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心如磨 半酌半斟
深夜，晚風輕撫，皎月高懸，餘暉萬丈，惹人憐惜。
楊鼎提着燈籠，朝城南貧民居住的坊間走去。路上的巡邏士兵似乎得到通知，通通繞道而行。來到永達坊外，一堵高牆矗立在那裏。
縱身一躍，飛上高牆。踩着屋頂飛快走動，不多時落到一座三間屋子的院子中。手掌一震，巧勁一推，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趁着月光看見床帳里躺着一男一女，光裸着身體。點燃油燈，倒了杯涼茶。
“你是如何得到楊府房契的？”
一名長相平常，身強力健的男子翻身而起，驚呼一聲。
“誰？”
隨後瞪大眼睛，像是見到鬼。
“你是怎麼進來的？”
女子長相動人，身材豐滿，似乎早已見慣，沒有驚慌，拉起薄被遮掩身體。
“嘭”
一道刀影飛過男子身邊，穿透牆壁消失不見。
“你想幹嗎？”
對方嚇出一身冷汗，那一刀若是衝著他來，已經命喪於此。
女子沒敢出聲，緊緊抱着男人。
“回答我的問題，楊府房契你是怎麼得到的？”
男子沉思片刻，抱緊女人。
“不知道。”
“唰”
裹在女人身上的被子四分五裂。
“啊！”
女人驚叫一聲，再也壓制不住慌亂的心情。
“哼，一個臭女人，死了再找，你要不嫌臟，儘管享用。”
女人哭泣起來，不再遮掩身體。
楊鼎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潑在北雪燕臉上。身體一躥掐住脖子，往空中一提，兩刀一出斬下他一手一腿。
“你！”
一陣慘叫回蕩在房間內。
“永哥。”
女人不顧春光外泄，躥到雪北燕身邊。
“呵呵，你果真還記得我，縱使你在厲害，你的手和臉，也被我的腳尖蹂躪過。呸，有種就殺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你敢動我妻子，那個瞎了眼的婆娘，也會下地獄陪她。”
楊鼎上前一步，封住***位，長褂一揮，穿在她身上。
“我不動她，只會把她賣入青樓。”
北雪燕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我說！我說！是秋日狐帶人去你家搶的房契，可以了吧？”
楊鼎眉頭一皺，殺氣外露。
“秋日狐搶的，為何房契是你賣出去的？”
北雪燕蠕動着身體，來到楊鼎腳下。
“我說了你就放過我妻子？”
快刀瞟了一眼懷中女人，
“說。”
北雪燕喘着粗氣，冷汗直流。
“他擔心日後你報復，將房契給我，跑到吐蕃去了。”
楊鼎將女人放在地上，北雪燕伸着手臂，撫摸女人的臉頰。
“別怕，不會有事。”
楊鼎語氣冰冷，
“既然他跑了，你就得死。”
話音剛落，抽出黑刀。
“不！”
不知為何，女人的穴位被解開。她撲在北雪燕身上，
“永哥，我們一起死，到地下也有個伴。”
北雪燕一咬牙，摟着女人。
“我還有一個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換我一命。
楊鼎收起黑刀。
“說。”
“殺害長樂坡村醫一家的人，就在蘇州城……”
“嘭”
刀勁砸入地面，木屑橫飛。
“下不為例。”
望向四周，快刀早已不見身影。
楊府。
快刀回到房間，盤坐在床上修鍊開元功。從西域回來開元功便停滯不前，開元刀法也停留在十八刀，一時間都無法增進。
回想起羅和刀的叮囑，
“必須勤加修鍊才能提升。”
才徹底醒悟過來。
一夜無眠。
第二日，端着蛇王眼和萬年冰蟾做成的湯藥，推開婦人房間的門。
“母親，我又派人尋到一味藥材，配着蛇王眼一起服用。”
婦人翻身做起，掀開珠簾。
“唉，中秋是不是不在家裏過了？”
楊鼎沒有說話，來到床前。
“母親，孩兒現在是武林盟主，有很多江湖事情要處理，體諒一下。”
婦人點點頭，
“好，我喝。”
楊鼎按住婦人的手，
“等一下，孩兒喂你。”
婦人一笑，有些得意。
一碗中盛放兩顆碧青色青球，大小與人眼一樣。一碗盛放一隻雪白色的冰蟾，一寸大小。
“母親，碗中的東西都是我用內力烘燒，入口即化千萬不能吐出來。”
婦人點點頭。
“放心，母親不是小孩。”
楊鼎托起碗，遞到婦人嘴邊。
“啊。”
婦人噗嗤一笑。
“母親。”
婦人掩着嘴，
“好，好。”
婦人先是喝下蛇王眼做成的湯，眉頭扭成一團，牙齒緊咬，半天沒有說話。
“來，還有一碗，啊。”
楊鼎露出欣喜的笑容。
又是一碗下肚，婦人正欲要吐。
“母親，不可！”
婦人咬的牙齒咯嘣響才吞咽下去。
“快，拿白糖來。”
楊鼎壓住婦人雙手。
“母親三炷香時間都得用內力蘊養身體，不得服用外物。”
婦人臉色一苦，咬牙堅持，端坐身體。
楊鼎雙手變掌，按在婦人後背。一縷縷上層內力傳入婦人體內。
太陽冒出腳尖，楊府躁動起來。
“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
聲音一遍遍響起，驚的左鄰右舍不知何事。
一名頗有風韻，身材纖瘦，臉頰白皙，雙眼清脆明亮，身穿紫色衣裙的婦人端坐在鏡子前。
“鼎兒，你說你爹爹看見我現在這樣子，會喜歡我嗎？”
楊鼎喜笑顏開，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母親是這世上第一大美人。”
婦人掩面一笑，也不責怪。
“我想把蓮兒接回家來。”
楊鼎神色沒有變化，點點頭。
“只要母親開心，什麼都依你。”
婦人點點頭，
“反正我沒兒媳婦，只能找個小媳婦來疼了。”
楊鼎呵呵一笑，不敢接話。
不多時，一名丫鬟跑來。
“老夫人，老爺，詹大人來了。”
楊鼎點點頭，揮揮手，示意知道了。
“哈哈，我就說嘛，我來看嫂子、侄兒，還需要通報。”
楊鼎迎面走去，
“拜見叔叔。”
詹天點頭回應，
“嫂子，我在這裏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婦人一笑，
“又不是過壽，你說這些話幹嘛？”
詹天看了一眼楊鼎，
“你忘了，過幾日就是你的五十大壽。”
楊鼎一愣，怎麼把這事忘了。
“母親。”
婦人揮揮手，一臉堅決。
“忙你的去，記得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
楊鼎後退一步，躬身一拜。
“多謝母親。”
詹天一笑，
“對了，那個叫白蓮的婦人，我也幫你找來了。就在門外候着，要不要召進來？”
楊母眼睛一亮，露出一絲喜色。
“我去接他。”
話畢，邁着小碎步跑走了。
楊鼎朝詹天一拜，
“多謝叔叔。”
詹天點點頭，
“有些事千萬不可勉強。”
楊鼎再次一拜，
“多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