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輛馬車(四五)
大家紛紛帶着彷彿被震撼到了的神情,跟馬大耙子兄弟倆彼此打過了一聲招呼。
馬大彪子關切地問道:“昨晚上你們兄弟倆肯定沒有睡好,大早上的怎麼也不多睡會兒?”
馬大耙子笑着回答道:
“我們倒是想!可你們在外邊這麼有說有笑的!我們一家人還怎麼睡的着?”
“哈哈哈哈哈!就算是我們不在這兒,你們恐怕也睡不着了吧?這麼早的就起來,恐怕已經是你們一家早就養成了的習慣了吧!今天大概還是起的最晚的一次了吧?”
馬大耙子一邊聽,一邊入了廁。
馬跟兒硬來到大家近前。
彼此示意大家都拿下肩上的煙袋鍋子,然後他們裝上煙各自點上。
大家一邊沉默地吸着煙,看到馬跟兒硬一臉略顯困頓慵懶的模樣,馬大彪子低聲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現在清楚了嗎?”
“不是太清楚!聽來人說他們好像是‘黃鞋兒’那邊兒來的人!”
“黃鞋兒!!!?”
眾人聽了,有不明白這為何物的,一臉茫然!
也有猛然一驚的!
“他們是為什麼過來的?”
“不清楚!”
“他們一共來了幾個人?”
“我基本上一直在我家門洞下邊兒守着,也不知道確切有幾個人?大概有六七個吧!”
“他們一共來了八個人!”
這時,馬大耙子從廁所出來,對着眾人說道:
“你們大傢伙在這兒歇着吧!我去村外轉一圈去。”
“用不用大家一起?”
“不用!你們歇着吧!也沒什麼事,我自己去就行!”
“你們一家人都沒有受傷吧?”
馬大耙子沖大家擺了擺手直接出了自家的前院兒來到北街。
因為他看到,那些人就是從這邊離開的!
地上相距很遠的幾滴暗黑色血跡,把馬大耙子直接引入了陳彪家的巷子裏。
順着零星的幾滴血跡,馬大耙子一直來到古河堤。
再往前走,馬大耙子就再也找不到絲毫的血跡!也許走到這裏,對方的傷口就凝結了!
冬天嘛!傷口難免癒合的也快。
被凍的特別僵硬的沙土地上,雖然也沒有留下多少明顯的踏痕,可是馬大耙子通過一些細微之處,還是判定出對方應該是從自家門前徑直離開,直接來到村外沿河堤走了。
從他們當中最後一個被自己砸破腦袋而滴落下血跡的時間上來斷定,中間他們並未做絲毫停留!
這與馬大耙子一開始的猜測有些出入!
難道他們不是陳彪利用了一些手段請過來,專門對付自己一家的嗎?
可他們為什麼又會一下子就選中了自己一家下手呢?
自己家裏是屬於小門小戶兒,樸實中還略帶着幾分破舊!這樣的一戶人家,怎麼就入了這伙劫匪的法眼呢?
馬大耙子來回兩次經過陳彪家門前,看到陳彪家的院門依然緊鎖着!
看來照顧陳彪生活飲食的陳慕奇,還跟往常一樣沒有來給陳彪送早飯呢!
就目前這兩個人的關係上來看,陳彪在陳慕奇眼裏依然還像過去一樣沒有絲毫的價值可言!
也許是陳彪太過於隱忍!
或者說陳慕奇這個人利欲熏心,到目前為止,他依然沒有發現陳彪的可怖之處!
可馬大耙子越思越想越覺得李老大這夥人能在半夜三更來到古槐村,並且第一時間、第一目標就找到自己的家門前鬧事,而不是去找其他別的人家,這其中肯定存在着某種原因!
自己一家在古槐村可是稀鬆平常的很,剛剛靠自身努力解決了溫飽而已!
何況對方直接稱他們幾人與皇協軍有些關聯!這是對方在暗示自己什麼?還是只是在威脅恐嚇自己?
在古槐村中貌似跟皇協軍有關聯的,也唯獨在前不久王大善人透露過,他王大善人曾被陳彪利用皇協軍這個名頭,威脅裹挾利用過!
現在陳彪被王大善人打癱瘓在家才短短几天的時間,王大善人口中陳彪的靠山就真的來到了古槐村對付自己一家人了!
恐怕這其中不僅僅只是巧合那麼簡單的事吧?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陳彪所為?
再想起自己一家和陳彪之間的恩怨,馬大耙子就一陣頭疼!
怎麼他陳彪對自己一家還不依不饒了?難道他不該更加記恨王大善人才對嗎?
如果這些人不是陳彪引來的!那他們偏偏又是為了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找到自己家鬧事兒呢?
馬大耙子一邊思考,一邊走回到自家前院兒。
馬大彪子見了,立刻就迎過來小聲問道:
“剛才聽馬跟兒硬兄弟說,來的這些人自稱是‘黃鞋兒’!你說他們來你家鬧事,會不會真的和陳彪有關?”
“怎麼?你也是這樣兒認為嗎?”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了嗎?還有什麼可疑慮的?”
“現在我也說不準!如果真是他所為,那這件事確實麻煩!”
“麻煩什麼!如果真是他一次次的選擇欺壓咱們一家,就算我們出手打死了他,難道他們老陳家還肯為陳彪這樣一個死人出頭不成?再說,你們一家也並不是沒有族人撐腰!”
“打死了他!!
唉!平白無故又有誰願意在村裡落下這種惡名?否則上一次王大善人也就不會放過他了!
連高門大戶加保長的王大善人尚且如此!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又何必冒這個頭兒呢?
況且陳彪現在癱瘓在家,我們有什麼證據來怪罪於他?打死了這樣的陳彪,也只能讓我們背負上不好的名聲!
這個想法可不許再提!免得我兄弟馬跟兒硬做事衝動!”
“好吧!不提就不提!可咱們馬家人老是被外人這樣針對!說實話,我有些忍無可忍!
雖然我比你痴長几歲,做事卻不如你老成持重!一切當然以你的意思為先了!”
“哪裏!我也只是顧慮太多!孰是孰非鄉親們都看着呢!我也不敢任意互為而已!”
“唉!你說陳彪這個小子!難道他一點兒都不顧念馬跟兒硬兄弟曾對他的救命之情?”
“當時王大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心思?暫且兩說!
當時我兄弟趕到的時候,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他們之間又有什麼交易,恐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救命之恩或許對於陳彪來說,也就可能無從說起!
可是陳彪她娘卻是實打實的被我兄弟馬跟兒硬趕的馬車嚇得半死!至死都沒有清醒過來說上一句話!
只憑這一點,陳彪就有可能恨上我們一家!甚至於會選擇報復我們一家!
如果他堅持這麼做!我們又有什麼法子?”
“我聽說,後來陳彪不是也接受了你家的賠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