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紙團
第97章紙團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的臉紅得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一顆心跳得飛快。
“不,不怪你。”溫悠悠咬着下唇,羞赧開口。
都怪她太任性了,沒考慮小雎的感受。
馬車內重新恢復安靜。
過了會兒,溫悠悠猶豫着小聲說道:“小雎,你很難受嗎?”
她還記得他之前那個眼神,壓抑幽沉又恐怖。
想來應該很難受吧。
林雎低着頭,耳朵泛紅,“現在不了。”
之前,之前確實很難受,整個人像是快要爆炸了,所以他才會失去理智,抓住她的手。
“那就好。”溫悠悠放心了不少,只是她的目光依然有意避開林雎,顯然剛才的事情對她的影響不小。
“手酸嗎?”林雎啞着嗓子問道。
“有點。”
林雎撈過她的小手,輕輕幫她放鬆手腕,“我幫你揉揉。”
“嗯。”溫悠悠感覺有股暖流在身體裏流淌,手腕的酸痛倒是緩解了不少。
還好她早已經抄完了書,不然手酸成這樣,怕是連筆都拿不起來。
“小雎,我給你那本書去哪兒了?”溫悠悠眨了眨眼睛問道。
她現在隱約明白,那書上畫的都是些什麼了。
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好奇。
“我收起來了。”林雎如實回答。
他總覺得,如果把那本書拿出來,事情會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演變,所以就把書給藏起來了。
溫悠悠杏眸中閃過一抹掙扎,片刻后,她忽然湊到林雎耳邊,“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她實在太好奇了,心裏就跟有貓爪在撓似的。
尤其是方才,林雎那個複雜的,饜足又渴望更多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她心裏。
溫悠悠呼出的熱氣落在林雎耳側,燙得他心尖一顫。
“不行。”他深呼吸了一下,拒絕得乾脆,毫無迴旋的餘地。
他們還未成親,有些事碰不得。
溫悠悠拉着他的手臂撒嬌,“就一次好不好嘛,我好奇死了。”
“再等等,聽話。”林雎揉了揉她的頭髮,眸光沉暗。
“不要。”溫悠悠向來任性慣了,而且在林雎這裏,每次只要自己纏着他一會兒,他什麼事都會答應的。
這次的情況卻不太一樣。
不管溫悠悠怎麼纏着他,他都沒有鬆口,態度堅決。
“成親以後再說,不然對你不好。”林雎一遍又一遍地勸她。
溫悠悠秀眉微蹙,嬌聲道:“你不喜歡我?”
“喜歡。”林雎眸光堅定,回答得毫不猶豫。
她怎麼能懷疑自己對她的心呢。
“那為什麼現在不行?”
“等我們成親了。”林雎還是那句話。
“可既然我們一定會成親,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溫悠悠的反問,讓林雎啞口無言。
他們將來不一定能成親這樣的話,他根本說不出口。
她從小就沒經歷過什麼波折,更沒見識過流言蜚語的威力,哪能明白他的顧慮。
“不理你了。”馬車剛一停下,溫悠悠就氣鼓鼓地拿上小包袱離開了。
林雎伸手想要拉住她,最後卻只有一片衣角毫不留戀地劃過手心。
再抬頭,溫悠悠卻早已跳下了馬車。
透過馬車窗戶,林雎看到她快速翻過牆,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往日她爬到牆頭,都會對他揮揮手的,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見。
今日卻沒有回頭。
安志擔憂的聲音從馬車前面傳來,“公子,您跟二姑娘吵架了?”
“回去吧。”林雎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
他何嘗不想。
只是他不能那麼自私。
這世道對女子的名節看得極重,若是他真昏了頭,會毀了悠悠一輩子的。
接下來的幾天,林雎每日早上和下午都在牆根下守着,只是再也沒等到她。
安志看着自家主子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忐忑地說道:“公子,要不我們進府找二姑娘吧?”
