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恩怨情仇 笑看當下
一天時間，將府邸上下全部打理妥當。大門前的匾，也再次換上“楊府”字樣。府邸沒有招攬一名下人，婦人一切生活起居，全憑他一人照料。
隨着詹府壽宴結束，武林各派散去。快刀戰勝武林盟主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一時間楊鼎再次成為百姓茶餘淡飯後的談資。
茶館、酒樓，隨着說書先生編纂，一段熱血沸騰的崛起之路，徹底火遍整個大唐。
當天，有人散出消息。
“前任武林盟主要到白水縣見現任武林盟主楊鼎。”
再次將事情炒到高潮，消息傳出后，短短兩天時間，已經達到振奮人心的地步。
楊府。
一名鬢髮皆白，臉色憔悴，眼神中佈滿血絲，身穿錦衣綢緞，隱隱有些興奮的男子走進楊家大門。
快刀抱着母親來到大堂，主座上已經擺上一碗參湯。
“母親，我喂你喝參湯。”
婦人點點頭，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
錦衣綢緞的男子走進大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嫂子，賢弟來遲，讓您受苦了。”
楊鼎喂一勺，婦人喝一口，誰也沒有搭理。一碗參湯喝完，他看見詹天依舊跪在地上，父親若是活着，唉！
“說吧。”
楊鼎擔心母親害怕，握着她的手。
“事情要從三十年前說起，當時我還是一個江湖新秀。與楊鼎父親楊天，並稱‘雙天。’我們是在一次追捕賊王過程中出的名。”
“當時誰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兩個月後，我和楊天同時收到一封密信。內容是邀請我們到原州參加一次武林密謀，具體是什麼信中沒寫。”
“抵達原州后，發現這封信只邀我們二人。當下有些疑惑，沒有急着前往城外，反而在附近觀察幾天。這一切，估計任何人都想不到。”
“三天後，確定沒有危險，才結伴出城。就在這時，又是一群江湖新秀出現。他們手中的密信，與我們信封的內容大致相同，都是提到原州武林密謀之事。”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他們收到信封時間，剛好是我們抵達原州當天。他們事先沒有觀察，抵達后就匆匆趕來。”
“所有人聚集在城外三十里地的一處土坡。那裏是亂葬崗，專門用來處理屍體的地方。當時若是一兩人，恐怕我們也就早早離開。”
“人一多，也就不怕了。加上大家都是新秀，一商量決定在那裏過一夜。沒想到這一決定，白白斷送幾十名天驕。”
“你父親楊天就在其中。那天晚上太黑了，連月亮都沒敢冒頭。活下來的人，只知道大夥是被一群盜賊偷襲。最讓我們氣餒的是，這些人全憑拳腳本事擊殺我們。”
“當時楊天腿上挨了一刀，逃跑無望。沒想到他心裏一狠，說道‘詹弟，我今日助你突圍，你要幫我照顧家中妻兒。’我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當時實在太亂，我又極度恐慌，突圍后又急着去搬救兵，就把他說的地址給弄忘了，只記住你們母子的名字。等到我帶着一支百人軍隊抵達亂葬崗時，那裏一切都結束了。”
“連地上的血跡都被清除，至於屍體就不用說了，也被搬走了。”
婦人身體顫抖，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如果你所說屬實，當初送還屍體之人，就是那伙盜賊。他們為何沒有傷害我們母子？”
楊鼎陷入沉思，似乎背後有一個巨大陰謀。誅殺武林新秀，造成江湖恐慌。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誰得益。如今開元盛世十餘載，盜賊如此昌盛，到底是何事所為？
父親的死因，讓他看到另一個高度。一個連詹天都不敢企及的地方。
“嫂子如果不信，大可取我性命。三十年前我就是個死人，這些年來只是讓我苟延殘喘一生而已。”
楊鼎點點頭，沒把詹天的話放在心上。
“這件事過後，你在幹什麼？”
詹天雙眼一紅，聲音顫抖。
“家父知道這件事後，料定此事牽連重大。於名噪一時退隱江湖，專心在家陪我練功。目的就是數十年後，能夠為武林除害。”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即使成為武林盟主，我也沒能完成父親的心愿。”
說道這，詹天沒有繼續往下說。額頭猛的往地上一撞。
“但求一死！”
婦人身體一顫，抓緊楊鼎的手。
“鼎兒，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相信他說的不會是假話。”
楊鼎一愣，還想繼續詢問，看見母親的狀況，只能作罷。
“你們是夜裏被埋伏的，傍晚，陪我母子到父親的墓地去一趟。”
詹天額頭猩紅一片，凌亂的髮絲被鮮血染紅，平添幾分凄涼。
“多謝。”
詹天起身一拜。
楊鼎沒有多言，抱着母親離去。詹天羞愧的走向水房，想要清洗一番。
傍晚，在母親引導下。三人徒步來到縣城外的亂葬崗，母親坦言，
“每逢佳節，她都不敢過來，生怕讓鼎兒發現。這些年斷斷續續，也就來過三兩回。她是怕，怕夫君怪她沒能守住這個家。”
聽詹天說，楊天喜歡喝酒。尤其是那種辣到心肺的酒水，詢問婦人後。倒是在楊母臉上看見一絲久違的羞澀，
原來，楊天在世時，最怕她這個妻子。偏偏楊母又聞不得酒味，所以呀，楊天每次都不敢當著妻子的面喝酒，更不敢帶着一生酒氣回家。
讓楊鼎咋舌的是，母親說，
“他父親是個嗜酒如命的狂徒。”
楊母說道這裏，臉上儘是溫柔。
開元十四年，夏。
現任武林盟主詹天讓位，新任武林盟主楊鼎上位。一時間大唐武林，再次迎來一個高峰。沉寂十幾年的武林，再次轟動起來。
江湖各派相繼前來祝賀，就連穿刀門掌門，都帶着自己的兒女前來賀喜，還送了楊鼎一對蛇王眼。據說這東西，可以醫治盲人。
楊鼎一家也從白水縣，搬進長安城。至於詹天，在他的挽留下，才留了下來。於是，一名姓李的酒鬼，提了兩句話，也不知是詩，是詞。
“十年不見是仇家，刀鋒劍影枝葉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