頭來.思想有了生機，我的心好舒坦呀!我擺脫了一切情感的束縛.這是理智的功勞，我的思想再次有了質的飛躍.”

慢慢地李明爬了起來，準備着自己的作品.那麼大一張桌子，李明全用了.

鄭小俠走了過來，幫起了李明.他畫筆一次次地放下，有一回回地拿起.鄭小俠在一旁看着，很明顯虎頭已經出現在紙面上了.

北面的趙俊《仙鶴呈祥》已經畫的差不多了.王小惠在一邊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沒停多大功夫，北組第二個窗頭已經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