“不必。”
林雎知道,溫悠悠這是在跟自己鬧彆扭。
就算他主動找上門道歉,只要他不答應她的要求,這件事就還是不會解決。
林雎依然每天都過來等着,哪怕她不出現。
而另一邊,溫悠悠的夫子回來了,檢查溫悠悠背文章。
溫悠悠背得流暢,只是越背臉越紅。
因為這篇文章,那日林雎正好考過她。
一開始背文章,腦海中就會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那天的情況。
“二姑娘的臉怎麼這麼紅?可是身子不舒服?”女夫子擔心地問道。
溫悠悠擺擺手,有些心虛地說道:“許是屋裏太憋悶了吧。”
“那我快些問你。”
夫子這次沒讓她背一整篇文章,而是隨便從文章里抽出一句話,讓溫悠悠背出後面三句。
侯夫人在一旁看着,見自家女兒口齒清晰,背得熟練,心中十分欣慰,面上寫滿了滿意。
檢查完以後,侯夫人滿意地說道:“你這段日子辛苦了,在家休息幾天再跟着夫子上課吧。”
“嗯,知道了。”
等侯夫人和夫子都離開,溫悠悠又把自己反鎖在書房,然後輕車熟路地去了後院。
她沒直接出去,而是扒着牆縫往外看。
熟悉的馬車停在老地方,安志坐在馬車外面等。
雖然看不到馬車裏有沒有人,但是溫悠悠就是有一種感覺,林雎肯定在。
她從小包袱里拿出紙筆,坐在牆根下,展開紙寫了一行字。
等墨跡幹了,她把紙揉成一個紙團,用力拋過牆頭。
溫悠悠趕緊趴在牆縫裏偷看。
“公子,牆裏扔出了一個紙團。”安志回頭對着馬車說道。
林雎墨瞳亮了一瞬,沉聲道:“撿過來。”
安志跳下馬車,把紙團撿起來,遞進了馬車裏。
林雎面上平靜地把紙團接過,實則胸腔里心跳得跟瘋了一樣。
他稍稍平復了下心情,顫着手把紙團打開了。
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是出自溫悠悠之手。
上面只有一行字:你肯答應了么?
林雎無奈地笑了,漆黑的眼眸泛起點點笑意。
她會寫這樣一句話,在他的意料之中。
馬車上一直備着紙筆,這一點溫悠悠很清楚,所以她才會選擇把紙團扔過牆,跟他用這樣的方式交流。
林雎把皺巴巴的紙舒展開,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回復:出來見我,我親口告訴你。
這件事是他的底線,說什麼都不可能答應。
但他得想個辦法,先把她騙出來再說。
溫悠悠透過牆縫,看到安志拿了個紙團,稍一使力,就把紙團扔了過來。
她趕緊過去,把紙團撿了起來,像一隻去撿樹枝的小狗。
展開一看,林雎居然讓她過去。
溫悠悠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東西都收起來背在身上,利落地翻牆過去了。
她朝着馬車走去。
掀開車簾,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輪椅上的少年挺拔的身影。
溫悠悠一步步走近他。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熟悉微涼的懷抱,頓時周身都被他身上清冽的氣息緊緊裹住。
林雎直接把她撈進自己懷裏,對着馬車外面的安志吩咐道:“回府。”
溫悠悠掙扎着想從他身上坐起來,可是還不等她坐好,唇瓣就被人堵住了。
林雎心中有氣,動作尤其不客氣,帶着懲罰的意味。
他氣她一連幾日毫無音訊,不來見他,也不給他遞消息。
更氣她的任性,不懂得保護自己,事事隨心所欲。
若她遇上的不是他,那豈不是現在已經失身了?將來被發現遭人非議怎麼辦?被未來的夫君嫌棄怎麼辦?
她怎麼就不能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呢。
林雎面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耳根發紅。
他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
“之前我還以為,你在身上藏了東西呢。”溫悠悠又補充了一句。
林雎死死地扣着她的腰,一言不發,只是眸光暗了幾分。
溫悠悠從他懷裏抬起頭,眼眸噙着一層霧蒙蒙的水光,“你不是也想嗎?就答應我嘛。”
既然她好奇,他難耐,不如就按照她說的,試一次。
“回去說。”林雎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裏。
溫悠悠被迫靠在他胸口,聽着他如雷一般的心跳聲,唇角不自覺地勾起。