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輛馬車（二O）
馬跟兒硬家的祖墳就在古槐村與河堤夾角以外的河堤旁邊。距此處大約有一里多地。
順着河堤走，馬跟兒硬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他發現父親墳前壓着的那些燒紙和那塊土坷垃已經不見了。
墳前地上有一小塊兒土地，疑似有被火燒焦過的痕迹。
“唉！看來大哥還是比我有心！後來他自己竟然又重新來燒過了。”
馬跟兒硬看到父親墳頭上的枯草叢生，覺得自己反正過來了，就應該順便清理一下。
母親尚且安在，按照當地習俗，父親墳上的土萬萬動不得！馬跟兒硬就想用火把上面的枯草焚燒掉。
拍打完草上的霜花，也許是霧氣太重的原因！馬跟兒硬反覆從口袋裏掏了幾次火柴引火，才使墳上的枯草燃燒殆盡。
做完這些，馬跟兒硬蹲在旁邊的麥地里抽了一袋煙，然後才轉身離去。
……
自從陳彪從縣城回來，在家一刻的時間都沒有待夠，就趁人不注意，立馬溜進了王大善人家裏。
“現在村裡怎麼樣？馬大耙子一家是否還在緊盯着整個村子？我這兩天沒在家，王叔！你快給我說說咱村裡現在的情況？”
王大善人思索了一下，無奈地說道：
“唉！你小子！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明面上，馬大耙子一家好像要放棄了！可背地裏他們還有什麼佈局，那我可不清楚。要我說……咱們最好再觀察幾天。”
其實到了此時，苦尋無果的馬大耙子一家不得不想，也許出事的當天，偷馬賊早已經把黃驃馬趕出了古槐村！
而自己這一家人，在古槐村裡這麼多天的佈置和安排！
唉！純粹是做了無用功！
王大善人猜不透馬大耙子一家人的心理。
陳彪聽王大善人如此一說，也只好說道：“好吧！這事兒我全憑王叔的安排。”
……
隨後的兩天，兩個人頻頻會晤。
他們也曾制定過大霧天氣的馬車轉移行動！
奈何當時冬季里的農民沒有任何事情可做，都養成了早晨晚起的習慣。
等陳彪和王大善人這天早晨從炕上醒來，出門發現起了大霧，可惜此時已經錯過了早起轉移馬車的最佳時間點。
陳彪匆匆與差不多同一時間出門，也打算前來尋他的王大善人見了面。
兩個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陳彪去村外觀察轉移路線；王大善人去村裡街道上，找找馬大耙子一家人在這個大霧天裏的反應情況。
先說王大善人！
他剛要出自家巷子口，就發現馬大耙子急匆匆的從巷子口經過。
隨後王大善人看到馬大耙子貌似去了村西的那個路口。
時間不長，大霧中又浮現出馬跟兒硬的身影，從西邊慢慢悠悠地溜達了過來。
兩個人互相打過招呼，王大善人不禁心中感嘆：
“看來馬大耙子一家果然還沒有死心呀！黃驃馬和馬車都丟失了這麼幾天了，他們還是執着的在村裡尋找着。看來，我和陳彪不能貿然行動呀！”
其實王大善人不知，馬大耙子只不過受兄弟的“影響”，出來碰碰運氣！
方才早飯後，馬大耙子在自己屋裏歇着，耳聽到兄弟馬跟兒硬說要出去溜達溜達。
馬大耙子感覺這只是兄弟馬跟兒硬在為自己找借口，他依然不甘心放棄尋找。只是他也覺得機會渺茫，因此才不願意驚動別人。
唉！既然這樣，那我就還陪着兄弟一塊兒出去尋找吧！
出了家門，馬大耙子見兄弟馬跟兒硬去了南街，他並沒有跟上去而是獨自轉去了北街。
一路上他仔細觀察着被霜花所覆蓋著的地面，並沒有發現一絲被馬車輾軋過的痕迹。
馬大耙子心中不免更是失望！看來偷馬賊當天就是把馬車趕出了古槐村！否則，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偷馬賊應該早有行動了。
唉！去村子西口看看吧！也許那裏才有線索。
馬大耙子一路急行穿過北街，一直走到村外的那條大道上去仔細查看！
很快，純粹就是在家憋屈的慌出來透透空氣的馬跟兒硬，從南街轉了過來。
他慢慢悠悠地走着，一雙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清亮和激情，只剩下了無助和茫然。
