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第 144 章

先前楚懷瑾找到了不少證據,再加上齊承煊原先準備好的一切,當他準備收網時,一切來勢洶洶,讓豫王都有些招架不住。

豫王原本信心十足,只覺得一切都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趁着這次戶部大亂,他已經拉下了朝中不少人馬,將自己的人推了上去,如今天牢裏可關了不少朝中原先的大臣,這些人無論是否當真有罪,他都已經不放在心上,戶部只是一個由頭,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藉此剷除異己,暗中推行自己的計劃。

直到太子忽然拿出了一疊證據,將楚尚書從大牢之中撈了出來。

那證據詳細到幾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能摸清楚,太子拿出證據,與樊大人一起聯手,破了戶部的整個案子。

除了楚尚書是冤枉的之外,進了天牢的官員之中還有不少是冤枉的,同樣,也還有不少當真牽扯進其中的官員卻躲了過去,這些證據一拿出來,讓不少被關在大牢裏的官員放了出來,也讓不少人被關了進去。

豫王方寸大亂。

因為這些新被關進去的人之中,其中有許多都是他的人手,可偏偏證據確鑿,他也無法把人撈出來,只能咬牙看着戶部的案子被飛快地處理完,而他也失去了不少部下。

這些還不止。

為了快點掌握戶部,豫王爭分奪秒,一步一步來未免太慢,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強橫的手段。這些若是沒有人察覺,自然也就揭了過去,日後更不會讓誰知道,可偏偏被太子發現了。

齊承煊將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揭發了出來,擺到了明面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皇帝剛為戶部的事情大動肝火,又險些被他氣暈了過去,一日連着叫了三回太醫,第三回之後,更是直接卧床不起,喝了好幾副安神去火的葯。

皇帝寢殿之外,豫王跪在堅硬冰涼的大理石板上,如今是盛夏,頭頂炙熱的艷陽火辣辣地照在他的身上,豫王額前脖子上已經佈滿汗水,長衫後背也被汗水浸濕,侍衛與太監皆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沒有皇帝發話,誰也不敢多做什麼。

吱呀一聲,雕花的木門被推開。

豫王連忙抬頭看去,太醫提着藥箱走了出來,身邊還跟着總管太監高公公。他忙問:“高公公,皇上的身體如何了?”

高公公:“豫王殿下,皇上說了今日不想見您,您還是回去吧。”

“高公公,本王就在外面等着,若是皇上想要見本王,勞煩高公公出來說一聲。”

高公公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回去。

殿中有不少人,皇帝躺在床上,皇后坐在旁邊端着葯碗給他喂葯,齊承煊與葉明蓁也到了,連瑞王都匆忙進了宮,此時都陪在他的身邊。

見高公公走進來,皇帝看了一眼,問:“他還在外面?”

“回皇上,豫王殿下一直在外面跪着。”

“跪着?那就讓他跪着吧。”皇帝冷哼一聲,話音剛落,又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浮出不正常的紅潤。皇后連忙將葯碗遞給旁邊的葉明蓁,為他順起氣來。

等他平復下來,皇后才重新將葯碗接過,一勺一勺給他喂葯。

齊承煊道:“高公公,你沒把人趕走?”

高公公忙道:“回太子殿下,奴才勸過了,可豫王殿下不聽,非說要親眼見到皇上才肯走。”

“他做了那些事情,不打他板子都是顧忌他顏面,他倒是還有臉來見父皇?”瑞王憤憤不平地道:“平日裏,父皇與太子治理朝堂,有多辛苦?有多不容易?他倒好,趁着大家都在忙着查戶部的案子時,竟然在其中動了那麼多手腳。父皇都被他氣成這樣了,他倒是知道錯了?要知道錯了,早幹嘛去了!定是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被發現了,見逃不開責罰,才來向父皇求情!”

齊承煊淡淡道:“你少說兩句。”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瑞王很是不服氣:“你瞧,平日裏我雖貪玩了一些,雖然也是闖出過不少禍事,但那些都是小事,從沒做出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就這樣,還老是被你們責罵。可豫王倒好,父皇是信任他,才讓他幫忙,也放心將朝堂之事交給他,可他卻在私底下做了那麼多,要不是被查出來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人被冤枉,更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被他害呢!我就罵他兩句,怎麼了?”

“好了。”皇后出聲制止道:“你別說了。”

瑞王這才不甘心地閉了嘴。

他嘴巴是閉上了,可也沒閑着,朝着太子擠眉弄眼,用眼神示意。

齊承煊移開目光,並不理會,只是站起身來,道:“我去把人勸走。”

葉明蓁本來想跟上,可他回頭看了一眼,她剛抬起來的腳步又收了回去。

瑞王左右看了看,索性便湊到皇帝面前,揀着平日裏發生的趣事來說,逗皇帝高興。

門吱呀一聲,再次打開。

豫王抬起頭來,見到是齊承煊,面上的喜色頓時消失殆盡。

齊承煊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最後在他面前站定,一下便成了豫王跪他。下一瞬,豫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太子難道是來替父皇傳話的?”豫王面無表情地道:“還是來看臣弟的笑話。”

齊承煊:“孤是來告訴你,父皇今日不會見你,即便是你今日將雙腿都跪斷了,父皇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太子……”

“你莫不是還在等着太後來替你求情?”齊承煊道。

豫王面色微變:“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承煊不答。

後宮宮務皆由皇后管理,太後輩分雖高,地位也凌駕於皇后之上,可在這種關鍵時分,若是皇后要用強硬手段,連太后也不能如何,讓幾個人攔着太后寢宮的出入,也只能在之後斥責幾句罷了。

再說,皇帝已經被氣病倒,若是太后再來,恐怕是火上澆油。

豫王咬牙道:“太子這番行徑,難道就不怕我告訴父皇嗎?”

“那你要如何告孤的狀?”齊承煊揚了揚眉,饒有興緻地問他:“難道孤讓你進去見了皇上,你還要與他說,你做下的那些事情都是孤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是你逼不得已,才想要攪亂這趟渾水,還威脅朝中官員的性命,甚至是,還打算將孤從太子之位拉下來?”

豫王變了變臉色:“這些只是太子一人之言,沒有證據……”

“倒打一耙的事情,你不是做的最擅長?”齊承煊說:“還有長寧侯手底下那些人在幫你,孤雖然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可你們做過的事情,不可能什麼痕迹都沒留下。”

豫王滿臉驚駭,又驚又恐。

“朝中各個部門,每一個都有你們二人留下的痕迹,這回被處置的官員之中,有多少是你們二人塞進去的?”就在皇帝寢宮門口,在侍衛與太監無數人的耳目之下,齊承煊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你們二人的手伸得這麼長,真當是以為無人察覺?孤倒是想知道,你們偷偷培養這些勢力,又是作何居心?”

“本王聽不懂太子這番話的意思。”豫王強裝着鎮定道:“太子無憑無據,張口就冤枉別人,是否有些不妥?”

齊承煊:“若是你今日當真想要來為自己求情,倒不如親口將手中那些不能見人的東西坦白清楚,要不然,等到被發現的那一日,恐怕你就是想自救也回天無力。”

豫王閉了口,不再說話,猶豫再三后,竟是直接轉頭離開,也不再想着為自己求情,背影匆忙,顯然是要忙着去交代手下那些事。

皇帝喝完了葯,精神也有些不濟,這會兒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瑞王說話。見到齊承煊回來,才強撐着身體要坐起來。

齊承煊快步走過去把他扶起。

“豫王呢?”

“兒臣已經將他勸回去了。”

皇帝冷笑一聲,他閉了閉眼,滿是失望。

他抓着太子的手,又吩咐了幾件事情。案子是結了,可朝中卻沒穩定下來,豫王在其中插了太多手,如今要梳理起來,實在麻煩的很。

皇帝的身體不好,這會兒又被氣病,自己已經是有心無力,好在他還有太子幫忙,太子已經入朝堂辦事多年,平日裏也幫着他處理公務,尤其是他病倒時,便將所有公務接過去,處理的井井有條。太子行事向來穩妥,手段也不差,他一件件交代過去,看見齊承煊鄭重應下,這才放心地闔上眼,安心睡了過去。

皇帝歇下,眾人便都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回到東宮后,齊承煊才拿出一篇文章,交到葉明蓁手中。

“下回京報刊登這篇。”

葉明蓁接過,從頭看了一眼,等放下時,眼中的驚駭幾乎藏不住。

上面寫得竟然是戶部一案的大事,這等大事,本該不能寫在京報上,當然,文章寫得也極其隱晦,若是普通百姓看到,也不一定會知曉內情,頂多只會憤憤不平,但那些知道內情的人,卻能明白底下的暗潮洶湧。也不止如此,在這文章上,竟直將矛頭指向豫王,豫王在其中攪了那麼多渾水,做下的惡事那麼多,文章里只差是指名道姓說出豫王的罪責。無論是誰見了,都得說一聲豫王可惡至極。

京報上向來要求公正準確,葉明蓁知道事情內情,讀這篇文章,也挑不出錯處,可雖是挑不出來,可這文章從頭到尾避重就輕,唯一的目的便是在針對豫王。

“皇上恐怕不會答應。”葉明蓁遲疑地道:“這些時日,京報上已經刊登了不少關於豫王的消息,百姓們已經對豫王多有不滿,這篇文章是否太……”太過放肆了?

即便京報有着大靠山,也不敢亂登這樣的文章。

“皇上將此事交給我,等他病好之後,我定然也要讓他看到結果,只要結果能讓皇上滿意,那用了什麼辦法,皇上也不會過分追究。父皇他向來心軟,若不這樣,說不定等過幾日,豫王再來求情,他便放過了豫王。”齊承煊道:“何必要給他這麼多機會,就在這回,讓他日後再無能出來翻身的機會。”

“再說,若是不讓豫王看到我的決心,如何能把他與長寧侯逼出來?”

齊承煊眉目溫和:“蓁蓁,這一回我便要借一借你的口舌,讓全天下的人都能聽我意願。”

葉明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

她的胸膛火熱,只一想到太子口中那副場景,連握着文章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她聽見自己冷靜地說:“殿下的這篇文章,還有幾處需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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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的佛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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