再加上大霧的阻擋，馬大耙子兄弟倆誰也沒有看到對方。
馬跟兒硬就這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直到通過霧氣在北街碰到當時出來還在觀察情況的王大善人，馬跟兒硬才略微清醒了一些。
簡單的彼此一聲招呼，兩個人錯過。直到馬跟兒硬在小樹林碰到特別慌亂的陳彪，他也沒有看出來對方有什麼不妥！
因為在馬跟兒硬心裏覺得，不管是誰偷走了自家的馬車，這麼多天過去了，自家馬車該不見了的終究是不見了！反正此時已經找不回來了！
他先後見到王大善人和陳彪，根本沒有把他們兩個和自家丟失馬車的這件事兒聯繫起來想一想。
就算是自己一家人曾經懷疑過陳彪！此時已經失望透頂的馬跟兒硬，都沒有再過多地去思考一下！
懶得去想！
……
而王大善人和陳彪這次出去觀察情況，都被驚了一下子，尤其是陳彪！差點被嚇的當場主動交待了實情。
“你說他們是不是掌握了實情？這時候不動我們，只是等着我們把馬匹牽出去以後，才對我們出手？”
“不是吧？應該不是！如果他們知道黃驃馬是你偷的，恐怕早就開始動手收拾你了！還會給你留這麼多時間？”
“你說的好像也對，媽的！當時探查完路線我剛回來到了小樹林，猛然看見馬跟兒硬這個鐵漢就站在我面前，沒給我嚇死！當場差點出醜說出實情！”
王大善人一聽更加心驚！
“你可要千萬要穩住了哇！否則，不禁你自己完蛋甚至還會連累我們一家子人呀！還有……你……你最好儘快把那匹馬給我弄走，越快越好。簡直太危險了！”
“嗯！今天晚上趁着大霧，不如我們就……”
“不行！今天晚上可不行！”
“怎麼啦？”
“馬大耙子一家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有結果。今天突然起了大霧，說不定他們一家會嚴防死控，盯住整個村子！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冒頭呀！我們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一會兒說要我儘快，一會兒又說不行的！你說怎麼辦吧？”
王大善人思索了一下說道：
“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都別睡了，你家巷子和馬大耙子一家的巷子不是隔街相對嗎？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就悄悄地出來！近前去給我緊盯住了他們一家的門口，看他們家是否有人進出。如果黎明前你確定沒有人進出，咱們就馬上行動……”
“我還近前去……我要是讓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你傻呀？在你家巷子口不是有一個柴火垛嗎？你躲在哪兒，這麼大的霧他們那有這麼容易看到你！你一見到他們家有人出來，你就趕緊躲起來或者趕緊撤！懂嗎？”
陳彪點了點頭。
“你要是躲在柴火垛里，可千萬別睡著了！一旦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以後會怎樣？那可就不好說了呀！”
“嗯！王叔你就放心吧！要是他家沒有動靜，我又能怎麼馬上讓你知道，然後通知你讓你給我開門呢？”
“好！你能想到這一點很好！今天晚上我就在後院那個雜物間裏歇着。要是你想行動，就在雜物間外邊跺一下牆，我一聽見馬上就給你開門。”
陳彪最近才知道王大善人家的那個雜物間，緊臨着環村路！
心想王大善人如此安排，倒也足夠隱秘！
接着，兩個人商量好具體行動的時間，必須在天即將拂曉前行動！這樣既能讓黃驃馬不用走夜路，從而產生抗拒，又能避開古槐村所有的人。
接下來兩個人反覆琢磨這件事，直到再也發現不了任何遺漏，這才分手各自回家。
準備吃了午飯以後，
好好休息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